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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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山在赤陽那條不算大的街道上緩步走著,不少人看著他那身奇裝異服,會不由自主的掩口笑,但這對於長了一付雷公臉與山羊鬍的金大山而言,卻增加了他的自滿與得意,秋陽下,他那白得出奇的臉上,不時的綻現出微微笑意,因而使得不少人還以為是哪兒冒出來的人妖!
金大山一直走到赤陽南關,他看不出有像歐陽壯說的那號人物出現,於是,他緩步進入一家客店,那是赤陽最大一家客店?悅來客棧。
四樣炒,一壺老酒,金大山邊吃邊望著街道,表現出一種享受人生的悠閒模樣。
剛巧,機緣巧合中,還真的叫他碰上了。
這天一大早,來如風找到鯉魚灣附近那家種菜園的人家,騎回自己的馬,一大包點心,而使得錢如土大快朵頤,當然小三子吃得最多。
錢如土一大早發現來如風滿面風,不由笑罵道:“好小子,可是遇上什麼得意事情了,何不說出來聽聽,也讓我老人家高興高興。”來如風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在想我那兩個小娘子呢!”錢如土呵呵笑道:“人之常情,應該!應該!”小三子笑道:“來叔,什麼時候也讓小三拜見一下兩位小嬸!”來如風道:“有機會,你等著吧!”錢如土吃著點心,大腦袋微晃著,道:“歐陽壯那個老小子,遲遲未去長安城,約摸著他是在搬請什麼樣的能人,昨聞說石頭堡來了貴客,但不知是什麼樣的凶神惡煞、江湖魍魎。”來如風道:“昨夜我為錢老斷後,正遇上歐陽壯那四個殺手,被我傷兩個,歐陽壯要去長安奪取‘天竺佛’,只怕又要延期登程了。”錢如土搖頭道:“不太可能,如果他請來高手助陣,就不會等下去了,再說他那兩個總管武功也不錯,由他二人遞補,一樣構成強大陣容。”來如風一笑,道:“皆是手下敗將,何足掛齒!”錢如土冷然一哼,道:“傲而不驕是條龍,既驕又傲斑蟲!小子,你知道什麼叫斑蟲嗎?”來如風苦笑一聲,道:“不知道”錢如土道:“大小形狀像臭蟲,黑殼又像屎屙螂,既會飛又會爬,誰觸到它會把肚子黃水嘔出來!”來如風有些不好意思,道:“錢老把小子比做那種-髒玩意兒,未免有欠公道吧?”錢如土鼻孔又是一哼,道:“臨陣對敵,決不能輕視手下敗將之,相反的,這種人更具危險,因為當他們再次捲土重來的時候,必然不會重蹈上次失敗覆轍,所以這種人也最是不可忽視。”來如風一拍大腿,大拇指一豎,道:“錢老這是語重心長,小子佩服,高見!高見!”錢如土緩緩站起身來,道:“走吧,咱們進城去,到悅來客棧去,管不了歐陽壯那老小子何時去長安,咱們先快馬加鞭趕去長安再說。”來如風一怔,道:“明知‘天竺佛’非寶,咱們何必去一腳,何不讓他們去空歡喜一場?”錢如土指著來如風鼻尖,道:“你知道什麼,要知那‘天竺佛’可是千年古物,即算非寶實亦寶,更何況它是佛門聖物,豈容落入黑道梟雄之手而使得古物蒙羞。”來如風當即站起身來道:“又見高論,錢老爺子,我越來越發現你的可愛處了。”錢如土手一揮道:“進城去吧!”來如風人一登岸,發現錢老早騎在他那匹馬背上端坐著,邊咧嘴對他笑道:“小子,敬老尊賢,此其時也,你就馬股後面跟吧!”來如風呵呵一笑,道:“錢老只管請,這也正是小子的意思。”其實來如風心裡明白,再怎麼說,自己總不能騎馬,而叫錢老地上跑。
兩個人六隻腳,晃裡晃盪的走向赤陽鎮,其實目的只是到悅來客棧把錢老的坐騎牽出來,因為二人已決定先一步前往長安城了。
長安城,那可是八百里秦川的最大古都,十一代帝王之都的長安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早去幾天,也好暢遊一番附近名勝古蹟,先鬆散鬆散一身筋骨,然後再大幹一場,豈不是佳妙!
然而老天爺卻早有了安排,因為上天不等二人離開這赤陽城,一場開鑼戲,就等著二人上演呢!
