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三少爺的賤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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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老大把我叫進辦公室,表情萬般慈愛並且還主動替我泡了杯茶。
我惶恐地立正接過熱茶,苦著臉問:“老大,您這是打算炒我魷魚嗎?”老大頓時收起慈愛表情,大聲吼道:“死丫頭,我平時待你不好嗎?”聽老大這麼一吼,我自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才對這才對,這我就放心了。”老大又擺起笑容,“你現在手頭的工作差不多完了吧?”我又是一個緊張,“老大,您讓我死個痛快成不?”老大瞪了我一眼,“你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憨憨一笑,“領導,您一定注意保持現在這個狀態,您就這樣連吼帶罵,我這個渾身都自在啊。”老大也笑了起來,“是這樣的,你把手頭的工作收收尾,然後去x市,這一回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富豪。”囉嗦了半天,原來老大是想把我派到鄰市去負責一家高級會所的工程。
“現在生意這麼慘淡嗎?咱工程都接到外地了?”我半開玩笑地說。
老大嚴肅憤恨地望著我,“你以為這好事能輪上你嗎?還不是因為你無孩無老公,最重要是連男朋友都沒有,所以才派你去的。”我撇了撇嘴,“領導,有您這麼樣戳手下痛處的嗎?您直接說我是個剩女,無牽又無掛不就得了。”老大仰頭笑得很開心,然後又鄭重地跟我說:“小任啊…”我是最怕別人叫我小任,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小人”啊。
老大突然推心置腹地說:“我太太有個弟弟各方面條件都好的,要不要哪天安排你們見個面?”
“領導,您這排的任務我堅決完成,那個工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用十二分的努力來報答您這幾年來給我的關懷與教導,沒什麼事,小的退下了。”說完,我拔腿就跑。
剩女的悲哀,總有人張羅著想把落單的你給出去,彷彿你是和諧社會的罪犯一般緊盯住不放。
晚上我跟曹飛絮叨這種悲哀的現象,邊喝啤酒邊嘮叨,嘮叨著嘮叨著就把自個給嘮叨得有點高了。
一個晚上沒怎麼上話的曹飛突然問我:“那你為什麼這麼抗拒去相親?”我誇張說道:“您瞧我這麼個優秀的小青年,怎麼能用相親這種途徑把自己出去呢?我還要等著天賜良緣、一見鍾情呢。”曹飛彎著嘴角冷哼了一聲,“一見鍾情?據說這種體驗可能一生就一次,你自己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早就把那一次的份額給用完了?”我心頭一緊,張嘴數次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最後,我低頭把杯子裡的啤酒給幹了。
曹飛開始例行搖頭,“任蕾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吧,平時玲瓏得跟顆豆似的,可一提那個誰吧,你就鱉了,我他媽地真煩你這慫樣。”不知道怎麼的,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轉移話題或者打死不承認,反而,被曹飛這麼一罵,我通體舒暢,也無語反駁,也不想反駁。
曹飛還沒有完,“任蕾,我真搞不懂你,你說你這輩子想怎麼過?就把你的心給砌成個死衚衕,然後把你所有的青跟情都投放到一段你看不著也摸不著的記憶裡?你值得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對你但凡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意思,你們早就不是現在這種局面了?你這個死心眼的真是氣死我了,你說你…”曹飛語氣突然軟了起來,“你、你怎麼還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咱不提了不提了,再也不提了。”說完,曹飛一臉緊張慌亂地了幾張紙巾胡亂替我擦著眼淚,他應該慌亂的,因為這是我頭一回在他面前掉眼淚。
今晚他把我內心深處最不願意與人分享的某處殘忍撕開暴在空氣中,我怎麼收拾怎麼掩埋,都顯得那麼的力不從心。
我推開曹飛,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他追上來扶我,我更大力地推開他,固執得像個神病患者。
鑽進出租車,我用力關上門,看著曹飛還有曹飛身後他的酒吧招牌,說道:“破酒吧!裝修得一塌糊塗,一看就是個暴發戶典型,下次再也不來了。”
“…”曹飛瞪大了眼睛,“任蕾,你一天不毒舌能死嗎?”
