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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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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安瀟瀟抬起頭,望見喬尋的表情,突然有些嚇得說不出話來。

喬尋只當安瀟瀟是心虛,滿心猜忌地指責道“你只是想著不能失去我這個朋友,所以你本就沒有想過愛我,你既然已經不想要和我在一起,那麼我們繼續這樣折磨下去有什麼意思呢?分手好了。”安瀟瀟一愣,沉默許久,淡漠地點了下頭“那麼我們分手吧。”有一首歌唱得好‘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可是她和喬尋,真的可以嗎?一個把另一個當成情人,另一個卻真心只把一個當朋友。這樣的悲劇聽起來,似乎複雜萬分又糾結難言。

和安瀟瀟沉默著走回到家樓下,安瀟瀟轉過身,問喬尋“我們還是朋友嗎?”喬尋搖搖頭“我不知道。”喬尋真的沒有辦法,他愛安瀟瀟,只等著有一天,安瀟瀟也能夠愛上自己。他等了八年,得到了和安瀟瀟往的機會,難道還要再等八年,才能讓安瀟瀟磨合著愛上自己嗎?

安瀟瀟一想要就要失去喬尋這個朋友,心裡面萬分惆悵憂傷,神情也柔和了很多“喬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喬尋呆滯的站在原地,對著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發呆許久,終於掩飾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輕鬆地聳了聳肩膀“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喬尋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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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瀟瀟回到家裡,把合同放到茶几上,並沒有多少心情去看,一個人疲憊地癱倒在沙發上,配合著牆壁上的時鐘發呆許久,竟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和喬尋會發展到這一步。她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喬尋這個朋友的陪伴,她就到無比的後悔。為什麼自己不能裝作·愛他呢?就算是不能愛上他,努力著對他好一點也好啊!

這樣的想法反反覆覆地衝進安瀟瀟的腦中,讓安瀟瀟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想到,如果這樣假情假意是對喬尋的不公平。

因為此刻,她什麼都想不到了,她只是悲傷地想著,她有可能再也沒有喬尋這個朋友了。

可是沒多大一會兒,安瀟瀟家的門鈴就又響了起來。打開門,正是自己剛剛想著的喬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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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尋望了眼安瀟瀟,之後又低下頭。

安瀟瀟木然,斂住自己的表情問對方“你怎麼回來了?”喬尋走進房間,在客廳的中央站住,一隻手攥著面前的沙發凹陷下去“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安瀟瀟站在一旁,滿心期待著,喬尋依舊願意陪著自己。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可是哪個人不是自私的呢?她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她不是觀世音菩薩,憑什麼所有的委屈都要她受?

喬尋不敢去看安瀟瀟,只是低著頭,聲音聽起來也悶悶的“我本來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走到最後,可是沒有想到···總之事情是這樣的,你上次產,贏珏和我說,你的身體出了狀況,醫生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再有孩子了,而且你也不能和任何人,發生可能會受孕的行為。”喬尋說著說著,臉頰就越來越紅。他覺得,這是一件不恥的事情,對於安瀟瀟自尊心這麼強的人,也許都有可能是毀滅的打擊。於是他閉上眼睛,等待安瀟瀟爆發。

他知道這也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他願意去承受,因為是他欠她的。

可是安瀟瀟呆了半晌,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那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喬尋呆呆地張開眼睛,看見安瀟瀟一臉的淡然,反倒心裡更加害怕了起來“瀟瀟···”當原本預期也許會毀天滅地的炸彈變成了啞炮,那種覺,必然是空落而滑稽的。

安瀟瀟從來沒有把自己的未來想到‘生孩子’那一步,她的標籤是一個高冷的文藝女青年,生命中最重要的,莫過於自己的文筆和自己的情。比之這些,自己不能生育這種事情,似乎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於是安瀟瀟輕鬆地揚起一個笑,從房間角落的陰影中走出,若無其事地坐回到了沙發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種事情,有什麼怕告訴我的。”喬尋支吾著“我怕你會···傷心。”