就在兩人才來到悅來客棧大門外面,錢如土在馬上居高臨下,早看到悅來客店中,正坐著一個奇裝異服的似道非道又似人妖的雷公臉山羊鬍怪人,在舉杯淺飲,時而又鷹目梭巡!
錢如土還真是大吃一驚,心想這個怪小子怎麼也湊到赤陽來了,難道他也是衝著‘天竺佛’的事?也許他就是歐陽壯搬請來的“高人”吧?
錢如土下得馬來,頭不轉,卻低聲對一旁的來如風道:“小子,店裡正坐了一個魔頭,聞聽那傢伙打得一手好厲害的火器,身法詭異,尤其他的那隻袋子裡,裝了各種要命的暗器,你小子可要當心呀!”來如風抬腳往店看,不由咧嘴笑道:“我倒希望他那隻袋子裡裝的是銀子。”錢如土冷笑,道:“如果你被他那鑽火器到身上,你恐怕就不會再打他的銀子的主意了。”來如風伸手一讓,道:“錢老你請!”於是二人一前一後,走入店裡來。
老主顧上門,店小二早笑上來。
錢如土人一走入店中,左看右看,幾個座位皆不中意,一晃雙肩,早到了金大山的桌前,自言自語道:“這張桌子地方適中,咱們就在這張桌上擠擠坐吧!”說著話,伸手提起金大山放在桌子上的帆布袋,笑道:“這位大爺,我幫你放在椅背上!”金大山冷冷的看了錢如土一眼,再看看來如風那個模樣,不由哈哈笑,道:“二位才來呀!”一面狠狠的抓過自己的帆布袋,又道:“不勞動手,我自己拿。”錢如土雙眉一揚,大腦袋一低,小聲道:“這位大爺,你認識我二人?”金大山尖嘴一翹,山羊鬍子一晃,冷笑道,“雖未見過面,但是心儀已久,等於是認識的了。”來如風一拉錢如土,道:“我看咱們還是換個桌子吃吧!”金大山長身而起,道:“坐下來吧,二位儘管吃個夠,吃喝全算我的,吃飽喝足了,我送二位到個地方。”錢如土銳芒一亮,回頭對來如風道:“小子,你我這是了好運了,有人請咱們白吃白喝,你大概不會再換座位了吧?”來如風一笑,道:“錢老,咱們上飯館來,也不在乎十兩八兩銀子,吃喝總得求個痛快,有些人在飯桌上擺上一盆花,有些菜盤上由大師父個蘿蔔刻個花兒,為的是叫客人吃的開胃,如今桌上坐了這麼個…”來如風拿眼睛瞟瞟金大山,薄一撇,又接道:“小子怕吃多了反胃,算啦,還是換換座頭吧!”金大山一聽,嘿嘿一聲笑,道:“既如此說,那就請便,不過二位吃也好,喝也罷,儘量挑好的多吃,我會洗盞更酌,靜候二位酒足飯以後,伴送二位轟轟烈烈的走過陰陽界,跨過生死橋。”錢如土雙眼一翻,道:“你有心來俺有意,赤陽城外比劃去,‘黑心火鷹’,你稍候一會兒,絕不會令你失望就是。”來如風劍眉一揚,道:“孃的,原來是個玩火的。”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就在金大山背後一張桌子上坐下來,金大山自覺不是滋味,立刻把椅子拉到桌子另一面,鷹眼如炬,死死的盯著來如風二人。
不過他並不太注意錢如土,卻盡在來如風身上打轉,在他以為,神偷何懼,只要放倒他這個保鏢的夥計,錢偷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於是,金大山熱血沸騰,就等成果豐收了。
當然,鄰桌上的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卻是杯觥錯,喝得好不痛快!
一頓飯吃到過午,店裡人也幾乎全走了,來如風才叫小二會鈔。
錢如土早吩咐棧房的人,把馬牽在門外,這時他摸著肚皮笑對一旁虎視眈眈的金大山道:“玩火的,赤陽城南門外,古莊河有個地方叫鯉魚灣,那個地方僻靜,如果你覺著我二人真的能使你興奮,那就快移駕鯉魚灣,咱們那個地方比劃去。”
“黑心火鷹”金大山嘿嘿低笑,道:“臨死還要撿個地方,也好,老子這就先走一步了。”只見他帆布袋往肩上一搭,擱下一塊碎銀,揚長出店而去…
來如風望著金大山的背影直在笑…
錢如土裡一摸,早抓出一把紅紅綠綠的彈丸來,對來如風笑道:“小子,你看這是什麼?”來如風笑道:“不就是你老在玩火的袋裡摸出來的!”
