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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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為何?”
“那是我們九歲那年的事了。阿瑪,不知您還記得否?”慶炤先開了口。
“那,我甭去上書房,正巧納蘭大人與錦繡一同來訪,我一時淘氣,把錦繡踢下棲清池,害她受傷的事。”
“啊…”靖王這才憶起早要被遺忘的事,點點頭。
“是了…”當時的慶炤和慶焰,不過都是九歲的孩子,錦繡更僅是個三歲的娃兒。
那天慶焰帶著錦繡玩得遠了,繞到棲清池去。
“錦繡,你先在池邊待著,焰哥哥去叫人送茶點過來,歇息一會兒後,再走回主屋。”
“嗯!”小錦繡紅撲撲的臉上,笑開了甜甜的渦兒,玩著辮子目送焰哥哥暫時離開。
她蹲到水上石徑邊,撥動一陣陣的漣漪,看得入了神。忽見水中有了另一個人的倒影,那人就在她身後。
她轉頭往上眺去,這人好像頂著金光出現的,描金繡絲的綢緞衣袍無比華貴,紅齒白的臉上,同樣是說不出的盛氣淩人。
“哎!你就是錦繡吧?”他笑著問,“我是你未來的大伯。知道我是誰嗎?”見著王府未來的二媳婦,慶炤很興趣。同老二比起,他樣樣不缺,獨獨不能和慶焰一樣有個先定終身的小媳婦,因為他的親事要等萬歲來指定。
然而小錦繡在靖王府除了慶焰外,跟誰也不親,尤其慶炤的傲氣淩人,她壓不想搭理。
她回過頭,一句話也不答,繼續用白的小手玩水。
慶炤可惱了!
有什麼了不起啊!當這兒是哪?靖王府裡,有誰敢不把他的話當話!沒家教的小丫頭!
“啊!焰哥哥,你快來…”小錦繡瞧見焰哥哥來,綻歡顏站起招呼。
慶炤眼兒一瞪。好啊!耙待他不如待老二,不好好教訓,還當真不懂這王府是誰當家了!想著,他把腿一抬,在毫無預警之下,把小錦繡踢下了棲清池!
“呀--咳!救…咳!啊…”驟然溺水的錦繡又哭又叫,水嗆得她連呼救都沒辦法。就在載浮載沉問,她的手揮撥到池邊硬的樹枝,樹枝用力彈回,其中一枝銳利地劃過了她的頸側,隨即鮮血直…
在慶焰焦急地大聲呼救下,府內的僕傭趕忙前來,從被染紅的池水中搶救出已經昏厥、半身殷紅的錦繡。
發生這樣的事,肇事的慶炤難免心虛。靖親王疼寵愛子,在確定錦繡沒有生命危險後,罵過他也就算了;但慶焰卻不肯就此罷休。
他飛奔至竹泉館,將大哥狠狠拉出房間,不由分說地扭打起來。這是脾氣素來沉穆的他,第一次瘋狂地對著慶炤嘶吼動手,而慶炤對他這般的舉動,除了怔愕,更有說不出的吃驚!
最後的結果是慶炤僅捱了頓罵,慶焰卻因冒犯兄長而受了家法。
那回錦繡受的傷,留下了疤痕,所幸平時藏在領子內,不容易看見;但留在心頭上的烙痕,可就深多了。縱使三歲發生的事情在後逐漸淡忘,但錦繡從此視慶炤如毒蛇猛獸,對他加倍討厭,他一靠近,她就心生恐懼,且再也不願走近可怕的棲清池。
可慶的是,平時慶炤多在上書房,同她見面的機會不多,且慶焰自此對她小心保護,絕不讓慶炤再碰她一下…
當靖親王敘述此事時,大家看慶炤的眼光,令他深如芒剌在背;尤其慕陽微慍的眸子,分明說著:原來你的脾氣從小就又傲又壞!
他只得無奈地聳聳肩,提醒嬌,“別這樣瞧我。當年不過九歲娃兒,調皮難免嘛!”事實上,小時欺負錦繡,會給他一種優越;一是受女孩家的嬌弱覺得有趣,二是因為他對慶焰有他所沒有的“東西”到吃味兒--當然,這些都不能說。
“所以,你們是要告訴我,頸上有傷疤的人,就是真的錦繡?”靖親王望著廳上的慶焰兄弟數人問道。
“沒錯,阿瑪。”慶焰讓金蝶兒解開襟領,壓下領子,讓白細粉頸上的淡紅傷疤呈現在眾人面前。
“您瞧,這就是您要的證據。”不可否認,此時舊事重提,他的心裡是說不出的大哥!若沒發生過此事,他可能找不出更有力的憑證來證明蝶兒的真實身分。
接下來,眾人的目光皆集中至另一個自稱是“錦繡”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