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少爺的賤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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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容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掌的灰塵,“你不找,我也打算找人來裝的,雖說你跟貌美如花相距甚遠,但是說不定來個不開眼的傻帽,既分不清男女又分不清美醜的。”說這話的時候,沈晨容一臉認真,彷彿剛剛爬我窗子的畫面是我的幻覺。我眯起雙眼說:“沈晨容,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防盜窗唯一的功能就是防你嗎?”沈晨容佯裝不聞,掃了一圈牆壁,“這破房子到底哪裡好?真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住在這裡?我有個朋友公司下週有個新樓開盤,要不要讓他給你留一套?”
“你以為誰都像你,買房像買顆大白菜?”說完,我不自覺拿起矮櫃上的泛黃合照擦了擦上面的浮塵。中間是少女時的我,左右兩邊是我爸媽,一家三口開心地笑著,誰又能料到,拍完這張照片之後的一個月,我爸就離開了我們。他離開的頭一天晚上,還摸著我的頭髮說等我暑假,就帶我去看我從來沒見過的大海。
這,是他人生中頭一回對我失約。
我抬手蹭了蹭相框上的灰塵,重新擺了回去,“這裡也沒什麼不好,單門獨戶,有院子有廁所,又大又寬敞。”沈晨容見我還盯著照片,語氣竟然溫和了起來,“你真的以為去世的人還會回來找自己的家嗎?人走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看,連你媽都知道這個道理,你怎麼還這麼固執?”我將視線從相片上離開,“這麼晚了,少爺您是不是該擺駕回府了?”
“不回,上午我說的事,你還沒給我答覆。”沈晨容耍起了臭無賴。
“沈晨容,我問你,如果你爸說‘行,你別當醫生了,就跟任蕾結婚吧’,到時你怎麼辦?娶我嗎?”看著沈晨容明顯怔了怔,我的笑容跟著發澀,勾起角也覺得有些累人,不過,我還是笑著說,“所以說,你這妙計一點也不妙,得回爐再造。”沈晨容角的笑意突然擴散開,“想我娶你想瘋了吧?”
“鑰匙留下,滾!”說完,我不再理他。
沈晨容無所謂地說:“這樣吧,我用剛剛說的那套房子跟你易,如果你能讓我這輩子不當醫生,別說一套房子了,裝修我都給你包了,如何?”我冷笑,伸手把他的手抓過來,沈晨容顯然身體一僵,最後還是任由我握住他的手。
“你既然這麼怕上手術檯,”我攤開他的手掌,指著他的手心說,“就這裡,來一刀,握不緊手術刀就再也沒人你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幫你,就當助人為樂了。”沈晨容頓時回手,“我跟你說正經事,你就不能正經點?”
“我哪句不正經?”我不甘示弱地仰頭望著他。
兩人沉默的空當,我的手機竟然響了起來。
“誰找你?深更半夜的。”沈晨容一臉老大不高興,竟然顯得比我還煩躁。
我一瞧是曹飛,連忙接了起來,“怎麼了,哥們?”我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外頭走,沈晨容竟然也跟了出來。我瞪了他一眼,他視而不見,鐵了心地是要旁聽我的來電內容。
“蕾蕾,快來我的酒吧,遇到老同學了,趕緊的!現在!速度的!”隔著電話,都能想到曹飛誇張的樣子,我懶懶問道:“到底誰啊,深更半夜把您老動成這德?”曹飛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壓低聲說道:“你情敵。”我頓時不安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沈晨容,他正無聊地用手撥著我家門廊下掛著的那串貝殼風鈴。
“叮叮咚咚”一陣脆響之後,我竟然恍住了神。
片刻之後,我對曹飛說:“好,我馬上就到。”電話剛一掛,沈晨容便揚眉冷著一副家長臉,“這麼晚了,你上哪去?”我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見曹飛,可是現在曹飛那有個人你一定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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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跟沈晨容到了酒吧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間酒吧曹飛從上大學時就開始經營了,經營至今也沒被我們這幫狐朋狗友給禍害黃了讓我一直有些納悶,因為我始終不願意相信曹飛這敗家子也懂得經營這件事情。
