第十五回六丁神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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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他發現林煌沉著臉瞪了他一眼,不由得倒一口涼氣,趕緊閉住了嘴。
天虛皺了下眉,道:“姓林的,你瞪什麼眼?是不是要嚐嚐道爺的太清神罡?”林煌怒道:“在下的確不死心!”手腕一動,已拔出盤龍劍,抖得筆直,劍芒吐之間,映得他面目俱青,頗為恐怖。
天昊道長趕忙制止道:“林施主,不可冒失,這兩位道友乃是抱玉真人的弟子…”天一道:“我們還不是他老人家的嫡傳弟子,只是記名的弟子…”他們似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極樂真人要我們傳話,他已經收李金貴為徒,你們不必再找他了…”說著,自懷中取出一條鏈子,道:“我師叔說他弟子不需要這條鏈子作護符,要我們還給你…”林煌和鄭君武目光一亮,只見天一手中所持的那條鏈子,非金非鐵,上面懸著一塊令牌,正是本門至高的信符——修羅令。
他嘴一動,正要說話,只見天虛伸手攔住天一道:“師兄,且慢。”天一詫異地道:“做什麼?”天虛道:“這姓林的不服氣,以為憑著一隻破劍,便可以挽回方才失去的面子,我們若不給他這個機會,豈不是要讓他遺恨終生嗎?”天一冷哼一聲,道:“憑他修羅門那幾手劍法,只配拿來宰雞,能嚇得了誰?”天虛笑道:“師兄說得也是,不過,阿貴可是被他們嚇得一愣一愣的…”林煌敞笑-聲,道:“兩位道長如此小視本門,想必劍術通神,林某不才,倒想要領教幾招…”天虛不屑地道:“幾招?如果是你們門主來此,說這種話我還相信,憑你姓林的,哼!差得大遠了!”林煌饒修養再好,如今飽受這兩個小道僮的揶揄,也忍耐不了。
他深口氣,手腕-動,劍刃顫動,漾起一片冷芒,沉聲道:“既是如此,林某承教了。”天昊道長眼見事情已趨和緩,雙方說著,又充滿了火藥味,連忙加以攔阻,道:“林施主,請聽貧道一言。”林煌道:“大舅爺,林某為人,你也該明瞭,此事分明是他們挑釁,林某若不應戰,奉門榮譽將會毀於一旦…”天昊道長嘆了口氣道:“有話好說,何必…”天虛小道人打斷了他的話,道:“天昊道長,他是不見黃河心不死,貧道若不
兩手給他看看,他還以為我們清虛門下弟子全是紙老虎…”他側首道:“師兄,你把那塊鬼牌子給我。”天一略一猶疑道:“師弟,真人他囑咐過我們…”天虛道:“真人是道行高深,是故不與俗人計較,否則聽羅師叔的,兩記九陰掌,非把這兩個老混球打成
過不可…”林煌曉得天虛嘴裡說的羅師叔是北海魔尊羅嶽。那羅嶽乃是如今魔道中碩果僅有的大宗師,一身魔功變化,神奇莫測,據說已身外化身,練成都天十二神魔,不需出手,便可憑意念殺人…。
他心中大凜,頓時後悔起來,明白自己此刻實如置身火山之上,隨時有化為飛灰的可能。
尤其是他為了逞一時之快,而不能忍耐下去,使得他很可能失去取回修羅令的機會,更是使他後悔不已的事。
他心中意念電轉,真恨不得重重的再打自己兩下耳光,來懲罰自己的多嘴。
這時,他真希望天昊道長再度出面為他講情,那麼他便能趁機下臺…
可是天昊道長已連碰兩個釘子,再也不敢多事,以免引起林煌更大的怒意。
林煌目光一閃,瞥見鄭君武默立在一旁,連忙傳聲道:“老六,等會你見我出劍,立刻便動手搶回修羅令,修羅令-拿到手,不管一切,趕回宮裡去,如果我死了,稟明帝君,為我報仇…”鄭君武苦笑了下,還沒回答林煌,只聽天虛又道:“姓林的,你不用懷什麼鬼心思,我只跟你打個小賭,不論你勝敗,這塊鬼牌子我都還給你。”林煌微微一愣,道:“打什麼賭?”天虛道:“阿貴闖到我們隱仙谷裡的時候,我師叔一見他就很喜歡,後來巨劍神君程師叔來了,也是要收他為徒,這件事我們師兄弟很不服氣…”林煌等人聽到天虛突然說出這段話來,齊都為之一怔,不知是何用意。
