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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丟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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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吃過飯,我給乾爹二人打聲招呼,立刻溜出門去。

昨天和林青青約好,八點半在校門口公車站牌前會合。

等我坐車趕到站牌前,時間恰好八點三十。

書上說約會時遲到是女人的專長,林青青顯然沒有這癖好,早已經在旁邊的花池上等候。在她身旁,阿黃正有滋有味的捧著牛乾啃。

口胡,連這傢伙都比我早來。

看樣子林青青為這次約會特意打扮過,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垂在耳朵後邊,眉雖沒有刻意修過,卻十分細勻,靈動的眼睛,直的鼻樑,嬌潤的紅微微翹著,上身穿一件粉紅t恤,下身淺藍牛仔褲,腳下踏著滑板鞋。

整個打扮輕鬆自然,洋溢著青少女的氣息。

“你來了”聽到腳步聲,她輕輕抬頭,隨即淡然一笑。

“吱吱”沒等我回答,阿黃已經從地上跳起,竄身鑽入懷中。

“今天去什麼地方玩?”

“去黃河邊看人捉鯉魚。”林青青接口道。

“捉魚有什麼好看的,我知道哪家飯店裡邊有黃河鯉魚,想吃等下咱們直接點一條…”我嘟囔一句。

黃河鯉魚出中豫,這段黃河河特別寬闊,夏秋季節上游水暴漲,從上游衝下來的大量草籽、樹葉、蟲皮以及黃土中的微生物和有機質在這一帶沉澱,成了黃河鯉魚攫取天然食料的好地方,固有“桂花飄香鯉魚肥”之說。

中豫省黃河鯉魚出名,用它做成的菜餚更出名。

“龍鬚麵熘鯉魚”是宋朝時的“國宴用菜”只有當皇室宴請群舉辦大型喜慶宴會或者招待外國使節才烹製。至糖醋熘鯉魚,慈禧西逃時到了河南,品嚐過這道菜後也是大加讚賞,欽點為貢品,還贈了“熘魚出何處,中原古汴州”的條幅。

我對吃鯉魚興趣…可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河邊的人,捉魚還真提不起興致。

“不一樣,你沒看昨天的報紙嗎,上邊報道這次捉魚行動連咱們中豫省漁業協會也有人參加了,為的是捕捉一條超大個頭的黃河鯉魚。”

“有多大?”我好奇心生出幾分。

“給,你自己看。”林青青說著把剛才鋪在花壇上的報紙拾起。

報紙上講述很詳細,這條巨型黃河鯉魚早在六年前就被漁民發現,每到夏末秋初季節,它都會沿著黃河逆而上,路過省會黃河段後忽然消失。當地漁民前幾年組織過數次捕撈,可惜都讓這條大鯉魚逃掉。今年特意採用了現代化捕魚設備,爭取把它捉上來研究。

近三米長一條大鯉魚,如果報紙上沒有說謊,這的確很讓人驚訝。八里坡的廖陽河四季不斷,裡邊大魚不少,可據我所知,最大的魚也就一米多長。三米長的鯉魚,很難想象有多重!

車出城後,沿途少了高大建築的遮擋,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坐在車內,我也能覺到周圍靈氣比市中心濃郁許多。

在公車左右,不時有摩托車飛快駛過。看他們隨身攜帶的裝備,應該是到黃河邊垂釣的釣友。

今年夏天雨水多,黃河水面也比往年寬闊了許多。李太白曾經有詩云“黃河之水天上來,奔到海不復回”可惜這種奔騰洶湧的浩大場面並不能在省會看到,此處河段地勢平坦,能看到的只有滔滔濁平靜奔向遠方。

