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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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已有了堅定的光芒,她靜躺著,不發出半點聲響,耐著子等待時間逝,她得等門外的宣兒放鬆警戒才能有所行動。
門外的宣兒沒聽見房內傳出動靜來,心想衣嫿淨八成已經睡著了。自莊主無故離莊後,莊內所有人是忙得人仰馬翻,連她這個小小的丫環都不例外,累得隨時都會睡著,現下她只是小小休息一下,應當不礙事才是。
宣兒坐在門口偷偷打盹,她聰明地倚著房門,這麼一來,倘若裡頭的人想打開房門偷溜出來,絕對會驚醒她的,如此便萬無一失。
房內的衣嫿淨同樣留意著房外宣兒的動靜,過了好半晌都沒聽見半點聲響,衣嫿淨這才俏悄起身,套上繡花鞋,躡手躡腳地來到窗邊,拉起裙襬踏到椅子上去。
十六歲的衣嫿淨做不出爬窗此等不文雅的舉動,但二十九歲受困已久的衣嫿淨為了見心上人一面,再難看、再不文雅的動作都做得出來!
她悄然無聲地推開窗,許是連賀叔都想象不到她會做出爬窗的事來,因此並沒讓人守在窗下,這對她而言是個太好的機會,儘管對宣兒充滿歉意,可該做的事她仍得去做。
爬上窗後,跳下比想象中要簡單得多,她並沒有跌得七葷八素,也沒摔得東倒西歪,她順利地站在地面,再悄然無聲地關上窗,不教人發現她已偷跑出房,然後開始尋找冥劍淵所居住的院落。
她住的院落荒涼寂然,一如她所居住的“菩提寺”看著這不帶生氣的角落,她不打從心裡到厭惡,同時間,爹孃及兄長的冷血無情又再度浮現在眼前。她用力地甩甩頭,甩去所有的不愉快,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去想那些令她傷心難過的事,她要想冥劍淵,也只要想他就好。
匆匆離開荒蕪的院落,順著路徑躲過往來僕傭的耳目,沒多久,她來到了萬紫千紅的花園,走近一看,赫然發現花園栽滿了茶花,一叢叢爭妍綻放,她忘情地看著粉嬌妍的茶花,忘了離開廂房的目的。
稍早她進“幽冥山莊”時是走另一條路,並未經過花園,所以沒能看見這裡種植了許多茶花,而這一新發現讓她倏地溼了眼眶,回想起多年前與他相遇的那一。
他們相遇的那天,她在“衣家莊”的花園裡無憂無慮地蕩著鞦韆,當時的花園就像此處一樣,開滿了茶花,他氣宇軒昂地出現在花叢間,她不知道他是誰,可當她將鞦韆蕩得愈高,就愈能看清他的模樣,一顆心也被他角那隱隱浮現的笑容所牽動。
她想,在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愛上他了,不顧他身旁就站著她的未婚夫婿,無法剋制地愛上他。
衣嫿淨步伐急切地繞過叢叢或粉、或白、或紫的茶花,驚訝地發現一株與“衣家莊”內形狀相同的梧桐樹,她驚訝地掩,抑制到口的驚呼,凝望著壯分枝上頭所繫的鞦韆,得拚命用力呼息方能抑制過於昂的情緒。
她的心翻攪著、刺痛著,淚眼濛間彷彿再次見到十六歲的她開心地坐在鞦韆上,等待那人的出現。
情不自地走向它,伸手輕撫著鞦韆,想著為何“幽冥山莊”的花園會和當年“衣家莊”的花園如出一轍?想著他是如何命人種上茶花與梧桐樹?想著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派人繫上鞦韆?想著當他望著鞦韆時,是否…也如她想他般地想著她?
清風吹揚起她的髮絲,將她的衣袖、裙襬吹得翩翩飛舞。曾經,有那麼個人氣宇非凡地出現在花海間,如神祇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當她緬懷著當時的情景,轉身回頭睇望花海時,朱卻訝異地微啟,不敢相信雙眼所見到的畫面…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場景再次呈現於眼前,冥劍淵帶著瀟灑不羈的笑容出現,走在他身邊的則是英俊偉的皇甫行!
相同的場景使她產生錯亂,誤以為她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十六歲少女,她無語地看著他們倆連袂出現,頓覺腿雙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虛軟地跌坐在鞦韆上。
不,不同的。仔細一看,冥劍淵與皇甫行或多或少都增添了些歲月的痕跡,皇甫行比十三年前來得霸氣,冥劍淵則多了十三年前所沒有的淡漠疏離。看著這兩個在她生命中佔有極大分量的男人,她內心百集。
當她凝望著左右了她大半人生的兩個男人時,那兩個男人也同時望著她,她正如記憶中那般美麗…不!她比記憶中要出落得更加美麗。長年的與世隔絕非但沒使她變得憔悴,反而使她變得更加出塵絕美,她就像是不小心墜落凡塵的仙子,光陰在她周圍是停滯不前的。
她的美麗不乖拼多少次都會教人讚歎,兩個男人因她,心湖再掀萬丈波瀾。
衣嫿淨不懂,不懂他們兩人怎會彷彿無事般地一同出現,江湖傳言他們倆早就不相往來了,不是嗎?
她兀自沉思著,沒發現鞦韆因從未有人乘坐過,已年久失修,當她一坐上去,綁縛鞦韆的繩索就開始斷裂,待她發現時整個人已向下跌,水袖翩翩翻飛,宛若將要凋落的花朵。
冥劍淵與皇甫行眼尖,一見到翻索斷裂便同時出手,兩人施以輕功,搶先奔至衣嫿淨身畔,在她往下跌時,一人一邊地拉住她的手,攬住她的肢。
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她驚魂未定,愕然地看著各抓住她一邊手臂的男人,而她的肢則同時被兩個男人的手臂給撈住了。
兩個男人的視線於衣嫿淨上方的頭頂會,冥劍淵挑了挑眉,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容,暗示皇甫行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分。十三年前皇甫行是衣嫿淨的未婚夫沒錯,可十三年後的皇甫行已成家立業,有有子,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親密地攬著別的女人。
皇甫行抿著,定定地看著冥劍淵,同樣以眼神示意冥劍淵先放手。他與衣嫿淨曾是未婚夫,他們倆打小就認識,不是冥劍淵這個後來者可以取代的,論情、論親疏遠近,都該是冥劍淵先放手才是。
兩個男人互不相讓,誰也不肯先放手,場面僵持不下。
“我…沒事了。”衣嫿淨不自覺地靠向冥劍淵,仰頭對皇甫行道,希冀他的雙手能自她身上移開。
“我知道。”皇甫行說話時並未看向她,而是定定地看著冥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