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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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風吹雨打，令刀子原本就虛弱的身體無法再承受，隨之而來的高燒也令他意識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最先注意到他的狀況的是紅鬍子，他發現刀子一整天都是低著頭閉著眼睛不說一句話。這令他覺得非常奇怪，前兩天刀子就算再沒有神，也偶爾會和自己說上兩句話，可是現在他卻…

趁著大家不注意，他溜下了望臺來到刀子面前:“喂！刀子，醒醒！”輕輕的拍刀子的臉時，紅鬍子才發現他的臉燙得嚇人:“糟了，發燒了！”發現了這一點，令紅鬍子顧不上了望臺，飛快的滑下桅杆:“船長，那個中國人，刀子，他發高燒了！好像很嚴重，得趕快給他治治！否則恐怕他會死！”皺著眉頭想了想，詹華還是揮了揮手:“你把他放下來，讓老特納給他看看！”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紅鬍子沒有猶豫，馬上叫了個人幫他，飛快的把刀子放了下來，送進了一間小艙房裡。老特納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遠遠的看著紅鬍子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詹華心裡有說不出的彆扭。她知道那個中國人已經看穿自己的真面目了，可是他不但不揭穿，反而自己跳進了海中認輸。為什麼？他明明知道被捉到海盜船上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他還那樣做。他有病嗎？該死的中國人！難怪別人說中國人是最容易懂也最不容易懂的民族。

一陣海風吹來，吹散了詹華的煩惱:“管他的，反正他最好識趣點，否則不管他做了什麼，我也要殺了他！”海風吹得她一陣舒，索飛快的爬上了瞭望臺。站在這艘船的最高點，看著一浩瀚的大海，吹著略來鹹腥味的海風，受著五月陽光的溫暖，詹華一掃中所有的不開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堅持自己的路！一定！”此時小蝶與化名為白朗的老狼正在奧斯陸的一家賓館裡聽著魯道夫說著當天發生的事情。等到送走魯道夫，小蝶無力的癱軟在沙發裡，冒與水土不服已經消耗她太多體力了，但是想到刀子，她不由得又皺緊了眉頭:“按理說刀子不會打不過那個什麼詹華船長，為什麼他要跳下去呢？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竟然就這樣隨意的把委託人的東西給別人。他明明可以逃跑，為什麼卻偏偏選擇被海盜抓走？”太多想不通的事讓小蝶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這時老狼突然遞過來一個冰袋:“敷一下吧，你的燒還沒有退。”說完又遞幾顆藥:“吃了它！”看著小蝶苦著一張臉下那些藥丸，老狼眼裡盡是心疼:“這些事給我來做也可以吧？何必自己跑一趟？”誰知小蝶把水杯一放:“不行，刀子這小子，竟然敢忘記我的待，自己跑掉。我要第一時間逮住他，好好教訓他一頓！”說完她氣鼓鼓的說:“本來說要放你和大象假的，結果得現在你沒得休息不算，大象的傷剛好又讓他出任務！都是刀子這個混蛋啦！讓我逮到他，絕不輕饒！”看到小蝶一臉生氣的表情，老狼只是雙手抱懶懶的靠在牆上:“不饒他是肯定的，但是擔心他也是真的吧？不然你不會跑到這裡來。”猶其是還生著病！最後這一句話老狼沒有說出來，知小蝶的脾氣，如果說出來，她一定又會與自己爭辯一番吧？看她現在這情況還是別惹她為妙。

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小蝶又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阿布，幫我調出這一片的海域圖，越詳細越好！還有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海盜的資料。”

“收到！等半個小時就有結果了。你先休息一下！”阿布一邊說一邊開工了，只看見電腦屏幕上出現千變萬化的圖案以及字符。小蝶輕嘆一口氣，把筆記本放在了桌上。她的確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狼瞟了一眼小蝶，走進她的房間拿來枕頭和毯:“先睡一會吧！呆會阿布有消息了我會叫你的。”難得小蝶這麼聽話這麼乖，她安靜的倒在老狼拿來的枕頭下，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老狼把手放在小蝶的額頭上輕輕的摸了摸，體溫還是比較高，或許送她去醫院比較好？可是刀子的事又必須儘快解決，至少要找到這小子，知道他是不是平安。這樣莫明其妙的不見了，對五個人來說，還是頭一回，難怪小蝶會緊張成這樣。

