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真的不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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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真的不寂寞嗎蔣文語一愣,陡地瞪大了雙眼。
“筱婷”筱婷驚喜地點點頭,而蔣文語則一臉錯愕地凝望著她一會兒,又望向笑著朝他點頭的齊末陽。忽地,他心裡猛然一震,筱婷悉又甜美的嗓音喚起了他的記憶,臉上的錯愕瞬間化為極度的驚喜。
“筱婷…你是筱婷”他忍不住驚呼出來。
筱婷此時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動,連忙一把抓住蔣文語的手,哽咽地說:“老師…醜小鴨回來看您了…”兩行熱淚瞬間簌簌滑落,淚眼模糊地端詳著久違的蔣文語。
數年不見,這位她高中時代最敬愛的師長,臉上雖然增添了歲月的痕跡,但仍不減他溫文儒雅、慈祥和藹的長者風範。
“筱婷…醜小鴨真的變成美麗的天鵝了!”蔣文語也難掩動之情地顫聲說著。
“前幾天,末陽在電話中告訴我你回來了,而且變成了落落大方的漂亮女孩,我還不敢相信地罵他想你想瘋了!沒想到…沒想到這是真的…”說到最後,他不哽咽起來。
始終在一旁興奮地看著他們師生重逢的齊末陽,悄悄地走近他們,柔聲道:“舅舅,我們進去吧,進去好說話!”蔣文語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兩個年輕人進家裡。
筱婷一進客廳,環顧著屋裡悉的一切,往昔和同學們一同聚在這裡討論社團事宜的情景,瞬間歷歷在目,彷彿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你們先坐會兒,我來沏壺好茶,順便些點心,咱們好好聊聊!”蔣文語熱情招呼道,隨即興匆匆地步向廚房。
“老師,我也來幫忙吧!”筱婷說著起身跟過去,不料,卻被齊末陽一雙大手按坐回沙發上。
“來者是客!”他體貼地笑道:“幫忙的事就給我吧!”朝筱婷擠擠眼,便轉身朝廚房走去。
筱婷望著他的背影,不會心一笑。
她好奇地梭巡著客廳裡的一景一物,發覺屋裡的陳設幾乎沒多大改變,只不過餐桌旁多了幾個圓凳子整齊地疊成一落。筱婷不心想,那或許是為了應付經常成群結隊登門拜訪的學生吧!蔣文語想必仍是市女中學生們最崇敬的偶像!
忽地,她眼角一瞥,木格子窗前那隻孤獨的空鳥籠不覺閃入她眼中,筱婷心中不湧現一絲不忍。這麼多年了,蔣文語還是忘不了他心愛的未婚
。
甥舅倆一前一後地端來茶具和點心,三個人一面煮茶、一面熱絡地聊起了許多往事。
“筱婷啊,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教你數學的陳老師”蔣文語一面倒著茶、一面問道。
“陳老師”筱婷想了一會兒“噢,當然記得!他現在還好嗎”
“他前年退休了,學校還特別為他辦了一場歡送會。好玩的是,許多學生表面上是歡送他,其實是慶幸他終於離開學校了,那時候我看學生們的反應.就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蔣文語失笑地說。
筱婷也不笑道:“其實長大以後,回想起來才發覺,他其實是很認真負責的老師,只是學生總是比較不喜歡嚴厲的老師。”蔣文語啜了口茶,眼帶笑意地盯著筱婷。
“關於陳老師,有件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嗄什麼事”蔣文語笑看著她。
“你曾經在陳老師的數學考卷背面畫上俏皮的漫畫,結果惹得他氣呼呼地向我告狀!”筱婷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學生時代惡作劇的趣事,不噗哧笑了出來,雙頰迅速飛上了兩朵紅暈,難為情地說:“老師,沒想到那件糗事,您還記得這麼清楚。”一旁的齊末陽也忍不住朗聲大笑,調侃地說:“這就難怪了!原來咱們的大畫家在高中時代就這麼才華洋溢啦!”也眼神壞壞地笑睇著筱婷。
筱婷窘得漲紅了臉,輕拍一下齊末陽的手。
“你少亂講!哼,人家在學校可是品學兼優、多才多藝的——”
“小蠻女!”齊末陽立刻接了她的話,忍俊不住地瞅著她。
筱婷一楞,接著,羞紅滿面地飽以一陣粉拳侍候。
“老師,你看末陽啦!都故意糗人家!”她嬌嗔地朝蔣文語抗議道。
而蔣文語則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了。
“舅舅——”齊末陽轉向蔣文語,佯裝若無其事地說:“聽說‘語文蔣’這個綽號也是筱婷的傑作”蔣文語一聽,立刻爆笑出來,師生間許多有趣的往事一一襲上心頭。
筱婷被糗得說不出話來,雙手,又羞又惱地斜睨著齊末陽。
蔣文語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連忙替筱婷討饒地說:“末陽啊,你就饒了筱婷,別再糗她了吧!”齊末陽壞壞地朝她一笑,她則朝他扮了一個鬼臉。
“筱婷,小娟和勇濤結婚了,這你知道了吧”蔣文語突然地問起。
“嗯!他們小倆口不但把家庭和事業都經營得有條不紊,現在又有了漂亮的小寶寶,看了真教人羨慕!”筱婷想起小娟和李勇濤夫婦倆逗著寶貝女兒小嬡嬡的幸福畫面,臉上不
泛起溫馨的笑。
“這倒是真的!”蔣文語頗有同地頷首道:“尤其是小娟這孩子,以前我們都只注意到她聰明伶俐又任
刁蠻的一面,沒想到結婚以後,她不但協助勇濤把出版社經營得有聲有
,更把家庭料理得無微不至!”
