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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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喜歡網就上。
阮雲卿握了握拳頭,嘴角抿成一字直線,他心中狠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宋轔。哪怕那個人的是他的母親,也不行。
心底的冷意遍佈全身,阮雲卿開始重新思考起宋轔中毒一事的前因後果,這一回與以往不同,魏皇后將成為他頭一個懷疑的目標,重點監控起來。
回去後就待給莫徵與綠槐等人,以後凡是太子與魏皇后,及與她宮中的人、事、物有所接觸的地方,都一定要加倍小心,以防魏皇后故伎重施。
心裡默默盤算,阮雲卿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漱玉閣的方向走去。
來了麗坤宮,怎麼能不見堂兄和平喜一面。
阮雲卿步履匆匆,很快便到了漱玉閣中。
今正該平喜當值,兩個人見了面後,平喜自是十分高興,簡單說了幾句話,平喜便向管事告了假,領著阮雲卿出來,去找阮寶生。
阮寶生的值房就在麗坤宮的大門北側,穿過一道月亮門,往回廊上一拐就是。
推門進去,阮寶生正和兩個年紀在三十上下的執事太監湊在一處擲子,賭大小。幾個人吆喝得熱鬧,在門口就聽見屋裡么二三的亂喊,平喜先扒著門縫往裡面看了一眼,就見阮寶生正賭得興起,他赤著上身,將袍子圍在
上,
/
的脊背上起了一層薄汗,遠遠看去,就好像上等的
蠟一樣。
阮寶生一腳踩著板凳,一手扶在上,眼珠子直勾勾地瞪著桌面上倒扣的
盅,另一手拍著桌子,要對面的人快點開局。
平喜見此情形,早就恨得咬牙,“早跟他說了多少回了,他還是要玩!我今不教訓教訓他,他也不知道我的厲害!”平喜一向淡淡的,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他都向來淡然處之。恐怕這世上,也只有阮寶生能勾起他這麼大的火氣了。
阮雲卿也往裡瞧了一眼,不敢搭言,默默的跟在平喜身後,只看他如何去振夫綱。
平喜鼓足了火氣,抬腳就踹在門上。那門扇有些年頭,平喜這一下使力不小,那門扇發出一聲巨響,左右一分,撞在牆面上,來回彈了幾下,抖下一片飛灰。
他冷著臉進了屋裡,直奔阮寶生而去。
阮寶生正與另外兩人圍成一圈,站在八仙桌旁,他臉朝裡,背朝外,平喜進來,他竟毫無所覺,頭也不回,還兀自跟人賭得高興。
聽見有人踹門,阮寶生壓就沒想到平喜身上。今
該他當值,若不是阮雲卿來了,平喜也的確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他的值房裡來。阮寶生也正是因為猜不到平喜會來,才如此肆無忌憚,大殺四方。
屋裡正開局,一個黑臉的太監剛剛把盅揭開,阮寶生和另外一個忙往
盅裡瞧,見三個
子分別是么、三、四,若押大小,該是押小的一方贏了。
阮寶生偏偏押了個大。他今輸得不輕,一個月的俸銀輸得
光,就等著這一把翻本兒呢。也不耐煩去看屋外來的人是誰,只是瞪著一雙眼睛盯著
盅,恨不得將盅的
子盯出朵花兒來。
怎麼就是個小呢?阮寶生怎麼也解不開。他唉聲嘆氣,平喜在他跟前站了半晌,他愣是沒有察覺。
對面二人見平喜面不善,就知道要壞。那黑臉的太監趕忙收拾起桌上的
盅、
子,拿桌上的蒙布一卷,就要打包開溜。
阮寶生不明就裡,忙攔道:“哎,別忙收啊,我這兒還沒翻本呢!再來一把,我就不信了!”黑臉太監僵了臉
,另一個也一個勁兒的朝阮寶生使眼
,讓他往身後瞧瞧。
阮寶生渾然不覺,他催促幾聲,見黑臉太監只是不動,不由得更不耐煩,伸手就要奪他手裡的子,不防身後探過一隻手來,輕輕在阮寶生袖子上拉了兩下。
阮雲卿見平喜氣得不輕,生怕一會兒阮寶生吃虧,這才偷偷伸手,去拉阮寶生的衣袖。
阮寶生惡聲惡氣的轉過身來,剛要發作,一眼瞧見平喜,立馬洩了聲氣,人也矮了半頭,平時機靈一人兒,此時愣是驚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站在桌邊,瞧著平喜和阮雲卿發愣。
平喜面無表情,推了阮寶生一把,邁步上前,瞥了一眼桌上,淡淡說道:“玩啊!怎麼不玩了?接著玩!”阮寶生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對著平喜,笑得就跟幾個月沒吃似的,嘴叉子一咧,嘿嘿嘿樂了半天,正不知如何解釋。目光四下裡亂轉,想找個合適的理由。轉目間看見平喜身後的阮雲卿,登時像見了救命的菩薩一樣,一步撲了上去,把阮雲卿摟進懷裡,又摟又抱,又胡嚕腦袋又拍打後背,熱乎得跟要咬人似的,狂笑道:“哎喲,好兄弟,你怎麼來了,哥哥可想死你了。”阮雲卿哭笑不得,見他拿自己當擋箭牌,想轉移視線,心中只嘆平喜怕是沒那麼好糊
