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受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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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姒說不出話,並非是被眼前景象所驚愕,也並非是暗歎那個男人滴水不漏的巧佈局,而是隨著時間順延,九轉合歡散藥愈發強烈,她只得緊緊咬著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從口中溢出不該有的字眼。
殷肆轉身深深望她一眼,隨即扯了布簾蓋在祿昊支離破碎的屍首上,反握在手中的短劍重新回碧玉笛管中,這才快步走到邊,“…還好嗎?”
“你看我…像…還好的樣子嗎?”她終於忍不住,只是一開口就是連連氣,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卻依舊連轉動一下眼珠的力氣都沒有,“殷肆…我…算是…認清你了…”殷肆一垂眼,揚手將芙蓉帳中薄錦被蓋在女子身上,湊在她耳邊沉聲道,“冥山妖王擅長用毒,渾身藏毒不下於十處,我恐他暗中有防備,所以等他將衣物都褪盡了才動手…阿姻,委屈你了。”她銀牙緊咬,強忍著不落淚,“殷肆…我,不會原諒你的…”他的眉蹙了起來,坐在邊故意出委屈表情。半截冥山令自他的衣襟中出來,冷冷泛著寒光,卻灼得她雙眼生疼,祿昊的話似乎還在耳邊迴響:無論是海澤與浮臺戰,又或是後圖謀大業所需…
大業。大業。儘管再怎麼粉飾,終在殷澤身邊扮演一個好哥哥好臣下的角,東商君的野心卻無時不刻地顯在旁人眼前,令人畏懼——他太優秀,優秀到不坐上勾陳帝君的位置,便是委屈。
“你執不悟,早晚會成為…成為扶桑的…罪人…”枉她從小到大素來都不理會那些言,一直堅定地認為東商君淡薄名利,無心紛爭,是個表裡如一的真人君子,可她到底是錯了——越是接近,就越將真相看得透徹。
殷肆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被褥中的女子額髮溼,雙頰泛紅,一雙琥珀的眸子微微眯起,長睫忽閃,一幅畫面引人遐想非非。末了他嘆氣,抬手想將她臉側的碎髮挽到耳後,哪知姻姒卻以冷眼相對,“你別碰我。”他怔了怔,正起身離開,又被她吃力扯住寬袖,“…也不許走。”殷肆覺得好笑,只是當下場面,實在又笑不出來。好在這間暗室與碧璽水簾窟有所隔絕,跟隨冥山妖王入駐南坪的那些小妖只當三人在此快活,本不敢擅自闖入,他亦不能差人進來侍候,“我只是去給你倒些涼水…你現在,很難受吧?”她本想逞強說不難受,可是那種灼痛幾乎要將她的骨頭燒成灰。若是說謊,恐怕那要遭那人譏諷,到最後受辱得還是自己,於是無奈點頭,“…難受。”
“切記調動神息護著心脈,那毒會令人體內陰陽失衡,我不能再渡你陽息。”被她緊抓不放,殷肆想了想又重新坐回邊,俯身照看,儘可能地保持鎮靜。可是越看就越不忍,那九轉合歡散毒太強,但凡是女子,即便是西參娘娘,也未必能抗得住。
只見她另隻手輕顫著捏緊身下被褥,喉頭上上下下嚥,雪頸上還留有冥山妖王親吻留下的痕跡…一想到此,他更加鬱結,眼中光澤一沉,猝不及防掀起錦被,俯身吻了上去,想要在她身上烙下新的痕跡。
姻姒大驚,生生從齒間擠出句話,“我忍得住,不要你來…”
“你會死的,真的會死。”他按住她的肩,靠著蠻力將她壓在身下,一把扯掉那層紗衣,大掌撫向她的口,“我不管你後怎樣看我,當我是無恥小人也罷,當我是生死仇家也罷,但今這件事,我卻非得做不可!”她語噎。
“我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呵,反正在你心裡我已然如此不堪,就不在乎更加罪孽深重——縱然你要恨我,我也不想眼睜睜看你現在難受,不想你因此毒而死…”男子低頭,居高臨下看著她,緩緩解了衣釦,“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若不想聽,那便牢牢記著我有多壞,全當是我今趁人之危,侵犯了你。”她看他的眼神尖銳倔強,直到他將外氅褪盡,上衣鬆鬆垮垮堆在間俯身又要落吻,才幽幽道,“一刻鐘前…那個男人也是這樣坐在我身上,可是他死了,什麼也沒有得逞…現在換你了,是麼?”被那雙琥珀的冷眸所傷,殷肆自嘲般地笑了笑,“是啊,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就是想要你,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阿姻,這個理由可以嗎?”
