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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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傻丫頭，那是我自己決定要去做的事情，怎麼可以用你的通天珠？更何況，你怎麼就覺得長老會答應用你的通天珠來為我開啟一次天碑閣呢？”王斷笑著說道，他真的很喜歡這種在紫霜身邊，兩人無拘無束的說話，一切事情都可以不用計較太多，考慮太多，都顯得是那麼純粹，那麼自然。

紫霜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斷哥哥你的天賦比我強呀，通天珠也是最頂尖的，如果斷哥哥你能去通天峰的話，取得的成就肯定會比我強很多。”王斷微笑著搖頭道:“你這丫頭切莫把我看的太高，或許我在劍術之上有一點天賦，但是如果說到修行的天賦，你肯定要比我強很多，你去通天峰修行，才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以我現在的狀態，就像長老們說的那樣，或許真的去了通天峰，連入門考核都完成不了，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我是沒有可能修行的。”

“怎麼會！”紫霜嘟著嘴，氣呼呼的道:“斷哥哥的天賦那麼高，肯定會找到治病的方法的，等到斷哥哥能夠開始修行的那一天，一定會讓整個大陸都因你而驕傲！”王斷哈哈一笑道:“咱們就不要在這裡互相恭維了，修行的路還長，沒有足夠的實力，又怎麼能去反抗命運的壓迫？等到了通天峰，你一定要努力修行，就，連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努力吧。”紫霜仔細的看著王斷的眼睛，她看了許久，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靠在他身上，雙手也環住了他的胳膊，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閉著的眼睛，睫微微顫動，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幸福的弧度，好似要睡著的她，心中卻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她知道，自己是勸說不了王斷的，也知道不應該去勸說他，因為王斷要走的路，和他們不一樣，他要治好自己的病，也就需要以一個普通人的力量去反抗天地的意志，那條路太難，也太虛幻，沒有人知道到底該怎麼走下去。

她不捨，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去通天峰，因為他們註定會很快就分開了，本來她可以不去的，她可以選擇留在王斷身邊，沒有人能夠迫她做什麼事情，可她還是決定要走了，因為只有在通天峰，她或許才能為王斷找到治病的方法，才能找到那一線的可能。

想著想著，她心裡就越發的不捨，覺著王斷胳膊上那令人心安的溫度，嗅著他身上如同青草一般的淡淡氣味，她睜開眼睛，張口便咬在了王斷的胳膊上。

微疼。

王斷抿著嘴，這微微的痛不光痛在胳膊上，更痛在他的心間，有一種微微的苦澀和惆悵，少年本不應識愁滋味，而他，卻懂了一些，懂了那註定在人生中的無奈。

良久，分。

紫霜沒有抬頭，而是將腦袋深深的埋在王斷的臂彎中，好似羞怯的不敢看他，半晌之後，卻聽到她的聲音仿若呢喃:“斷哥哥，你欠我一次。”王斷一愣，隨後便暗暗嘆息了一聲，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出來還是沒說出來的聲音道:“是的，我欠你一次。”一次的情，或許，便要欠上一生，用一生來償還。

王斷終究還是許了她。……

繁星點綴的清冷夜空終究抵不過黎明升起陽光的溫熱。

雲海在第一道陽光出現的時候，便已蒸騰起了一道炫目的金芒，霎時間，整個世界都好似由黃金鋪就，溫暖而不燥熱的氣息吹拂在他們依偎著的身子，化作一道永遠不會散去的甘甜，落在他們心間。

王斷和紫霜清醒過來，就連他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會在這後山上沉沉的睡去，或許是因為心中的糾纏，或許是因為即將面對的離別。

受著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的對方的溫度，心頭窘迫之餘，便只剩下了淡淡的甜。

深深的呼了口氣，讓清晨的涼意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王斷僵硬的將手臂從紫霜的間退下，卻沒想到，他手臂的離開，卻驚動了他們本已鴕鳥般強迫自己不去觀的覺。

那是一道留在他們之間的溫存，更是一縷積澱的最深的甜。

紫霜的俏臉“唰”的一下變的通紅，她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和王斷在一起整整一夜，而且身體竟是這般親密的接觸，卻不是為了修煉。

她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低垂的眼簾中，那轉著的煙波更加人了。

“咱們…回去吧。”口乾舌燥的王斷在心裡暗暗鼓了許久的勁之後，這才終於開口說道。

紫霜如同蚊吶一般說了句:“嗯。”她點頭，然後起身，將額前略微有些凌亂的青絲束在耳後，那漂亮至極的耳垂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透著一種羊脂美玉般的澤，許是察覺到了王斷的目光，她的耳朵漸漸的便微紅了起來，儘管羞怯，卻沒有絲毫閃躲。

王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連忙將眼睛移開，心中暗暗罵著自己，也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在紫霜的面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王斷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清晨，路上還微微有些溼滑，他下意識向紫霜伸出了手，卻沒想過，以紫霜的實力，即便這山路再險峻百倍，又怎麼能擋得住她？

然而紫霜此刻卻真的如同一個普通少女般，乖巧的將自己如玉般無暇的手掌放在王斷的掌心，任憑他帶著自己，就這麼走著，這個瞬間，她就覺得，如果這一輩子能有他在前面走著，不論帶著她去什麼地方，她都心甘情願。

就連王斷也破天荒的沒有去思考他此時的動作和平時相比有多麼的大膽，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身後的少女，不想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兩人就這麼走著，不發一言，卻又好似有千言萬語都回蕩在這山間，就連路旁的野花也不得不羞答答的低下頭去，似乎在為他們祝福，也在為他們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