“原來你全看見了。”他一頓之後,又道:“江湖上常聽人傳言,關洛道上的‘黑心火鷹’,打得一手火器,加以他身法怪異,不少江湖好漢死在他火器之下,如今他一把來,咱們也趁機會到城外,來一次實況演習,看看他這些看上去像糖疙瘩的東西,究竟有些什麼令人大吃一驚的威力。”來如風笑笑,道:“好,咱們城外實況演習去。”二人快馬加鞭,馳出赤陽城外,早到了古莊河邊的一處防洪柳林中,錢如土翻身下馬,摸出一粒彈丸,抖手擲向一棵老柳樹幹上…
“彭”的一聲,火花四濺,就見那樹幹被炸開一個大裂口,最讓人驚心的,還是那個方圓尺大的裂口,正冒著泛紫的火苗,向四外蔓延著。
錢如土急忙手捧一把細沙掩了上去,這才將燃燒的火苗撲滅。
來如風看那樹幹上的著火地方,不曲已、中一動,道:“厲害!”錢如土皺眉,道:“這玩意能躲不能接,伸手去接一定上當,小子你可要心裡有個底兒!”來如風二人跨馬鯉魚灣,早見那“黑心火鷹”金大山屹立在河邊一棵大樹下,紫衫紅邊黑馬褂,一張雷公臉,含著盡是鄙夷的冷笑。
錢如土與來如風二人下了馬,錢如土往樹底下一溜,指著來如風對金大山道:“玩火的,我二人衝鋒陷陣那是他小子份內之事,你只要撂倒他,你叫我老偷兒往東,老偷兒絕不往西。”一聲夜貓似的梟笑,金大山一手放在帆布袋上,道:“早兩年,老子就聽到二位這號人物,名聲之臭,正應附合那‘聲名狼藉’四字,不少人想活剝二位,如今遇上金大爺,約摸著明年今,就是二位的忌了。”來如風貝齒微,一聲冷笑,道:“姓金的,聽你這麼一說,好象我二人今死定了!”金大山尖嘴一咧,道:“只要是金大爺替他送終的人,至今還未曾見過一個活在這世上的。”來如風雙手叉,緩緩的道:“很好,既然你姓金的一心要我二人的命,我們也要為自己的生存而奮鬥到底,其結果,就是要搬倒一方,當然這就要看誰的能耐高了,不過…”
“你不用不過了,金大爺最討慶耍嘴皮子的,何不省省力氣,放手一搏,看誰能把絕活發揮到淋漓盡致,然後做一番斬草除永絕後患的如意壯舉!”來如風指著金大山對樹上坐著微閉雙目的錢如土道:“我,錢老你聽見了吧,這可是一段慷慨昂,氣壯山河的豪情大話,只是嚇人不倒,囂張有餘。”淺淺一笑,來如風踏前一步,又道:“聽口氣,你姓金的成了黑道中衛道之士,英雄自居了,孃的,關洛道上獨行大盜,也配談英雄膽壯士義,說穿了,你姓金的還不是企圖染指‘天竺佛’,我問你,歐陽壯把你找來當打手,他許了你什麼好處?”金大山冷然暴著炯炯目芒,看上去比鷹眼還要冷凜,嘿嘿笑聲,全由鼻孔中擠壓出來,道:“小子,眼看著你與道上的恩怨,就因你的死而一了百了,卻不料臨死還要翻動你那蓮花般的巧舌。”來如風正要開口,突然發現錢如土已鼾氣大作,不由一笑,道:“閒言表過,咱們也該言歸正傳,你閣下打算是要我的命,看樣子就算我把包所有銀子奉獻出來,你也是不會放我一馬的,可是我就不同了,當然這是有其一定的原因存在的。”金大山一皺眉,道:“啥原因?”來如風道:“原因至為明顯,因為錯開今,我本不識你姓金的是老鳥老蛋了,當然更沒有什麼牽扯不清的恩恩怨怨,所以我就要考慮是否一定要取你姓金的命,再“我一向不打沒有銀子的仗,姓金的,你眼下是否纏萬貫?”金大山不由大怒,破口罵道:“老子這是來取你狗命的,可不是來給你送銀子花的!”來如風冷笑連連,道:“老子話是要說在前面,等到你…”他話尚未“完,突然間,紫影晃動,金大山人已筆直的向來如風身前撞到。
只見他左手提著帆布袋,右手一拳晃向來如風面門,看上去那是狠狠的一拳…
來如風心裡十分明白,因為姓金的那一拳絕對不能硬接,因為誰敢保證他掌中沒有隱藏東西?