“我…我那麼討厭你,那麼那麼討厭…為什麼你還要不停地做更令我討厭的事情…”明知是徒勞,她卻無端掙扎起來,隨即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肌膚的相觸就像是心間入一股甘泉,她貼著他,連發絲都纏在一起,眼中霧氣更濃,體內的火好似在一點點退下去,聲嘶力竭之後終是伏在他肩頭泣起來,“可是殷肆…我不想死…”她不想死。這無疑是默許。
他角揚起,撫摸著女子長髮,在她耳邊道,“你不會死的,聽話。”摟著她的,兩人雙雙栽進被褥中,他探著身子去吻她的,卻被她躲過,姻姒用手擋著他的眼睛,“這不是…你只是…為我解毒,不要…不要做多餘的事…”扭頭望見手邊有矇眼的布條,想必是那冥山妖王的惡趣味,她一把抓過勉力遞到殷肆眼前,“…你…不要看…我也…不想看你的臉…”藥來襲,她連說話都開始含糊不清,口中銀絲不經意順著角下,就像是一朵含苞放的罌粟,嫵媚不可方物。
料殷肆臉一變,一把搶過布條扔到帳外,斥道,“…你真只當我做解藥?那好,我也全當是做了回禽獸事,由不得你來選怎麼個玩法…”他扼住她的腳踝向兩邊扯開,毫無溫存可言躋身而入。姻姒吃痛倒一口冷氣,只覺得身子就像是被什麼生生破成兩半,那種疼似乎比毒藥更加難耐,除了隨著他的節奏動作,本沒有逃離的法子。
只是依稀間卻渴求得到更多,妄圖止了那癢,止了那渴。
口中有了淺淺腥甜,她咬著下,已經沁血。她這一曆經太多,起起伏伏間已經不明白該用何種神情去面對那個男人——他沒有取悅她,反而像是一頭飢餓許久的猛獸,肆意啃咬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獵物,將血連同皮,一塊一塊食乾淨。
作為食物,她沒有快樂可言。
甚至沒有因為九轉合歡散的藥力散盡而到絲毫舒坦。
因為她知道,從今往後,一種叫做“殷肆”的劇毒就融進了她的血,附上了她的骨骼,要伴著她一生一世,疼痛難忍,無藥可醫。
“你為什麼不出聲?為什麼不給我任何回應?”他忽然開口,“我…不夠好麼?”她沒哭。沒有說話。沒有再讓任何聲音從齒間溢出。甚至連一聲嚶嚀都沒有。殷肆面上陰晴不定,揚起手來像是要打她,卻又猛然止住停在半空,頓了須臾才緩緩放在她的臉側,上下輕撫,聲沉若水,“…你到底是憎惡我的,阿姻。”指尖觸到被褥上的腥濁,姻姒無聲地笑了笑,那陰之毒,可算是解了。
她還能活著,帶著今所受屈辱活下去…真是好呢。
他深深了口氣,闔眼一嘆,“東商君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無論是殺人,還是愛人——當初我從南坪離開,丟了你送的扇子,就是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接受這份情;如今世事難料,讓我對你做出此等褻瀆之事,恐怕你就更加不會接受我了罷?”
“我好想喜歡你。”她抬手摸摸他的臉,淡淡道,“我從小就在憧憬,有朝一見到東商君,一定要告訴他我有多麼仰慕他;自打我懂事以來,每年生都有許願,希望東商西參能夠相見,許了多少個我已經記不清楚了,蒼天果真沒有負我…可是現在,你離我這麼近,我卻說不出‘喜歡’兩個字。”
“從小…仰慕…”殷肆微怔著聽完她的話,那是他從來不曾想到過的一份情,俯身吻上她的鎖骨,忘情著,直到出現紅痕,就像是印記著僅屬於自己的物件,“終有一,我會讓你重新喜歡上我——從今起開始許願,蒼天既未負西參,也一定不會負東商。”他還想說些什麼,緩過神來的姻姒卻猛然一發力,將他從芙蓉帳中推了下去。殷肆臉鐵青跌坐在地,衣衫不整,抿著死死盯著蜷縮在榻上的女子。
“可我也會夜祈求上蒼,東商西參再無瓜葛。”姻姒被他看得難受,勉力翻過身去,冷哼一聲,“你已經沒用了,滾,我不想再看見你…”殷肆眯起雙眸,“阿姻,你認真的?”
“我所中之毒已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多謝東商君今捨身解毒,往後待東商君圖謀大業之時,定會還你這個人情。”她不回頭,聲音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好像至始至終都是如此思量,“冥山妖王已除,勾陳帝君那裡也有了代,以你之前所言,頭功歸我。”祿昊的屍首仍舊散發著血腥氣,沖淡了一室的曖/昧,她忽然覺得可笑,自己竟和他對著一具屍體做了此等苟且之事——也要謝那具屍體,終於讓她看清楚東商君殷肆是個怎樣的人。
殷肆不發一言穿戴好衣衫,拾起摺扇與玉笛,走到門邊停下腳步,轉身忽而問道,“西參娘娘可知‘九轉合歡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毒嗎?”還能是怎樣?她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九轉合歡散,乃是冥山妖王畢生最得意之媚毒,但凡飲下此毒的女子,每至朔月都會毒發一次,症狀一如既往,九月一輪迴,一次比一次更加痛癢難耐,若不行房,必將焚火攻心而斃。”他輕輕哼了一聲,好似想起這點來渾身的陰霾都能被驅散,“順便好心再提醒西參娘娘一句,解毒之法需得是同一男人血,否則,還是會死。”姻姒聽罷眼角裂,牙齒咬緊了被褥,指甲幾近嵌入掌心皮中,生生將淚水壓了回去。
見她依舊倔強不語,殷肆終是忍不下那口氣,推開扇子挑釁揚了聲音,“即便知道九轉合歡散的藥是這樣,你還叫我滾嗎?”然而那聲回答幾是從女子身的最深處迸發出來的:“…滾。”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三觀獵奇,節為零,已放棄治療。
我知道如果只發一章殷肆就是被罵死的節奏,今兒晚上還有一章,算是“事後”稍微洗洗白下殷肆的情觀。以後還是攢著不定期更新每次多發幾章吧,希望大家理解。表示這文會很糾結,曲曲折折大起大落很多,如果哪一天各位發現此文實在難以下嚥,請悄悄離開,跪求別罵。
想調戲作者【看劇透/看八卦/看渣圖】的親們可入群【匪氣凌然314535269】標註煙二所寫過的任意角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