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那一閃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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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次的事情就拜託您了，曾經在店裡看過您的作品，我和家如都很滿意。”他說。

“好。”我覺得眼角發酸，什麼也說不出口。他帶我去化妝臺，倒了杯水給我。我只能點頭示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喉嚨乾澀的難受。

為何，他們都認不出我？我轉頭看向化妝臺的鏡子，裡面的男子，微長的頭髮蓋住了眼睛，留下直的鼻樑和小巧纖薄的嘴，原本的水潤光澤此刻卻只剩乾澀，甚至還有微微的蛻皮。

皮膚雖然還是白皙，卻也不復當初的細，手指撫上去，已經明顯的覺到糙。可是，只是這樣的變化就已經讓他們認不出我了嗎？失蹤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擔心過我？有沒有找過我？

有沒有？沒有吧…我果然是多餘的那個…樊家意，終是沒人要…預料之中，卻始終無法接受，便一遍一遍自欺欺人。卻不知，騙到的只有自己，而這次，卻連自己也騙不下去了。

“用這個！”我看著眼前豔光四的“新娘”雪白的婚紗，襯得那一身肌膚凝白如雪。細緻的臉龐，淡粉的雙頰，眼波轉，嫵媚動人…我深深了口氣，收拾自己紛亂情緒，心裡默默為自己打氣，拿出專業神來，樊家意！

卻在打開化妝箱的時候，她開口了。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聲音卻冷得不帶任何情緒，本是意濃濃的房間，瞬時變為寒冬，至少，在我心裡如此。我沒有說話，默默合上自己的箱子，打開她腳邊的箱子。卻在看見裡面的東西時，手指一顫。

“開始吧。”她說。

“嗯。”我點頭，打開化妝刷的包裝，展開，長長的鋪了一桌。這個箱子裡的一切，都是我無比悉的，跟了我那麼多年的寶貝們，你們好嗎？沒想到還可以再次相見…但，我卻寧願不再相見！原來，海就是這樣…拂面清風，湛藍的天，腳下的沙礫，閃耀美麗的陽光，白的花…

我看著不遠處，那一對壁人。心中卻空蕩一片，即使對著如此美景，也是“食”不知味。誰能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欣賞美景？至少，我不能。

“喂，你今天不大對勁啊…”小冰走過來，一隻手搭上我肩膀，頗有深意的說。

“我認。”

“不是吧…”覺到她怪異眼神，我隨意找了個藉口。

“不過，今天表現出，看得出那對新人都很滿意，你就等著大紅包吧。”

“嗯。”我點頭。怎會不滿意，能生巧的東西，怎會做不好？沿著長長的岸堤，我一步一挪。夜了，起風了，白天即使炎熱如夏，到了夜晚也還是止不住的寒冷，沁入心肺，寒意入骨。

月光下的沙灘，泛著細白的白光澤，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到海邊。風不大，海輕拍著岸邊，形成淺淺海，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

我抱著膝蓋坐下，聽著海的聲音，看著遠方漆黑一片的海面。下巴放在膝蓋上，雙手圈住膝蓋抱住了雙臂。

姐姐，你是真的認不出我，還是…不願意認我？原來，親人在眼前，卻無法相認的覺是這樣離奇。全身的力氣好像被乾，連呼都要張大了嘴巴用盡全力。

口漲的滿滿的，覺快要窒息。眼睛痛得厲害，似乎什麼都要看不見。姐姐，姐姐…我深深埋下腦袋，手臂用力圈住自己，是否這樣就會溫暖一些？

雷諾，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為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雷諾…腦袋昏昏沉沉，吹了不知道多久的冷風，茫間，身上忽然蓋上了一件外套。我心裡一驚，抬頭看去。身旁一人站在陰影處，背對著唯一的月，月光從他背後照過來，模糊了他的面容。

“一個人坐在這裡吹冷風似乎不是那麼漫啊！”

“端木！”我驚呼出聲，他怎麼會在這裡？我愣愣看著他在我身旁坐下，眼睛死死的看著他，卻再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身旁坐下，學著我的姿勢，抱住膝蓋，把下巴靠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不是那麼舒服呢。”他說，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就說你連我什麼時候出院都不會知道吧。”我聽了心裡一驚，愣愣看著他“我…”我這樣算不算忘恩負義啊？

“算了。”他伸出手了我的頭髮“工作比較重要。”

“呃？”我心下奇怪，他怎會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工作？他看我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容，顯得高深莫測，又似乎是故玄虛“你的事，有什麼我不知道？”

“你…”原本的混亂此刻更勝一籌，好像牽線的玩偶接錯了線，手腳都不聽使喚。

“想說什麼？”他定定看我，眼神中一絲清明。他此刻側對著月光，月白的柔和從他半邊臉頰掃過來，映在我眼中，我忽然有種錯覺，似乎，那光澤就是從他臉頰上散發出來，一時間，似幻似真。

讓我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就那麼茫的，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直到他伸出手，輕輕捏住我下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我的理智似乎才發現應該要趕回來，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只能繼續愣愣看著他的臉龐在我面前無限放大…一種鹹溼的覺掃過我下，我身體一振，雙手抵上他膛，身體卻發麻發軟，使不上一點力氣，腦中瞬時一片空白…“逝…”他鬆開我下巴，一隻手繞過我頸項扶住我後腦，另一隻手穿過我腋下，固定在我的際。

“閉上眼。”我茫然的閉上眼睛，貼在他口的手滑了下去，扶在他間。溫熱的貼上來，帶著一絲薄荷的清涼，好像雷諾的味道…雷諾？我猛得睜開眼，用盡全力一把推開他。他促不及防，被我推得跌落在身後的沙灘上。

“啊！”得一聲，我看他撫著腹，痛苦的神瀰漫了臉頰。他的傷？我“騰的”站起來，卻立刻跌了下去，全身都麻了。‮腿雙‬好像無數螞蟻在啃噬，細細密密的痠痛，瞬時遍佈全身，我咬緊下，顫抖的站起來，慢慢挪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