這些年來,這裡儼然已經成了我們聚頭的窩點,吃著喝著順著,曹飛這人沒啥優點,就一個,大方。
曹飛爸爸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一頭鑽進了股市,結果壁虎進去鱷魚出來,給這個敗家子劃拉了不少家產。那佔地寬廣的靚麗小洋樓、那國內少見的高級小汽車,“暴發戶”這個詞就像是為他老爹量身打造的一樣。
曹飛高中的時候就一囂張跋扈小青年,沈晨容開始風花雪月的時候,他還在戀著打架鬥毆這件事情,他還尤其看不慣眼睛長天上的沈晨容。所以,他有事沒事就招惹沈晨容跟他切磋武藝。
高中時,沈晨容就已經生得俊俏卓越,即使是在班級門口罰站那也是一道靚麗別緻的風景線。曹飛屬於典型萬事不過心的晚型,連身高都晚,所以,每回沈晨容被罰站,均是一高一矮,形影不離。
曹飛跟沈晨容打也沒打出個情,相反,曹飛一直嫌沈晨容靠爹靠娘、冷漠又清高。每回曹飛單獨跟我嘮叨沈晨容壞話的時候,均一臉的剛直不阿,彷彿他自己一點父母便宜沒佔,多麼偉大似的。其實,這一點上,我還是要為沈晨容說兩句公道話的,雖然沈晨容從爺爺到爸媽,姥爺到舅舅每個都是z市響噹噹的人物,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一句,他絕不是靠父母的無能子弟,相反,他甚至一直在刻意迴避。
後來,沈晨容出國讀書那幾年,我跟曹飛越走越近,沈晨容沒少在越洋電話裡對我進行恐嚇警告,只是他天高皇帝遠,再生氣也拿我沒辦法。
他們為什麼如此憎惡彼此,我還真是不太清楚,後來一想,只可能是因為那個女孩,現在應該是那個女人,總有一天還會被稱為老女人,她叫崔遙遠。
我一直覺得她也就比普通人高點,白點,漂亮點,好吧,剛剛那句話我昧著良心了,其實她美的,也能算得上校花一朵。
曾經,我們關係還湊和,當然了,她是紅花,我是那無數小綠葉中的最不起眼的一小片,彷彿生下來就是為了襯托她的美麗而存在的,只是她出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跟我聯繫過。
其實高中時,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讓她站在風口尖上是原因是,她曾經佔領了沈晨容單車的後座月餘時間,後來,她在少女們善嫉的目光中走完了頗為輝煌的高中時代。
我記得當時曹飛有事沒事就在我耳旁絮叨這事,後來,他跟沈晨容的關係越來越僵之後,我才恍然醒悟,原來這小子也不能脫俗地暗戀著崔遙遠。望天嘆,怎麼滿世界都是喜歡美麗外表的庸俗男子,從古至今,就沒幾個另類脫俗的嗎?
話題扯遠了,我想說的是,今天晚上曹飛說的我的情敵就是指的崔遙遠。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其實我經常會試探問起三少爺有沒有崔遙遠的消息,三少爺要麼是將我趕出門,要麼是將我趕下車,總之,這位女,他不想提。
所以,他今天晚上願意跟我一起見崔遙遠,還那麼讓人不可思議的。
我跟沈晨容到的時候,曹飛立馬笑顏如花地對我揮手,只是看到我身後的沈晨容,臉立馬垮了垮才重新燃起熱情笑容。相比起來,沈晨容倒是面含微笑淡定自若地跟曹飛打起招呼。
原來大家早已經紛紛收起了稜角,變得圓滑世故了。看著曹飛跟沈晨容絡談,突然間,我覺得人類真虛偽,尤其是男,全他媽腹黑。
說到成長,看到崔遙遠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埋怨,老天爺您不公平啊!
崔遙遠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她比以前更漂亮了,舉手投足間都是細膩的小女人味道,到此,我忍不住將穿著破球鞋的腳往桌子底下收了收。
崔遙遠顯然是沒想到沈晨容會出現,臉上的笑容略顯尷尬,不過,轉眼間便掛起笑容大方說道:“今晚真是驚喜太多了,你們快讓我緩緩,我現在有點暈。”說完還俏皮地將手摁在面頰上。
曹飛酸酸調侃道:“沈晨容沒來的時候,你也沒說暈,還是我們三少爺有影響力啊。”我附和地陪著笑,也悄悄地瞄了一眼沈晨容。只是沒想到,沈晨容卻像聽不見似的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小口,更像只是碰了碰而已。
我知道,沈晨容的內心一定不會像是他的外表如此淡漠,說不定此時驚濤駭翻滾著。
崔遙遠從沈晨容坐下,她的目光就粘在沈晨容身上沒挪過地方,粘膩帶著膽怯,欣喜得遮遮掩掩。一瞬間,我的心裡突然堵得厲害,難道是晚上吃多了?
望著眼前的崔遙遠,我忍不住假設,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介入我跟沈晨容之間,我跟沈晨容會怎麼樣?剛想個開頭,我便已經失去了幻想的勇氣,即便沒有崔遙遠,我表姐也沒有嫁給沈晨容的親孃舅,我想,我們也不會怎麼樣,或許,跟沈晨容做普通朋友是最好的方式,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是的,就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