輕嘆了一口氣，老狼彈出一支菸想幾口，這樣對幫助自己理清楚現在的情況會很有幫助。可是當他眼角瞟到睡中的小蝶時，無奈的把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聞著淡淡的菸草香味，老狼開始對著屏幕亂閃的筆記本發呆:“刀子，你這小混蛋跑哪去了？還不快出來？小蝶要是為你病倒了，鷹和大象非剝了你的皮不可！你這小子最好是給我好好的，不然惹努了小蝶，你死了也會被她給活過來再把你整死的！”剛想完這句話，老狼不由得輕笑了一下。小丫頭折磨人的本領他們這四個當哥哥的可是領教過。如果不是她從小身體太差了的話，能力恐怕不止於此吧？

回頭看了看小蝶因為發燒而略顯得有點緋紅的臉，老狼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幾年了？自從大家呆在一起後，刀子用盡一切辦法幫小蝶調理身子，可是見效卻不大。還好小蝶本身水的屬可以緩解她的病況。這也是大家一般不讓小蝶出任務的原因。可是這次為了刀子，她竟然硬拖著生病的身體跑到這邊來，讓刀子知道，怕不心疼死？

看到阿布的資料已經找齊了，老狼輕輕的在鍵盤上點了一下，飛快的輸了一行字進去:“小蝶睡了，別出聲，我先看看這些資料就好！”筆記本果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屏幕上顯示出阿布所找到的一條條的資料。老狼飛快的一頁頁的查看著這些資料，然後迅速的在腦海裡把它們歸納整理出來。幾個有可能的海盜組織的名字被老狼畫了出來，阿布竊取的軍事地圖上，也被老狼畫了好幾個圈，那是比較有可能成為海盜老巢的地域。走到陽臺上，老狼訂了一艘出海的遊艇。看了看小蝶，他在桌上留了張字條，然後出去準備要出海的東西去了。

吃晚餐時，詹華見到老特納，看見他的臉凝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把他叫到了船頭:“特納，怎麼回事？你好像很不高興？”特納看了看詹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只是那個中國人好像病得很重，我們要快點趕回去，那裡有比較好的藥品，或許…可以救他一命！”

“這麼嚴重？”詹華聽到這裡開始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份了，但是她一想起刀子那張看透了一切的笑臉時，就忍不住有一股無名之火升了起來:“他活該！誰叫他敢冒犯我？”

“小…”特納看到船長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後連忙改口了:“船長，他真的有冒犯你嗎？他是看穿了你的身份，不想讓你在大家面前難看才自己認輸跳下海的吧？”詹華聽到這位老水手的指責不由得一肚子火:“閉嘴！我是船長，我決定該怎麼做！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我當時沒有一刀殺了他已經算是客氣的了！”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詹華憤怒的踢了一腳身旁的一個大木桶，巨大的聲音讓老特納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好對詹華行了一禮:“船長，如果沒事我先下去了！”

“等等！”詹華叫住了他:“他真的病得有那麼嚴重？”老特納點了點頭:“決鬥之前他好像被我們的船員毆打過，本來身上就有傷。然後又連著與我們十名最強壯的船員決鬥。被海水泡過後，又被綁在桅杆上，脫水與飢餓讓他的體能下降到最低了。還淋了一個晚上的雨。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船上只有簡單的藥品，而且大部分以外傷藥居多。對於他現在的狀況本沒有什麼幫忙。回到島上，那裡還有一些藥品，或許能救得了他！”詹華低頭沉思了一下，揮手叫老特納下去了。抬頭看著空空的桅杆，詹華的火又上來了:“都是他的錯，是他不對！”當刀子被海盜們撈上船後，立刻按俘虜的待遇被綁了個結實給押到船長面前。詹華此時已穿好了她的外套，她板著臉揮手讓大家都退下。看著四周沒人了，他才問刀子:“為什麼要認輸？我不認為你會輸，至少你能和我打個平手吧？”一身溼透的刀子臉有點蒼白，不過他臉上的那種令人討厭的笑卻沒有減少一絲一毫:“沒什麼，我覺得不想打了，所以就認輸了！”詹華猛的一把揪住了刀子的衣襟:“少給我來這套！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喂！”刀子很不滿意詹華這種魯的動作，雖然知道海盜比較大大咧咧的，可是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吧:“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雖然當了海盜船長，可是你還是女孩子，再這樣下去，當心一輩子嫁不出去！”領口一緊，刀子被她拉得幾乎貼著她的臉了:“你知道我是女的？你怎麼知道的？你是別人派來的細？”開什麼玩笑？聽了詹華這句話，刀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聽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要當細的話，派一個歐洲人會比較好吧？至於看出你的身份，嘿嘿，別忘了我是醫生。這種事情雖然一下子看不出，可是給我一點時間，總能發現點什麼吧？”詹華聽了刀子的話把手輕輕的放鬆了一點，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又猛的一下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因為我是女的，所以不屑於和我決鬥是不是？”看到詹華受傷的眼神，刀子都覺自己快吐血了:“我說船長大人，拜託你把手鬆開好不好？這樣很難看的。我不和你打是因為我不想被小蝶剝皮拆骨！讓她知道我把一個女孩子給丟到水裡，她非殺了我不可！”該死的，小蝶什麼都好，可就是女權意識超重，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打了女人，那下場可是難以想象的可怕！

