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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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海閣，位於城西，是一個小小的書吧，但是因為位於s市大學的旁邊，所以生意還算不錯。尤其是店老闆是一個很直得往的人，來這的大學生更是不少。不過總的來說以男孩子居多，因為這裡不但有著非常多的軍事書籍，店主本身也是槍，他的店靠牆的展櫃中都是各種槍械的模型，而且他還收藏著幾把正宗的軍刀，在他心情好時，也會拿出來給那些眼饞的學生瞧瞧。所以對於軍事來說這裡是他們的天堂！

可是天堂這兩個字似乎不適合形容今天的冥海閣，店老闆從外面吃了飯回來後，就一直一個人呆在一個隔間裡，雖然中間有幾個常來玩的學生來找他聊天，也被他很快打發走了。就連店員都看出老闆今天有心事，不敢吭聲，只敢埋著頭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鷹按滅了第幾支菸了？看著菸灰缸裡的菸頭，鷹不由得好笑:“如果讓小蝶看見這個菸灰缸，怕不又要把我罵死？”想起這唯一的小妹，鷹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起來:“竟然想自己一個人去，還真是不知死活啊！如果大英博物館裡的東西那麼容易偷，這個博物館早就開不下去了！”不過想起今天小蝶拿出的那個國徽，鷹現在還可以覺到當時自己的心狠狠的了一下。雖然自己平時總是吊兒啷鐺的，可是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哪個人不希望自己的國家強大，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行事？自己之所以開這個書吧，也是為了讓那些學生明白一個國家強大需要什麼。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門來委託這樣的任務。《女史箴圖》，《永樂大典》堪稱國寶中的國寶。英國肯歸還才有鬼，那麼，真的要動手嗎？

還想菸，鷹的手伸向了煙盒才發現已經沒煙了，苦笑著把煙盒成了一團。

“老闆！給！”一個東西從不遠處飛向自己，鷹順手接住了那東西，是一支菸？再看向那個方向，一個學生衝自己笑了笑。鷹認識他，他也是店裡的常客了，叫小譚，大概也算是一個憤青吧？平時總是對時事有諸多不滿，對中國外的態度總是非常的憤怒。笑了笑，鷹走了過去:“小譚，今天晚上沒課？”

“沒，今天又是無聊的思想政治課，所以跑你這來玩，聽說你到一把正宗的叢林之王？嘿嘿…可不可以——”他沒有說下去，鷹卻是淡淡的一笑:“等一下！”等他再回來時，手裡已經拿著那把西班牙產的叢林之王一號了，看見小譚迫不及待的要搶時，鷹卻把刀收了回來:“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滿意了，刀送你。不滿意，今天你就過乾癮吧！”聽到老闆要送叢林之王給小譚，大家都圍了過來:“老闆，什麼問題啊？你這不是明擺著便宜這小子嗎？”

“就是，我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啊？”

“…”好不容易讓大家安靜了，鷹盯著小譚問道:“國徽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要給我政治宣言，也不要樣板答案，不然你別想再碰這把刀！”小譚顯然被問題問住了，如果平時別人這樣問，自己一定按著小時候大人們所說的:“國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象徵”什麼什麼的。可是這顯然不是老闆想知道的答案。沉思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開口:“這個問題很難啊，老闆你也知道我是個憤青，呆會一說起來說不定又是酸溜溜的了。”看著老闆鼓勵的眼神，小譚深了一口氣:“嗯，對我來說，國徽代表的是中國沒錯。可是它對我來說並不是特指我們現在這個國家，或許哪天改朝換代了，國徽會變，但它對我們的意義是不會變的。它代表的不是一個國家，而是特指我們中華民族，它是一個民族的象徵。怎麼說呢？打個比喻吧！幾百年前，清朝時，大家也會說我是中華兒女，現在，我們仍然說我們是中華兒女。或許現在的中國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不會嫌棄她，因為她是我的祖國，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她始終是我的故鄉。而我體內所的是中華民族的血！”發現周圍的人都靜悄悄的，小譚的臉稍稍紅一下，可是他仍然用肯定的聲音說道:“是的，國徽在我心中就意味著我們中華民族，為了它，我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是獻出自己的生命！”