“開車。”我對出租車司機說,然後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曹飛。
我沒有回家,而是讓出租車司機將我送到了以前的學校,我帶著酒氣來到了場的跑道上。
我沿著場的跑道慢慢地走,抬頭一看,星光熠熠,一切都好像沒怎麼變,變的只是指縫中溜走的歲月,還有同一片天空下的我們。
當年的叛逆少年顯然比我的門要寬鬆很多,所以沈晨容經常會在我晚上學習的時候輕輕敲我的窗,三長兩短從未變過。每當聽到這個信號,我便情不自掛起微笑,快樂得心都要飛出來了一樣,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輕輕推開窗,就可以看到他面帶微笑的臉。不過,多數時候他都會貓著藏起來,在我探出上半身左右找他的時候,他才會突然站地身,快速把印在我的上。
我們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因為可能隨時吵醒睡在隔壁的我孃親,所以我們就這麼樣膽怯地甜著。每次,我都會看著他走遠,然後看到他在轉彎處對我最後一次揮手,我才捨得合上窗爬上。
那時的我雖然已經失去了我爸,可是骨子裡仍然是個被我爸寵壞的孩子,脾氣火爆,衝動又任。我清楚記得,自己經常把少年時的沈晨容氣得上躥下跳。我自私地想讓他無時無刻陪在自己身邊,我不讓他跟別的女生說話,也不讓他跟他的哥們好友胡混,而且覺得理所當然。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時的自己無時無刻都缺乏著那種叫做“安全”的東西。
沈晨容完全謙讓著我,容忍我一切的猜疑與質問,後來,終於有一次因為他一個週末沒有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把“分手”兩個字脫口而出,說得那麼灑脫,那麼斬金截鐵。
沈晨容被氣得不輕,好幾天都沒再跟我說話。我們形同陌路,不過,最終還是他又一次向我低下了頭,我也理所當然地接受著一向高傲的他為我做出的一次又一次的低頭與忍讓。最後,我們之間真正的了斷是從我表姐嫁給他舅舅開始。
我偷偷早戀的消息沒逃過我媽的眼睛,在知道表姐夫是沈晨容的舅舅時,我媽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不吃不喝在上躺著。我把做好的飯擺在她面前,她也看都不看一眼。最後,我怕了,開始疏遠沈晨容。沈晨容向來叛逆不羈,壓不把我表姐是他舅媽的事實放在心上,只是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冷漠言語下,我慢慢發現,崔遙遠越來越多次地出現在沈晨容的周圍,再後來,她成功地出現在了沈晨容的自行車後座上,招搖過市。
很快,我們的高中時代就結束了,那一年,沈晨容跟我媽媽同時離開了我,一個出國讀書,一個出國嫁人,跟約好了似的。
從那之後,我慢慢學會了一個人生活,也學會了不再自私任。
沈晨容在國外時不時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給我打電話,我們不鹹不淡地著,偶爾也會開一開不鹹不淡的玩笑,只是對於過去我們倆個像約好般隻字不提。
沈晨容回國之後,我們來往越來越密集,不過,真的是以最純潔的友情來對待彼此,甚至長久以往,我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少女時跟這個人相愛過,或是一見鍾情過。
我了臉,順了順頭髮,摸出手機給曹飛發了條短信:哥們,其實你的酒吧真的有點土,如果二次裝修的話,跟哥們說一聲,給你打六折。
曹飛的電話很快就進來了,“任蕾,你在哪呢?急死我了,我在你家門口等半天了都。”我眼眶一熱,生生又把霧氣給憋了回去,輕鬆說道:“手頭緊啊,打車到家錢不夠,中途下了車,抬頭一看,竟然是我們學校,忍不住進來瞧瞧。”曹飛很快趕了過來,我們倆坐在看臺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時不時互相損得幾句,我們也樂在其中。
後來夜深了,我們倆個不約而同起來,開始嘆時光飛逝,歲月無情。
不過,最後曹飛還是把話題兜到了原點,“既然放不下為什麼不爭取一下?”這一次,我沒有抗拒,而是微笑搖頭,“有些事情我可能沒辦法跟你說明白,其實我自己也不一定能明白,或許是他小心眼,他記仇,他對我還有怨氣,也或許…我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就像你說的,他但凡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意思,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曹飛面無表情地說:“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我認真點頭,“後天我就要去x市了,怎麼也得三五個月才能回來。”曹飛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突然間起了風,吹得我眼眶子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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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x市之前,給我孃親買了條昂貴的披肩給了表姐。表姐說她訂好了月初的機票,然後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這破房子,“我們都走了,這房子怎麼辦啊?”
“沒事,不還有曹飛呢,我跟他待好了,讓他沒事過來轉轉,我連鑰匙都給他了。”我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表姐說:“對了,最近怎麼沒見你跟老三聯繫。”我回頭笑說:“難道我聯繫沈晨容的時候非得在你面前嗎?”表姐面無表情,轉身走了出去,我繼續收拾行李。
等我收拾好行李,便去院子裡拿起外接的水管開始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心裡想著,八成這也是跟這些植物們說“拜拜”的時刻了,曹飛才不可能替我給它們澆水呢。突然間,我有點後悔做了去x市的決定。
沒一會兒,有拍門聲,我扔開水管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我微微一怔,佯裝平靜地問道:“稀客呀,最近在哪發財呢?”來人似乎懶得跟我寒暄,板著臉問:“去x市怎麼也不問我一聲?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