“女人怎麼樣？女人也可以比你們男人更強！別以為女人是弱者！我能當上這艘船的船長就是最好的證明！”詹華很生氣，從小到大，因為自己是女的，吃了多少苦？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因為自己是女的，連決鬥都認輸，太過份了！

刀子懶洋洋的笑著:“你當上船長證明你的能力不錯，可是你在大家面前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吧？如果自己都不敢去面對，要別人怎麼承認你？還是…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刀子的臉上:“我的事輪不到你來心，你還是做好一個俘虜應盡的義務吧！既然你選擇了認輸，那麼你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來人！”隨著詹華一聲命令，兩個水手出現在詹華的身邊:“船長！”詹華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把這個可愛的中國先生綁到桅杆上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下來！”

“是！”看著刀子被他們押走，詹華本來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可是刀子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竟然還是那令人討厭的笑容。這笑容讓詹華本來開心的臉上又出現了憤怒的表情:“不許給他吃的喝的！我要看他能撐多久！”

“你也沒多厲害啊，只撐了三天而已！”詹華在心中冷笑著:“想用病來逃避懲罰嗎？休想！”說完她轉身來到指揮室大聲的下令:“升起船帆，全速返航！我們回家！”

“喲喝！”水手們怪叫著大聲的回答了船長的命令。潔白的帆被飛快的升了上去，水手們練的作著手中的工作，整艘船像是飛梭一樣向目的地奔去。

聽到小蝶與老狼準備出海找刀子，魯道夫堅決要求也一起去:“宋救了我，這次請一定讓我幫忙。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如你們，可是小蝶小姐還生著病，白先生您不可能一個人照顧船上的全部事情吧？有一個人幫忙總是好事！”看到魯道夫這樣堅持，老狼和小蝶倒是為難了，拒絕吧？怕會傷害眼前這個北歐大漢的自尊心。答應吧？以兩人的能力，他實在是不適合與兩人同行。

看到老狼他們兩人猶豫不定，魯道夫站了起來:“反正我是一定要出海去找宋的，如果你們不帶我去，我就自己租艘遊船去！”聽到這句話，老狼和小蝶只有苦笑一聲:“看來我們沒辦法拒絕你了！那麼請回去準備好你的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出海！”魯道夫開心的笑了:“謝謝，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禮，可是請體會我擔心朋友的心。”看到魯道夫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心的笑臉，老狼和小蝶也不微笑了。刀子很少有朋友，因為他從小所生長的環境，所以養成了他現在的惡習:除了天元裡的人，他對別人至始至終都保持一種疏遠的態度。如果他真的能再到別的好朋友，對他來說，或許算是一件好事吧？

剛出賓館，魯道夫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看手機號碼，他飛快的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按下了接聽鍵。怪異的，電子合成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老闆請放心，一切都按您的計劃進行，他們已經答應讓我和他們一起出海了！我會密切注意他們兩人的！”魯道夫飛快的，低聲的用挪威一種少有人知的方言回答著:“另外，那個女孩子好像生病了，我不確定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發揮她的威力！”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給我好好監視他們就行了！”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被掛斷的“滴—滴——”的聲音。

看了看手中的電話，魯道夫沒有再多想，飛快的開車離開了賓館。現在魚已經上鉤，剩下的就是要把魚兒的樣子看清楚了，然後再決定怎樣動手了。對組織有幫助的人，可以生存在這個世上，如果敢妨組織發展的話，不管是什麼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希望你們能做正確的選擇！”魯道夫小心的把一枚監視器埋進了釣魚杆的搖柄裡。然後把一些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行李箱，確定了沒有遺漏後，他才提起箱子往小蝶他們所在的賓館走去。

就在魯道夫離開後，小蝶看了看老狼:“真的要帶他一起去找刀子？”老狼點了點頭:“我們能覺到的東西，刀子也一定能覺到。如果是這樣，他還肯把東西託付給這個魯道夫，一定有他的理由。帶他去應該沒關係。至少，以他的水平尚不足以危害到我們！”小蝶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以便可以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點:“隨你啦，我不管。反正我只負責找到刀子後把他暴扁一頓！”看著小蝶稍帶疲倦的表情，老狼習慣的了她的頭:“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你找到刀子也沒有力氣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