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厚黑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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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週四的時候我晚上回到商家，商老鄭重的把我叫到書房對我說:“小楊，你準備一下，這個週末你和我去齊智家，唐百川也回去，到時候能談成什麼樣子就看你自己，你不要期望我能幫你說話，這已經是我的極限。”我抑制著動的心情，先深深給商老鞠了一躬然後道:“師伯，多餘的話我就不對您說，我小楊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把商老的消息告訴和尚和胡律師，他們是既高興又吃驚還有點不相信。於是我把齊智、唐百川和師母的往事同他們說一遍，他們才知道我沒有撒謊。週五這天我基本都是和胡律師、和尚在一起，我們一起商討關於南城改造拆遷的各種可能。胡律師提出很多有建設的意見，關於拆遷的一切法律方面的東西胡律師都詳細的跟我說了一遍。

和尚卻和胡律師想的不一樣，他提出一個問題是關於齊智個人的。當時和尚的表情很嚴肅:“楊總，不管齊智以前和商老是什麼關係，但是那已經過去二十年多年，世界在變，人也在變，齊智現在的身份是什麼？齊智現在的身份是副省級的市委書記，是省委常委之一。外界傳聞齊智將是下屆省長的侯選人之一，而且極有可能當選。這樣我們就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我們是做什麼的？我們從上來說是黑社會，齊智能願意沾上我們嗎？到了齊智這個位置，他更多的考慮的是自己的仕途，所謂的舊情他真的能念嗎？”我滿腔的熱情頓時化為烏有，和尚說的沒錯。齊智今天的地位是要什麼有什麼，而且仕途的發展是一片光明。商老是和齊智情很深，可是我和商氏的特殊身份不能不使他顧忌，他不會因為和商老的舊情而影響自己的前程。難道，難道我所策劃的一切都將是一場空？不，我不甘心，我絕對不會放棄，即使有一線的希望我也要努力，那麼多的願望等著我去實現，那麼多的人看著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我沉良久後緩緩開口道:“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有商老這層關係見到齊智已經是我們的幸運，我不想再強求更多的東西，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我也只能是見機行事。”和尚見我有點失落，哈哈一笑道:“楊總您也不要因為我的話影響心情，就象您說的能通過商老見到齊智已經是我們的幸運，我剛剛說的話是想告訴您，要想取得南城的拆遷權，核心點並不是在您和胡律師所談的細節問題，而是在您如何取得齊智的賞識，也就是說您如何能讓齊智相信您不會給他帶來麻煩，這才是最重要的。您不是說公安廳的唐廳長哪天也到場嗎，您可以利用一下唐廳長，至於怎麼利用就得您自己來想，唐廳長最關心的問題是什麼您是知道的，而你現在已經是省城五大幫派之一南城幫的老大，他如果不能滅掉您，那只有利用您，您的存在如果能幫他穩定省城的黑幫局面，我想他也會力您的，所以您征服齊智的同時也要征服唐百川。這其中還可以打個情牌，那就是商總的死。按年齡推算，他們都應該見過商總，而且還和商總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我知道這很有難度，可是誰讓您是老大，誰讓您是老總。”和尚最後還忘記揶揄我。

我沒有在意和尚的語氣，和尚的話讓我悟出很多東西。我心裡很清楚關於南城的拆遷對於政府本不是問題，那是早就決定的事情是勢在必行的，政府本身就能解決這件事情。只是這件事情對政府來說太麻煩，這些年來一直是讓政府頭疼的事，因為負責的人往往吃力不討好，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敢保證能不能誤工期，還有就是負責的人抵抗不住誘惑而翻身下馬。而且這裡面也有很多的人情，那些釘子戶其實不是真正的窮苦百姓，他們都是背後有靠山或者有背景的人，都想利用拆遷發筆橫財。所以拆遷的工作往往都被政府外包出去，這樣他們又剩力有剩心。

現在我要爭取齊智的信任關鍵是我如何讓齊智相信，無論是在拆遷過程還是在他以後的仕途上，我都不會給他帶來麻煩。至於唐百川，和尚倒是提醒了我，唐百川要的是穩定，那麼只要我能讓他相信我能給他穩定就可以。想到這裡我開始有思路，面也有有點緩過來，心情也有所好轉。

“和尚，胡律師，我看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胡律師不管我們能不能拿下南城的拆遷權，我們都要做一份計劃，這個任務就給你了，你辛苦一下週六晚上必須到手裡。胡律師，沒問題吧？”我覺得談到這裡就可以了，於是開始佈置工作。

“沒問題，自從上次我們談完後，我已經準備這方面的資料，我回去系統的整理一下，明天晚上前一定能到您手裡。”胡律師站起來有成竹的回答“楊總，那我就先回去準備計劃，你們忙。”和尚也想隨胡律師出去，我叫住和尚:“和尚，你等下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和尚又坐回沙發，我走回辦公桌拿出一盒紅塔山拆開出一支遞給和尚。和尚接過以後拿出火機湊過來先給我點上自己卻沒有，他把玩著火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深一口，讓煙的辛辣充滿整個肺部細胞後吐出，正道:“和尚，我想和你談談南城談談豹子，說說你對他們的想法。”這時候和尚才把煙叼上，噌打開火機點燃香菸，和我一樣他也深一口緩緩吐出，他面帶憂鬱，不冷不熱地說:“這幾天我一直等您跟我談這件事情，我覺得您準備也應該差不多了。”