趙恨地跟李金貴到底相處了一段時間,可說為了阿貴吃不少苦頭,對於李金貴的覺,自然要比別人強烈一點。
他自天一、天虛兩個道僮出現後,一直沒有說話,心中對於兩人一身神奇的功夫,可說是又羨又妒,尤其是聽到李金貴已被極樂真人收為弟子,更是百集,不是滋味。
因而此刻當他聽到天虛提起不服氣李金貴之事,頓時有如遇到知音,脫口道:“對!阿貴土裡土氣,呆頭呆腦的,算得了什麼東西,只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怎能跟二位相比?”天一目光一閃,凝注在趙恨地的面上,道:“你是誰?”趙恨地為了要找李金貴,已由鄭君武易容成凌三的模樣,此刻完全是花子裝束。
他一聽天一的詢問,一時之間,反倒不知要如何答才好。
天虛見他沒出聲,道:“師兄,這人的裝束倒跟師叔很像,可能是丐幫的弟子。”天一搖頭道:“不會吧!丐幫弟子怎會跟修羅門的人走在一塊?”天昊道長忙道:“兩位道友,他是貧道俗家外甥,此次是隨貧道而來的。”天一哦了一聲,天虛道:“天昊道長,你這外甥跟李金貴很?”天昊道長頷首道:“嗯,他認得阿貴。”天虛笑了笑道:“那李金貴表面上看起來土頭土腦,傻里傻氣,其實肚子裡還是很聰明的,不然程師叔一見他,怎會讚不絕口,說他是慧質,是練劍的好材料,而極樂真人也說他樸實木訥近乎仁,是本門久尋未得的美玉…”趙恨地聽得此言,心中的妒恨更是如火焚燒,忖道:“早曉得阿貴不會被本門所用,我在碰到他的時候,便該一掌結束了他,也免得以後生出這麼多的是非來,唉!其實那次他捱了太白雙妖一掌,我便不該救他,讓他凍死算了…”其實他這都是空想,李金貴因禍得福,無意中逃出玄妙觀,在黑夜裡慌不擇路的進入山區,且又闖進九九歸元陣中,得遇遠自海外趕來為抱玉真人祝壽的極樂真人,被收為弟子之事,已經成為事實,絕不是趙恨地後悔所能挽回的。
趙恨地是悔恨與妒忌的情緒集,葛仙童則是聽了非常羨慕。尤其是在他看了天一和天虛兩人的本事之後,那種欣羨之情更加強烈,忖道:“阿貴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眼看他在名師的琢磨之下,練成三年五載,出師之後,只怕我們帝君都不是對手了…”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只聽得天虛又道:“他們愈是這麼說,我心裡就愈是不服氣,憑他那副笨笨的樣子,又能算得了什麼美玉?我看眼前那位小施主倒是一塊美玉!”葛仙童聽他提到自己,不
嚇了一大跳。
天虛話聲一頓,道:“小施主,你貴姓大名?”葛仙童一驚,道:“我…我姓葛,叫葛仙童。”天一頷首道:“好!不愧是仙童,的確名副其實,真正的明珠仙、美玉一塊!”他說話老里老氣的,目光更是如同電光似的在葛仙童面上打轉,使得葛仙童的臉都漲紅了。
天虛道:“葛仙童施主,你也是修羅門的弟子?”葛仙童點了點頭,尚未說話,只見天虛搖頭嘆息,道:“唉!真是明珠蒙塵,美玉落在糞坑,糟踏了這個人材!”林煌聽得這兩個小道士把話繞來繞去到了葛仙童的身上,隱隱猜測到是怎麼一回事。
