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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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只求你…求你送我回家去…我爹等著我。”她了口氣。

“求求你…我總得回去才好，爹孃都在那兒…別讓我一個人留在外頭…我只求你這件事…”陸雲軒心如刀割，緊緊摟著她不讓任何人搶去。

“不！不！柔兒哪兒都不能去，只准留在這兒，要留在這裡陪大哥。哪兒都不能去！”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臉蛋，自己的淚水與她的珠淚錯成江河。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而今，他已經傷心到了極處。

“柔兒，你不會有事的，有大哥陪著你，絕對不會有事的。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忘了嗎？你不是答應大哥要永遠留在這兒陪著我的，你忘了嗎？”

“大哥不要柔兒了…”

“不是，不是的！”他摟緊了她，貼著她的臉悽然道:“柔兒，你當真不明白大哥的心意麼？我…我只盼能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永遠、永遠！所以你得快點好起來啊，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如果你…你…你叫大哥怎麼辦呢？”他的淚水滑落在厲柔臉上，伸手拿出曾經送給她的金鎖片，珍重地為她戴上。

“這個金鎖片是我娘給我的，從小到大，我一直戴著它，從不離身，我將它轉送給你，雖然沒有告訴你它對我的意義，但現在你該明白了！你該明白大哥的心意，是不是？”厲柔神智昏蒙中看見陸雲軒為她淚，復又聽見他的心聲，一時之間伏在他的懷裡不住息。陸雲軒察覺她的氣息窒，連忙又傳送內力過去助她順氣，半晌，厲柔重重了一下，然後嚶嚶地下淚來。

陸雲軒探了探她的脈息，忽地覺它跳得比前幾有力，馬上喚人請朱大夫過來。

朱大夫趕到，執起她的手診了一回。

“嗯，柔兒姑娘積在心肺附近的鬱氣已經散去，咱們可以放下一半心了。”他點頭微笑。

“眼下只要再用些養心調氣的葯慢慢滋補，應當沒什麼大礙了。”眾人懸蕩已久的憂心終於鬆懈下來，喜不自勝地互相換眼。但厲柔身子仍然虛弱，神倦懨，他們紛紛退出房外，讓她靜養。

潘霸走出門外，看見齊孟元臉上略帶憂，愁眉不展的。

“老齊，你怎麼了？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老朱說柔兒不會有事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我倒不擔心柔兒，反而放心不下莊主。你想想，咱們從小看著他長大，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可曾看過他像最近這般神魂頹喪？”他嘆了一口氣。

“他對柔兒用情太過了。”潘霸呆了呆。

“你是擔心莊主和表姑孃的親事？”

“可不是嗎？”他嘆道。

潘霸也知道這件事非常麻煩，腦子裡一點主意也沒有。

“莊主和表姑孃的婚約打小就訂下來，原本早該完婚了，就因為這幾年老莊主和夫人先後過世，這才耽誤下來。可是上次舅爺不也提了嗎？幾個月後過了年，莊主服孝滿了，就要趕著辦妥他們倆的親事。如今夾了柔兒在中間，這可該怎麼辦才好呢？”他急得拚命搔頭。

“我怎麼知道？”齊孟元白了他一眼。

“依我看，難就難在莊主這一關。你也看得出來，雖然他向來仁厚隨和，但自小便是個死心眼的子。我真怕他後為了柔兒而得罪了舅爺。那才糟糕啊！唉！”兩人相對沉半晌，俱是無計躊躇。

=====厲柔原先的護心真氣幾乎已經消耗殆盡，幸好陸雲軒費了整整三天三夜以內力來替她補強，再用盡楓林山莊裡的靈葯珍品來替她調養，雖然效果仍然有限，難以恢復舊觀，但眼下只求她能平安無事，就是萬幸了。

厲柔便在陸雲軒等人細心照護下，病情漸漸好了起來。

轉眼已到年下，莊裡忙著清算總帳，採辦年貨，忙得不可開。這時厲柔的病也好多了，能下走動走動。雖然仍舊虛弱，走不了幾步路便了起來。然而看見莊裡添了大批年貨，對她來說樣樣新鮮有趣，不住好奇，便央求菱兒帶她去各房各院逛逛。

“不成的，”菱兒被她嚇壞了。

“莊主和幾位當家的再三代，要我好好服侍您，別讓您亂跑的，等會兒如果您又累著凍著，那我可慘了。”厲柔知道這些子以來菱兒照顧她的確辛苦，也不好太為難她，只得安分地待在房裡。但臉上心裡不免怏怏不悅。

陸雲軒空過來看她時，菱兒便悄悄告訴了他。

“我知道了。”他點頭笑笑。

“你先下去吧！”

“怎麼不開心了？”他坐到厲柔身邊，見她無打采地剝著盤裡的乾果，剝了一盤也不見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