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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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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姻姒皺眉,從他的神態中看不出任何焦躁不安,“看完燈再去不行嗎?”

“必須現在去。”男子搖頭,惹得玉冠上的蘇輕顫,折著浮燈的光澤,煞是好看。他加重了口氣,又道一句,“真的。”她本想說,不能走完這條路告訴我你的秘密之後再離開嗎?可是那些心悸的話在舌尖只一滾,又被勉強著壓了下去。她不喜歡別人特意強調一句“真的”只有騙子才喜歡在說完話之後加一句“真的”遲了一瞬再說這兩個字,本來真的東西也變得像假的。

他的手裡還握著她寫過字的扇子,姻姒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說那我在橋上等你。

他沒回答,只是匆匆離開,丟給她一個背影。

姻姒偏著腦袋看著那抹修長的英姿融進人群裡,消失在視野中,眨著眼無端失落。他本就出現地突然,脫韁烈馬般在她的世界裡橫衝直撞了一番,眼下就這麼悄然無聲地離開,她倒是覺得不自在。想罷又覺得可笑,不過是去辦點事,指不定還是去尋茅廁,得如同生離死別奈何橋上等三年,真是庸人自擾。

更加確定自己待這個男人是作真了,因為墜入愛河的女人都是傻子。

她向方才經過的拱橋上走,再轉身時,已經看不見他。

觀燈遊客依然多得令人咋舌,不斷有人撞上她的身子。她孤身站在拱橋最高的地方,眺望周自橫離開的方向,心想著他若回頭,一定能看得見他;待他折回,她第一眼就知曉。

等這條路走完,就告訴他自己是世人傳言中的神明西參君,問他願不願意隨她回浮臺,做一對快活神仙,後若能尋得令凡人長生不老的法子,或許還能永世不分開;又或者,她摒棄浮臺的一切,留在南坪陪他百年,成為第二個蜉蝣蟲妖小遊。

姻姒想過周自橫會作何選擇,如果他是真的喜歡她,一定會願意隨她走,一定不會讓她揹負浮臺子民的譴責。他有才華,也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他會很好地輔佐她,他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夫君。

他是個…不輸給東商君殷肆的男人。

臉頰微微泛紅,姻姒垂目,暗暗思量,好似一切都已按著她的設想落定。

但她卻萬萬未曾料想,這條路,卻是再也走不完了。

*遠離喧囂。

夜幕中,身著華貴黑袍的高挑男子走的很急促。遠處的煙火還在大片大片的綻放,墨染的蒼穹時不時幻化出新的彩,風在耳邊輕,然而呼卻顯得那般困難。

他幾乎是逃出來的。

沿著河岸又走了幾步,遠到那個女人再也看不見,殷肆終於停下腳步。風起他的長髮,月將他的側臉渡成淡淡的金。攤開摺扇,他指尖輕撫扇面上墨跡已乾的五字,一雙鳳目又微微眯了起來。

有暗香盈袖。字字分明。

那女子的筆跡與先前浮臺送來的粉蠟箋上所書,一模一樣。他反反覆覆看了太多遍,每一筆每一畫都記得清楚明白,然後不止一次想象著,被扶桑神魔比喻成沙子的西參娘娘究竟是會是什麼模樣?萬萬未曾料想,原來早已見到。

姻姒啊姻姒,原來是你。

但…又怎麼會是你?他苦笑出聲。

他不是周自橫,她也不是香盈袖,同時扮演著與真正的自己全然不同的角,瞞天過海,只求在塵世遇一真心人,一晌貪歡。

不必再擔心這是神明與凡人的忌之戀,也不必擔心百年之後,喜歡的女子會變作一抔黃土…之前所有的顧慮都不復存在,殷肆卻一點都不覺得欣:執掌浮臺神魔之事的她,到底是深深厭惡著自己,將他視作對手,視作敵人,視作不可饒恕的存在。

西參君的心高氣傲是眾所皆知,如果她知曉方才是與何人擁吻溫存,恐怕就不僅僅是一個耳光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到底是造化人,倒是一段孽緣,到底…該斷個乾淨。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就像星星按照既定的軌跡變幻位置,他們註定要此升彼落——殷肆並非守規矩的神明,東商與西參永不相見也並非是什麼不可碰觸的嚴厲天條。只是他還沒有準備好,讓一個活在他光芒之下的女人欣然接受這個事實:兩顆本該背離的星星卻在冥冥之中相互引。

在被她徹底討厭之前碾斷三千煩惱絲還來得及。

殷肆自嘲般冷笑一聲,遲疑片刻,將手中摺扇扔了出去,落在河岸淤泥之中。

像一顆隕落的星辰。

作者有話要說:身份正式揭,後文都是以殷肆這個名字來寫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