“嗯!勇濤自己也很謝小娟。”齊末陽也忙不迭地附和道:“私底下,他常跟我說,他上輩子不知修了什麼福氣,居然能娶到小娟這麼好的女孩,他身邊如果少了小娟,那肯定天下大亂!”
“哦”筱婷出一臉驚喜。
“難怪看他一副疼老婆疼得跟什麼似的!”
“咦他們現在這麼鶼鰈情深、幸福恩愛的樣子,可是你們還記不記得,以前他們小倆口總是時吵時好的,本是一對歡喜冤家”蔣文語詼諧地說。
想起小娟和李勇濤過去的“不良紀錄”筱婷和齊末陽彼此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出來。
一會兒,齊末陽不經意地瞥見木格子窗前那隻空鳥籠,猛然想起地說:“噢,舅舅,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蔣文語不解地抬起頭。
“《芳心月刊》您知道吧”
“當然知道!聽說現在是發行量最大的雜誌”擁有許多文壇朋友的蔣文語,一向對文化界的動態瞭如指掌。
“嗯!‘芳心’的總編輯沈曉蕊想見見您。”他注視著蔣文語臉上的反應,期盼他不要拒絕才好。
“我”蔣文語詫異地一愣,又不解地笑道:“我只不過是個默默無名的窮教書匠,人家怎麼會突然想見我”齊末陽皺眉苦笑了一下,顯得難以啟齒地說:“舅舅,這件事我說了您可別生氣。我事先沒經過您的同意,就把那隻空鳥籠的故事——”說著,指指那隻空鳥籠。
“寫成了一篇小說,發表在上期的‘芳心’。沒想到沈總編看了之後很好奇,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靈,我就坦白告訴她,您正是故事裡的主角,於是她馬上就說想見見您嘍!”
“原來如此…”蔣文語雙眉微蹙,苦笑著搖搖頭。
“你這孩子真是的…”齊末陽一臉無辜地搔搔頭。
“老師…你難道真的都不寂寞嗎”筱婷傾向前,疑惑地望著他。
蔣文語微愣了一下,又落寞地笑道:“有這麼多學生來陪我,怎麼會寂寞呢”
“舅舅,您先別想太多,沈總編今年三十出頭,她不過是好奇,想見見您的人,您就不妨和她見見面,就當是多認識一個朋友也好!”齊末陽熱切地說著,他突然有種想法,覺得可以讓他們湊成一對。
蔣文語沒有回答,徑自舉起杯子啜飲著茶。原先齊末陽剛提起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他剛才這句話和他的態度,卻令他猛然有種錯覺,彷彿這次會面將會是一次…相親“老師,您難道真的不打算再婚了嗎”筱婷不勝好奇地問道。
蔣文語默默將杯子放回桌上,臉上泛起溫和的笑。
“我坦白告訴你們,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這個問題了…”筱婷不知不覺將眼光落向木格子窗前那隻隨風晃動的空鳥籠,心想“愛”這個字真是微妙,即使是歲月,居然也改變不了一個人對死去愛人的思念…
《芳心月刊》雜誌社的總編輯辦公室裡,沈曉蕊焦躁不安地坐在辦公桌前,兩眼意興闌珊地盯著桌上的落版單,心思卻早已飛至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