下車,步入黃河灘。

極目望去,對岸鬱鬱蔥蔥的樹木隱約可辨。

這就是黃河嗎?我神識如同一張大網蔓延開來迅速將河面籠罩。頓時周圍的一切映入腦海,河底的泥沙,魚鱉蝦蟹,甚至連沉船朽木都無一遺漏。

之中,絲絲靈氣撲面而來…不過我受更多則是濁氣和煞氣、腐氣,這些氣息相互織,竟然產生出一股微弱的噬之力,似乎想要把神識拉入其中。

我心中微動,元氣蓬而出,迅速將這些圍繞上來的氣息驅散。再用神識仔細應,發現這些氣息大多來自河底。泥沙中朽骨累累,其上附著著無數陰煞殘魂,似乎在向我訴說著母親河的另一面。

不會整條黃河都如此吧…我將神識徹底放開,沿河一路直上,到達數里之外。果然如此,沿途泥沙中朽骨不計其數,即使我們腳下佔據的這片土地,仍然能夠覺察到陰煞殘魂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兒,所謂的母親河竟然…仔細回憶書中記載,我頓時恍然。

“黃河百害,惟富一套”不是隨便說說,據史書記載,它平均三年有兩次決口,百年有一次大改道。每一次決口改道,沿岸被受災的百姓不計其數。

黃河奔數千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華夏兒女。或許,這就是黃河氣息如此複雜的一個原因。

不到黃河不死心,我原本心中對這條母親河非常崇敬。可真正到了這裡,腳下踩著黃河灘,我徹底死心了。

看來末法時代真的到了,黃河和淮河一樣,靈氣喪失,如薄西山…

***岸邊灘塗附近,幾條機動遊船停在那裡。其中一條遊船旁還停著兩輛大巴車,上面寫著xx旅行社。有個手拿小旗,頭戴太陽帽的黃臉青年高呼:“租船看捉黃河大鯉魚,每人二十塊錢,快來,再上幾個就開船了!”錢、上船…又上三人後,在遊客的催促下,遊船才緩緩駛向河中。

知道黃河中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索收回神識,一心一意觀看起兩邊的景緻。這條河除了比廖陽河更寬廣些外,真沒什麼好看的。

這個時候,旁邊有位滿頭白髮的遊客用抑揚頓挫的聲音唸叨:“九曲黃河十八彎,一碗河水半碗沙。見識過黃河,等下上岸一定要用礦泉水瓶裝些黃河水帶回去。”

“我也要帶一瓶,母親河,你的兒子來了!”又一位老者高聲附和。說完,他竟然附身跪在甲板上,恭恭敬敬對著河面磕了三個響頭。

口胡…這,這也太!

不單我到意外,這條船上所有的年輕人都臉帶驚愕,甚至還有不屑。實在無法想象,這位老同志哪來那麼大慨。不就是一條河嗎?

老人在大家的目光中淡然起身,獨自一人走向船頭,眺望著茫茫大河遠方。

林青青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他好虔誠呀?”我心中一動,扭頭朝老人看去,發現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帶著異乎尋常的虔誠表情。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充滿對生活的熱愛。

短短瞬間,他的氣神似乎變得活躍起來,肩膀上的三團火焰也比祭拜前旺盛了許多。

他那些動作不是譁眾取寵,而是發自肺腑的讚歎…

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態有問題,黃河不僅僅是一條河,它還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炎黃兒女的母親河,華夏文明之樹綿延不斷的!承載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而現在,我們這些年輕人,在眼花繚亂的現代社會中早已經將黃河的過往忘掉了。來這裡旅遊,只為旅遊而來。

老人剛剛祭拜的也不僅僅是黃河,更是我們這一代丟掉的東西。

心中含虔誠,有而發,有而悟,何嘗不是一種人道修行…黃河,也許就是老人心目中的一片聖地。人有情,這黃河,這山川草木,這萬物也如此。

望著老者平靜的臉龐,我不再到意外,有的只是敬佩。

這條母親河在我眼中變得不同起來,有情有義,千百年來默默無聞滋潤著它的兒女。

“什麼,已經看到大鯉魚了,好,我馬上通知司機開船過去!”黃臉青年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接著他高舉手機興奮地叫道:“你們有眼福了,剛接到電話,有人已經在前方不遠處發現那條巨型大鯉魚,目前正在捕撈,咱們快趕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