。
平喜也讓阮寶生誇張的動作得差點笑了出來,強壓許久,好不容易才沒讓板著的臉破功。
屋裡另外兩個見賭局玩不成了,便收拾了桌上的賭具,連同滿桌銀子一起,都劃拉到自己手裡的褡褳裡,想轉身開溜。
阮寶生一陣疼,無奈願賭服輸,此時也只能幹看著。今
輸得好慘,還被平喜抓了個正著,也不知要費多少力氣,才能將人哄好,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倒黴到家了。
住又要嘆氣,卻聽平喜一聲斷喝。
“慢著!”那黑臉太監正要伸手去劃拉阮寶生這邊的銀子,猛然聽見平喜斷喝一聲,他手下不由得就是一頓。
黑臉的太監立時沉了臉,斜眼瞪著平喜,喝道:“怎麼,輸便輸了,你們還想賴賬不成?”平喜輕笑一聲,嗤道:“賴什麼賬?這事與我有何相干?我是抓賭來了,你們不好好當值,公然在值房裡聚賭,讓我抓個現形,我不讓你收拾桌上的東西,是要留著這些證物,給鄭公公看看。你們都站著別動,等一會鄭公公來了,看你們要如何向他解釋!”說罷平喜轉身就要往外走,黑臉太監立時慌了手腳,雖說在宮裡私下聚賭已成常態,但那也要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被人抓住才行。平喜要真鬧到鄭長那裡,鄭長
哪怕只是為了殺雞儆猴,樹法立威,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一頓罵是少不了的,
股上挨幾十板子,更是他們絕對逃不了的責罰。
“你也太狠了,”黑臉的太監抖著手,指著阮寶生說道:“你與寶生不是相好麼?怎麼一點情面都不講?我不信,你詐我們!為了幾兩銀子,至於麼!”平喜狠瞪了阮寶生一眼,咬牙切齒的狠道:“你不提他,我今沒準就放你們一馬。你一提他,我非得去鄭公公跟前告發不可。讓他師傅好好管教管教他,也讓這個沒心沒肺,不聽人言的東西,好好長長記
!”平喜是真的惱了,阮寶生在宮中混了多年,難免跟著宮裡的人學了些汙七八糟的
病,他幾回相勸,已勸得他改了不少,可唯獨這個賭字,阮寶生竟是怎麼也改不了了。
平喜氣得周身直抖,一想到前些子,阮寶生還指天指地跟自己發誓,說一定不再賭了,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工夫,他轉過臉兒去就把這茬兒給忘了,今
照舊跟人賭了個天昏地暗,當真是可恨之極。
平喜臉上變,推門就要往外走。黑臉太監見平喜動了真格的,急忙將他拉了回來,好說歹說勸了一氣,把平喜摁在椅子上,沏茶送點心,一頓討好,又連連保證,說下次絕不再犯,就饒他們這一遭罷。
平喜本就不是為了告什麼狀,他見好就收,為了幾兩銀子,真把人急了,
後難免遭人記恨。
緩和了臉,平喜輕嘆一聲,緩緩說道:“算了,咱們都在這宮裡當差,平
裡辛酸難熬,那苦處我又哪會不知道呢。”
“哎,就是這樣說了,兄弟們苦哈哈的,就這點樂子,又沒耽誤正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平喜也不反駁,只點了點頭,道:“好了,兩位哥哥放心。今之事,我不說給人知道就是了。”那黑臉太監剛要道謝,就見平喜擺了擺手,攔住他的話頭,又再說道:“我話還沒完呢。不想讓我告訴鄭公公容易,只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啥事?”黑臉太監眉頭擰著死緊,只當平喜要坐地起價,開口訛他們的銀子。
略想了想,平喜才道:“以後你們再有什麼耍錢吃酒的勾當,都不許讓阮寶生知道,他要聞著味來了,你們也不許帶他一起玩,只管把他綁了,帶來見我。一回十兩銀子,當面結清,絕不食言!”平喜為人冷淡,很少與人結,他平
裡話語不多,但這宮裡的人都知道,他說話向來擲地有聲,說一句算一句,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
黑臉太聽監見這話,登時就樂開了花,他著巴掌笑道:“成!這事我應了!”回頭看了阮寶生一眼,黑臉太監眼中竟
出幾分看見肥羊的綠光,好像阮寶生此刻,已成了他
後發財、撈銀子的好大一筆油水。
阮寶生讓他看得脊背生寒,黑臉太監樂呵呵的拍了拍阮寶生的肩膀,領著另外一個太監,收拾了桌上的銀子,邁著方步,哼著小曲兒,悠閒自在地出了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