“和尚，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高興的問道。

和尚用低沉但又清晰的聲音說:“楊總，我的意思很明顯，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使您不信任，您要揹著我做事情我有點接受不了。”我的心開始下沉，我知道和尚說的是關於阿威戰友的事情。在這件事情我瞞著和尚並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樣沒有什麼好處，而和尚誤會我的意思以為我對他有戒心，開始不信任他。

“和尚，你說的是關於阿威戰友的事情吧，這件事情我瞞你並不是不信任你，我不想過多的和你解釋這件事情，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但和信任不信任你無關，我只能說是你自己多心，如果我不信任你你現在能坐在我對面和我說話？如果我不信任你我能讓你負責那麼多的事情，如果我不信任你我能讓你知道那麼多？”我有點動，說到最後的口氣突然變得十分嚴厲。

和尚的眼圈有點泛紅，動情的對我說:“那就好，只要您還信任我就好，說實話楊總如果這個公司只剩下一個忠心您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和尚。我是一心一意的盼望公司好，盼望您能成功，我和尚要是有二心，佛主都不會饒過。”我知道和尚說的是真心話，也跟著有點傷，有些時候人做事情並不一定都是要得到點什麼，他們更多的是為那份特有的信任，士為知己者死，和尚確實是想做我的左右手。我見氣氛有點低沉就調侃道:“你少來這一套，你一個假和尚佛主怎麼管你，還是換一個起誓的內容吧。再說了，你一個花和尚還好意思說佛主，我都替你臊的慌，佛主要知道你是這樣信佛的估計劈臉就給你一頓耳光。”和尚被我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心情倒是調整過來，他長噓一口氣道:“楊總，是我多心了您別介意，我就這樣，只要您還信任我和尚，我粉身碎骨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我願意事事做你的馬前卒…”

“得，得，得，這話我不願意聽。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你行嗎？你看你在劉天成那的熊樣，還做我的馬前卒，你也配？”我半開玩笑的打斷和尚的絮叨“好了，我們不說這個還是談正事，說說你對南城對豹子的看法！”和尚一恢復正常的心態臉皮就極厚，被我說到疼處臉都不紅，竟然一副若不其事的樣子。和尚連著了幾口煙後把煙按死在菸灰缸裡，他突然問道:“楊總，我知道您看過很多的書，《三國演義》您一定看過，您對曹劉孫是怎麼看的？”和尚忽然扯到《三國演義》上把我的莫名其妙，我知道和尚肯定是要利用《三過演義》說明一些問題就一邊思量著，一邊回答:“應該說他們都是那個時代的英雄，如果他們不是同生一時代，每一個人都有統一天下的能力，可惜的是老天把他們安排在一起。”

“楊總，我不同意您的話，您說他們是英雄不假，可是您說他們有統一天下的能力卻有失偏頗。”和尚毫不客氣的否定我的話“曹心黑，劉備面厚，孫權介於兩者屬中庸，三者都是成大事之人，也都能夠獨當一面，可是曹心黑麵不厚，劉備面厚心不黑，孫權只得兩家一半於平庸，終被面黑心黑的司馬家奪得天下。要說英雄好象誰都英雄不過楚霸王，可他還不是唱著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垓下歌》自刎在烏江，而天下卻被那個所謂的氓劉邦得到。”和尚的話讓我悟到些東西，卻如他所說真正的英雄好象下場都不是很好，項羽、關羽、岳飛、文天祥、袁崇煥…他們都是英雄，同時他們的結局都不是很好，下場都不是很悲慘。

和尚沒有在意我的沉思繼續道:“《三國演義》中劉玄德是厚學家，所以他摔阿斗，收買將士的心，曹孟德是黑學家，所以他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孫伯符是中庸者，所以他只能夾在曹劉之間左右逢源。他們格中的缺點不足以成天下。唯有厚黑兼顧的司馬懿和他的兩個兒子才能得天下，歷史已經證明這一點。”和尚說到這裡適合而止不再說話，給我留下足夠的思考空間。我明白和尚的意思，他是告訴我做司馬懿式的人物要面厚心黑，和尚已經暗示我南城的改革勢在必行，豹子是必除之人。我抬頭笑著道:“和尚，我想問一句如果我想在南城改革，那麼我怎麼把豹子換掉？”我把皮球又踢給和尚，我想看他有什麼辦法。

和尚顯然早有準備，沉聲回答道:“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宋太祖杯酒釋兵權，雙方皆大歡喜，不過豹子不是石守信、高懷德他不會那麼識相，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

“是什麼？”我明知和尚要說的是什麼，還是故意問道。

“漢高祖車前擒韓信！”和尚這時候突然一臉壞笑道“楊總，您和我都是聰明人，您早就準備用這一招，要不你讓阿威找來那麼多戰友做什麼？我想您不是準備把他們都放到老炮的洗浴中心當保安，他們可都是退役的特種兵，咳，要是那樣可真是既委屈他們又費了人才，可惜呀，可惜！”和尚確實是有心之人，連那些人的底細都摸的一清二楚，也是我怎麼能瞞的過和尚這狐狸，我私自動用公司二十幾萬瞞不住他，我讓阿威把幾個人安排到洗浴中心更逃不過和尚的眼睛，和尚同老炮本來就是死黨。看來我是既高估了自己又小瞧了和尚，失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