他心中有些慌亂,道:“你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天虛指著葛仙童,道:“沒什麼意思,我跟你打的賭要落在這名小施主的身上。”鄭君武沉聲道:“不可以!仙童是本門弟子,豈能…”天一截斷了他的話,道:“你們不賭也可以,師弟,你把這塊鬼片子毀掉!”林煌喝道:“且慢!”天一斜睨著鄭君武,道:“姓鄭的,你的意思呢?”鄭君武道:“三哥,這件事千萬不可答應…”林煌道:“老六,我曉得,一切聽我的便是。”鄭君武皺眉道:“三哥,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林煌叱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我豈能不知道?”天虛道:“對!事有輕重緩急之分,葛小施主再是重要,想必也比不上這塊修羅令牌對你們的重要吧!”林煌咬了咬牙,道:“你也不用耍貧嘴了,有什麼話說清楚了!”天一道:“林大天魔,我師弟的意思是用葛仙童打賭,如果你抵得過他三招,我們不但把修羅門令還給你們,並且還負責送你們出去…”林煌大怒道:“三招?你…你說我連他三招都擋不過?”天一微笑道:“我可沒有說你一定贏不了他,或許你能擋得了他三十招,三百招也下一定,是不是?”林煌冷哼一聲道:“好,我們就以三招為準,如果三招之內我便落敗,那麼仙童讓你們帶走,否則…”葛仙童顫聲道:“三叔,你…”林煌寒著臉道:“仙童,如果你三叔連人家一個道僮三招都抵擋不了,你在本門有什麼出息,還不如跟隨他們去的好…”葛仙童道:“可是弟子我…”林煌道:“仙童,你對本門的忠心,我很明白,可是如今環境
人,我也沒有第二個辦法,只有
身一試了…”他一抖長劍,凝神望著天虛,道:“小道長,請…”天虛伸出左掌,道:“你等等。”林煌道:“還等什麼?”天虛將手裡那塊修羅令牌一揚,道:“天昊道長,這塊牌子
給你保管。”天昊道長接過修羅令牌,瞥了林煌一眼,道:“貧道…”天虛道:“貧道與他以三招定勝負,無論輸贏,這塊牌子都會
還給他,在此之前,請道兄代為保管。”天昊道長也不清楚天虛為何要這麼做,護了護手裡的那塊修羅令牌,忖道:“如果林煌要在路上翻臉,或許我可憑之作為護身符。”他意念未了,只見天虛緩緩取出一柄短劍,面
肅穆的拔了出來。
一道青濛濛的光芒剛一漾直,林煌已沉喝一聲道:“第一招…”劍灑曬星羅,盤龍出擊,劍刃瀲豔地朝天虛道人攻了過去。
他這一劍出手,中的溫度便陡然降了下來,眾人只覺一股寒氣撲面湧到。
鄭君武識得這是修羅七劍中的最後一招“魔焰煉神”一招之中,有九個變化,端的是奧秘無比。
他興奮地暗忖道:“沒想到三師兄斷臂之後,更加努力,不僅功力大進,並且還把這招最難練的劍招練成了。”他知道這招劍法只要使出,便能借劍法的變化,產生真磁之力,再進一步,便能凝聚劍氣,練成了劍罡,到時憑著一道劍罡便可傷人於十步之內…
天昊道長似乎也沒料到林煌的劍上造詣如此之深,他腳下-移,挪到趙恨地和葛仙童的身前,發出一股真氣,護住身前,唯恐他們受到無形劍氣之傷…
林煌出劍,天昊退身,只是剎那之間的事,倏地只見天虛嘴裡發出一聲低嘯,道:“好劍!”他豎劍於,從那枝短劍上倏然吐出一道尺許的劍芒,顫動之中,如同豎起重重幕簾,將他全身都罩在裡面。
盤龍劍攻將過去,兩股劍芒相觸,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林煌心中大駭,只覺自己這一招九式,似是刺向萬載寒巖,本無法突破對方的劍網。
他在手腕顫動間,全身衣袍陡地鼓起,雙目怒睜,頭上千縷灰髮豎起,右手捧劍回縮,凝視著對方,緩緩地向前一送。
鄭君武興奮地忖道:“三哥要使出劍罡了…”但見從那盤龍劍的劍尖之上,幻起一道圓形的光環,似緩還急的向天虛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