“好！”周圍在學生們聽完小譚的話後忍不住鼓掌叫好起來，誰都可以聽得出來，小譚剛才那番話是他的肺腑之言，真摯不含一絲虛偽。鷹慢慢的站了起來，把手中的叢林之王遞給了小譚:“這刀屬於你了！永遠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誰知小譚只是把刀出來貪婪的看了幾眼就還給了鷹:“不，老闆！這刀還是還給您！反而是我要謝謝您！不是您的話，或許我永遠不會思考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雙手遞還了刀後，他對鷹鞠了一躬:“我回去看書去了！”大象回到總部後，面對內疚的手下，他沒有責備他們一句，更加沒有懲罰他們。畢竟今天這檔子事是自己出來的，怪不得他們，何況他們真的不是那些忍者的對手。安了手下幾句，叫他們自已平時多注意點，然後他示意蠻牛和幫裡的智囊文龍跟他一起進了重新收拾好的會議室:“我可能過幾天又要出去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時間裡，幫裡你們多照看著點，儘量不要惹事，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解決！”看著兩人點了點頭，大象才問蠻牛:“你手怎麼樣？醫生怎麼說？”蠻牛咧開嘴笑了一下:“沒事，西街那個地下診所的醫生幫我看的，他說了，保證不留下後遺症。”大象怔了一下，馬上想到蠻牛口裡的醫生是誰了，他在心裡咒罵了一句:“混蛋小子，生意做到我幫裡來了！”不過心裡卻是暖暖的，因為他知道刀子是不輕易給黑幫的人看病的。他或許會救路邊的一個乞丐，但絕對不會救一個受傷的黑幫。這是他的原則，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肯幫蠻牛治傷。或許刀子是因為那些忍者是衝著自己這五個人來的，不好意思讓蠻牛受了牽連吧？不過不管怎麼樣，有他動手，蠻牛的手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壓住心裡的動，大象轉身問文龍:“電腦這小子怎麼樣了？沒有受什麼傷吧？”文龍只是笑了笑:“放心，這小子屬貓的，命長得很，下午我們救他出來時，他還在椅子上睡覺，而且還呼嚕震天吼！”想到電腦那個樣子，大象也不由得笑了，揮手讓蠻牛先出去了，他才收起了平時的笑臉:“文龍，這次我要出的任務有些麻煩，萬一我回不來，幫裡的事就給你和蠻牛了！你…”

“沒有萬一！”文龍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大象的話，他並不怕大象翻臉，兩個人是從幫派創立之初就在一起的哥們，大象不敢也不會對自己翻臉:“幫裡的老大永遠都是你！我和蠻牛會在這裡等你回來！”大象看了看這位一起走過腥風血雨的夥伴，拍了拍他的肩:“好哥們！”文龍也狠狠的給了大象肩上一拳:“廢話，下次再敢對我說這種話，我就先扁你一頓，然後再把你的決定告訴蠻牛，看你怎麼辦！”兩人想到蠻牛抓狂的樣子不由得大笑起來。過了好久，笑聲停了，文龍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記著，不管怎麼樣，你要活著回來，幫裡的弟兄都等著你的！”

“我知道！”面對這些兄弟，大象心中萬分不捨，可是他沒得選擇，今天那枚國徽壓得他幾乎不過氣來。他想到了自己上次一起到一個朋友家裡玩，老爺子也算是一位高官了，可是卻只住著普通的的兩室一廳，牆壁上的石灰都有些開裂了，地板也出了水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普通的下崗工人的家。當自己開玩笑問老爺子為什麼不想辦法解決一下自己的困難時，老爺子沉聲的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壓得自己的心裡沉甸甸的:“單位大門上的國徽每天都在盯著我們的！不可以做對不起國徽的事啊！”握緊了拳頭，大象對著空氣狠狠的揮了一拳:“***，我雖然是黑社會，可是我也知道國徽在看著我！”西大街，一家地下診所。

穿著一身白的醫生難得的在空閒時間沒有去上網，而是——對著天空發呆。得護士小姐小菁覺得怪怪的。沒有了醫生的嘻嘻哈哈，這個夜晚突然顯得很難熬了。

刀子就那著傻傻的看著天花板，看著由上面樓層滲下來的水在天花板上形成的水漬。多久了？有多久了？自己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離開了親人，離開了溫暖的家，一個人在外面這樣漂。如果不是遇上了小蝶他們，或許自己還是一個四處的人。可是現在呢？現在又有什麼改變呢？

“滾！如果不聽我的話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別自以為清高，我宋家沒有你這樣的人！”清高嗎？一抹苦笑出臉在刀子的臉上，自己一心想幫助所有痛苦的人，這種想法叫清高嗎？

