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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三少爺的\"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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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街頭遊蕩了多久,看著累得幾乎奄奄一息的曹飛,我突然間有些內疚,於是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快速坐了進去,然後回頭對曹飛說:“曹飛,謝謝你陪了我一晚上,我想自己靜一靜,你自己回去吧。”曹飛正想發火,我已經讓出租車師傅開車了。

出租車司機頭也沒回地問我去哪,我說不知道,他頓時回頭怒視我,在我差點要被趕下車的時候,我把我們學校的地址告訴了他。

的校園更顯空曠,冷風一吹,覺自己像一樣,可是我又不覺得自己冷,彷彿口揣著的那顆心臟已經不會跳動了似的。

我坐在看臺上,開始細細回想跟沈晨容的第一次見面。

現在想來,原來每一次偶然的背後都有另一層我們當時並不知道的深意,就好比深埋在深海下的真相,當時我們覺察不到,可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總有一天,會有狂風捲起巨將真相翻滾到眼前,直接拍在我們的腦門上,拍得我們暈頭轉向、奄奄一息。

崔遙遠說得很對,我並不是一個漂亮到可以讓人過目不忘的女生,沈晨容壓就不可能會注意到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我爸的事情,再加上後來的刻意接近,還有故意討我媽歡心,這些種種的一切加在一起,我這才發現沈晨容的城府真的深到可怕。

想到沈晨容,我還是很沒出息地捧著臉哭了。

十年,夢一場,美夢開頭,惡夢結束,老天爺待我不薄。曾經我以為與沈晨容的相識是自己上輩子乃至上上上輩子做了太多好事積來的福分,現在一想,如果能讓我爸好好活著,別說我的生命中沒有沈晨容這麼個人,哪怕是讓我斷手斷腳,只能活到四十歲,我也希望自己的每一天都有我爸的陪伴。

過了‮夜午‬十二點,像幻覺似的,原本今天應該對我掏出戒指的男人竟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像第一次見我後爸時那樣,西裝筆,繫著領帶,雖然帥到慘絕人寰,可卻正式得有些讓人想發笑,只不過,此時卻打死我都笑不出。

“任蕾,對不起,”沈晨容看著我,“我竟然還是聽曹飛說了我才知道你心情不好就會來這裡。”我抹掉眼角的眼淚,扯出笑容很平靜地問:“沈晨容,我今天是打算跟我求婚的嗎?”沈晨容沒有說話,而是脫掉西裝披在了我的身上,並替我拉緊衣襟。我低頭,伸手進他西裝的口袋,清楚摸到一個小小的盒子,我想,我知道那裡裝的是什麼。

心臟像是被人狠抓了一把,疼得直不起

我說:“沈晨容,你千萬不要得意。第二次見你的時候,我壓就想不起來你了,你是長得還不錯,可是,如果不是你瘋狂追求我,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沈晨容只是看著我,眼神很溫柔,溫柔到我都不太敢跟他對視。

“可是後來,一直到此時此刻,沈晨容,我都非常想跟你在一起,真的,為了今天,我甚至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著,閉上眼睛全都是你,你會說什麼,做什麼,戒指長什麼樣子,我會不會哭?我反覆反覆地想,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是今天這個樣子。”說完,我伸手擅自從他外衣口袋裡掏出那個燙手一般的小盒,“這…是給我的是嗎?”沈晨容依然沉默著。

“我真的想打開看一看,”我看著盒子,認真地說,“可是,我不敢,我怕如果我太喜歡會捨不得還給你。”說完,我還是哭了。

沈晨容抬手替我擦眼淚,我伸手擋開,然後握住他的手,將那個小盒進他的手心,“就這樣吧,我走了。”我將衣服脫下來還給他,走下臺階。

短短几個臺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去的,片刻之後,沈晨容追了上來,拉住了我的胳膊,“任蕾,這是我頭一回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教我好不好?”我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會再見你們家的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見你。”沈晨容正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是我媽,我摁掉重新將它裝回了兜裡。

這時,沈晨容的手指像是陷進了我的手臂那麼用力,“任蕾,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當時混亂的情形你是記得的,到底手術室裡發生了什麼,只有我爸自己最清楚。當然了,爺爺他們隱瞞了下來也是事實,所以我不會為他們說任何一句話。是的,在安全通道里,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我不小心聽到他們的談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我在人群中看到萍姨在哭,可你沒有,你一滴眼淚都沒掉,後來萍姨昏倒被送去搶救的時候,我看著你進安全門的,我在外頭聽到你一個人坐在裡面哭,不知道為什麼,我走不了,也不想走…”那天晚上的畫面開始在我腦海中回放,耳邊彷彿又迴盪起我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爸一臉平和地躺在病上,他像是從未經歷過痛苦,就像睡著了一樣,安詳又平靜。醫生拉起白的布蓋在了他的臉上,我記得我撲過去拉住沈晨容爸爸的手,“叔叔,您再等等好嗎?說不準我爸一會兒會醒過來的,求求您了,就等一小會兒,就一會兒…”我爸終究沒有醒來,他將頭一天晚上跟我的約定都忘記了,就這麼永遠地睡著了。

我狠狠地擦掉眼淚,“沈晨容,我不會原諒他們的。”說完,我轉身跑了。其實,我頂不喜歡哭的,從我爸去世之後,我一直壓抑著的淚水,似乎在今晚決堤了,我如何努力都控制不住它們在我臉頰肆意洶湧。

我想到許菁菁總掛在嘴邊的話,她說,眼淚是賤人,我們得學會遠離它。

我一直很聽許菁菁的話,可是今晚,這個賤人時刻不離我左右,我想砍死它卻無從下手。原來兜兜轉轉之後,什麼我都沒有擁有,而失去的卻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擦乾臉頰上的淚痕,我徘徊了許久才故作輕鬆地推開了家門。

剛走進院子,我就看見我後爸急忙了出來。

我已經做好被盤問的打算,誰知我後爸竟然將我拉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我後爸才開口:“我剛剛偷偷給你媽吃了顆安眠藥,這才睡下。”

“我媽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後爸低下頭,半晌才抬頭說:“蕾蕾,晚上你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可能不小心摁了接聽健你自己也不知道,然後…你跟小沈說的話,她…她全都聽見了。”

“什麼?!”我忍不住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壓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蕾蕾,你別急,她已經哭鬧了一個晚上了,這才剛剛睡著,本來她還要到沈家理論去,我這是硬把她摁下來,我就是想等你回來商量商量怎麼辦呢?”我閉上眼睛後退再後退,直到靠到牆壁,才勉強站穩。

這一夜太過漫長。

我跟後爸坐在沙發的兩頭,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聽著我家客廳那臺老式的笨鍾滴答滴答地走著,彷彿每一秒都在無形中拉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