冷笑聲中,來如風倒翻跟斗,退出一丈有餘,鋼杖已握在手中“嚓”的一聲,兩端尖芒閃動,他在站定的時候,一眼瞥見姓金的右手腕一振,兩顆彈丸破風劃空襲來。
來如風不及閃躍,只得雙腳跟一,身子筆直的向後倒去,就見一紅一綠兩顆彈丸,在他的腹上臉上不及三寸地方“嗖”聲中飛向身後…
緊接著兩聲脆響,三丈外的草石堆中立刻燃起紅綠兩堆火陷,從熊熊火苗上看,可知金大山火器厲害非同一般。
來如風不等金大山再施發彈丸,斜身一,人已斜出兩丈外。
金大山厲嗥一聲,道:“再看老子法寶!”他身法詭異的又向來如風身前撞來,人未到,一顆彈丸早已出手!
來如風恃杖而立,只頭一偏,讓過那顆彈丸,卻突然又見一顆較大紅丸向他擊來…
最叫來如風奇怪的,是那顆大彈丸的速度不快,而緊隨在大彈丸身後的一顆小彈丸,卻奇快無比的撞向大的彈丸來。
來如風眼明手快,當他發覺姓金的看似撲近身法,卻突然中途斜竄,兩顆彈丸又將互擊的時候,一聲暴喝,人向前方一連在空中三個空心跟斗…
他人尚未落地,而身後一聲暴響,兩顆一大一小彈丸,爆炸出廣團五尺見方的火團,熊熊燃燒中,碎焰四散開來,那種威勢,端的令人心膽裂。
來如風一個大轉身,正要揮杖撲上,突見錢如土像喝醉酒二樣,一閃一晃,在自己身前錯過,口中嘲笑,道:“小子,我早說過姓金的不好惹,你偏不聽,這下子可好,你知道厲害了吧卜我可不願陪你死,趕快走遠點,免得被噴一身火。”
“黑心火鷹”金大山一看兩次落空,心中大怒,厲聲罵道:“王八蛋,你能躲過金大爺兩次彈丸,放眼江湖,你小子算是第一人。”來如風一臉笑意,兩隻大眼,直不愣的盯著金大山,看來他有些反常,因為他竟然把嘴巴閉的好緊,顯然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黑心火鷹”突然一聲厲喝,一抖手又是一顆彈丸擲向來如風…
也就在來如風彈身而起,再坎向他飛縱過來的時候,金大山梟笑一聲,人也飛撲而上,同時一抖手,撒出一把足有六七顆彈丸,全部罩向空中翻滾的來如風…
這種局面,顯然就是一個決定勝負的局面,在金大山而言,只要來如風中上一顆,他就死定了,而六七顆全都將罩向來如風的身上,而來如風人又在空中…
來如風人處在半空中,眼前發覺似乎處在繁星環繞之中,於是,他手中的鋼有如風車一般,繞體戮力飛旋…
一陣爆裂與火焰狂飆中,來如風像是登上火焰山一般,所幸他掄杖勁急,彈丸在爆裂的時候,已是在身體一丈外了。
於是,來如風就在火焰的燃燒中,濃煙的遮蔽裡,一翻落地。
然而,他卻在金大山準備驗收成果不成,稍作驚疑的同時,悄無聲息的又倒翻向“黑心火鷹”金大山的身前!
金大山又伸手去帆布袋中掏取彈丸呢!
來如風鋼杖一揮,連敲帶刺,鋼杖上的兩端刃芒,發出“咻咻”脆響,向金大山的頭頂…
金大山一聲冷哼,身子一偏,雙肩晃動,人已脫出來如風刃芒威力之外!
也就在此時…
也就在金大山冷笑而伸手帆布袋中的一-那…
也就在煙硝正濃而視界不良的時候…
來如風悄沒聲的一落地,抖手打出一顆彈丸…
那是錢如土閃身走過來如風身旁的時候,暗中給來如風的,當時來如風還在想,錢老摸了姓金的一大把,處在這個節骨眼,他才給自己一顆,未免有點小氣…
所以來如風相當珍惜這唯一的一顆彈丸,他必須要一擊而中,否則…
“彭”的一聲,來如風打出的彈丸還真被他擊中了,只是並未擊在金大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