“你非常有天賦！像你這樣優秀的醫生應該當我的專職醫生，不要再為那些無聊的百姓花費心思了！太費了！”費嗎？自己的醫術用在這種人身上才是真正的費吧？一個國家的官員如果都是他這樣的想法的話，那這個國家也就完了！

呵，自己不也是因為對他們，對家裡到失望才離開的嗎？在社會上了這麼久，見慣了世態炎涼，可是自己的心仍然未曾改變:“如果天下所有的人都能無病無痛，我就算餓死也會笑的。”當初這種說法被多少人當成最高的夢想？可是真正能做到的有幾個？就算是現在，肯相信自己，接納自己並支持自己的夢想的也只有大象他們四個人了。

突然想到今天白天那五個人，刀子終於真正有了一絲笑容:一千萬，對於那些傢伙也不算小數目了吧？不過如果沒有找到小蝶，別說一千萬，再多的錢也別想買回《女史箴圖》，更別說還要加上《永樂大典》了。不過他們也算是不錯了，至少肯盡力去做好他們應做的事。不像某些人，一旦當官了，也就忘了他為當官應該要做什麼了。如果中國再多一些像今天白天那樣的人，中國會不會比較有希望呢？

刀子又苦笑起來，未來的事，誰知道呢？不過既然他們是盡職，那自己也不能推卻吧？如果他們失敗，或許會對他們未來有不小的影響，這可是一個自己不樂意見到的結果，再說了，怎麼也不能讓小蝶這丫頭一個人去冒險啊！輕輕叼起一菸，刀子向護士小姐走去，唉，又要關門了，說起來，自己的地下診所開張的子好像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過。鬱悶！

s市郊的一個農家樂，老狼開車回來後，就陰沉著臉把自己關在了地下室裡。他的手下們看到老大這副模樣，不由得膽戰心驚:“不會是條子發現我們了吧？我們平時都隱藏得很好啊！還是哪個和我們做生意的大哥發現買的槍裡有問題？”

“靠！我就和你說過，不要把那些有問題的槍在裡面，你就是不聽，現在出事了吧？”

“什麼啊？你當時也沒有反對啊！”

…

小弟們吵架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進來，老狼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些傢伙，永遠都沒個正經的，就像自己原來在部隊裡一樣。

特種部隊啊，在別人眼裡這是多麼神秘，多麼光榮的職業。可是它帶給自己的是什麼呢？脫下一身軍裝，才發現，除了部隊裡所教的殺人以及與殺人有關的東西外，自己什麼也不會。即使在社會上工作，也因為自己講原則，差點讓自己進了監獄。要不是鷹當時手，或許自己真得吃幾年牢飯了。

恨嗎？當然恨，自己最寶貴的幾年都給了國家，帶著一身的傷退伍了，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怨嗎？當然怨，社會這麼多不公平的事，有人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輩子，最後也只能下崗待業，有人什麼都沒做，卻是高高在上，享受一切不屬於他的幸福。如果不是這些，自己怎麼會由一名光榮的特種兵戰士變成了一名地下軍火商？而自己，也只有與這些冰冷的武器在一起時，自己才能重新體會到自己還活著吧？

狼？如果一隻狼被關進了籠子裡，它也會失本吧？而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隻被關進了籠子的老狼呢？一隻被現實社會中各種遊戲規則所束縛住的狼？

可是在今天，看到那枚國徽時，自己的心小由得打了個顫。國徽，自己在部隊裡看了多少次？為了這枚小小的徽章，自己與戰友多少次出生入死？曾經在軍帽上的國徽壓得自己的心快不過氣來。

可是沒想到，離開部隊這麼多年了，國徽竟然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它就那樣由小蝶白的手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它就那樣靜靜的躺在桌子上，隊長曾經對自己說的話好像又出現在耳邊:“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讓它更耀眼！因為我們是中國人，是中國軍人！”如今自己已經脫下那身軍裝，不再是中國軍人了。可是鷹今天的話卻也敲醒了自己:“不用別人提醒，我們也知道我們是中國人！”是啊，我們首先是中國人，然後才是自己啊！中國永遠都是放在自己的前面的，不是嗎？輕輕的將子彈匣上膛:“咔嚓！”的聲音在靜靜的地下室顯得非常的清脆，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的待著玩槍了？老狼笑了笑，以前呆在特種部隊裡的覺又重新湧上了心頭:“英國，哼，什麼玩意？當年我一個手都可以捏死兩個sas隊員，更別說現在了。我們五個人出手，你們就等著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