“我有說過我很想要生孩子嗎?”喬尋搖搖頭“是沒有,但是因為贏珏說怕你會傷心,所以···”安瀟瀟的眼前晃過贏珏的臉,轉而又將其甩出自己的大腦“喬尋,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就真的不做我的好朋友了是嗎?”喬尋別過頭“我不知道。”安瀟瀟就知道,喬尋會這樣回答。她知道,她現在沒有任何選擇了,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再次答應對方,自己真的能夠安心地和他在一起嗎?他們之前已經嘗試過一次,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很可能就真的結束了。

可是就算不嘗試的話,喬尋現在的樣子,也是要離開自己不是嗎?

她不想讓喬尋離開自己,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情人,她都要喬尋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可以繼續在心裡把喬尋當做自己的好朋友,喬尋也可以繼續愛著自己。這樣不是很好嘛?對的,雖然這樣對於喬尋來說不是很公平,但是隻要自己不說,喬尋又怎麼會知道公不公平呢?

這麼想著,安瀟瀟突然淡漠地說“那麼我們還是繼續在一起吧。”

“只是為了我們繼續做朋友嗎?這樣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安瀟瀟不知道為什麼,在和喬尋往了這麼久,煩了這麼久之後,現在突然想要和喬尋重新開始,心裡面格外平靜“喬尋,你說得對,我一開始就沒有努力地去愛你,我把你當成朋友,所以我很難去愛你。可是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我們如果分手了,就不再是朋友,所以我會努力去愛你,從現在開始,好嗎?”喬尋站在安瀟瀟的身後,一雙眼睛怔怔地瞪著安瀟瀟的頭,瞳孔一時間難以抑制地放大,虛空了好久,疲憊地嘆了口氣“好。”安瀟瀟抬起頭,看向喬尋,嘴角上揚的弧度,美的剛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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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這一次可以讓喬尋留在自己身邊。她希望,她不會再像上一次一樣,風地開始厭煩喬尋。她希望,她能夠把喬尋當做朋友,而不讓對方知道。就這麼各懷心事的相處下去,未來的生活,也不一定會比那些有愛情的人差不是嗎?

安瀟瀟也許真的已經不相信愛情了,所以當她想要努力去愛喬尋的時候,她才會覺到厭煩。因為梁辰,或者因為自己過去的愚蠢,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去愛其他人的力氣,她已然習慣了絕情,那麼她能夠給喬尋的,也就只剩下虛假的陪伴了。

這種虛假的陪伴對於安瀟瀟來說並不陌生,就在這時,她的腦中又一次迴盪起贏珏的聲音。贏珏的每一句話,他無言的陪伴,對自己的好,過去的過去,那些,都是從安瀟瀟建立起來的一個個謊言裡面得到的。

這樣想來,安瀟瀟對贏珏,卻又驟然起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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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喬尋離開之後,安瀟瀟手裡面握著合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回想起當時,她和贏珏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面天天記掛著梁辰,明明知道自己犯賤,可是還是一點記都沒有。後來自己去自殺,他來救自己,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卻絕情地趕他走。而說來說去,如果自己沒有認識贏珏,現在應該已經死掉了。

今天看見他,見他還是和自己初見時一個樣子,威風凜凜的霸道總裁,想是已經把自己放下了。這樣很好,自己也可以少些愧疚。

其實當初的事情沉澱下來之後,安瀟瀟覺得,她應該謝贏珏的。她欠贏珏的實在太多,而自己給對方的,除了痛苦,和一個目測沒有多少影響力的故事之外,沒有其他。

但是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自己和贏珏,已經徹底地成為兩個世界的人了。在其他人的眼中,贏珏是自己只有在封面上才能看見的角,而自己對於贏珏,已然什麼都不是。

這麼想著,安瀟瀟自嘲地一笑,她抬手,把沾了些許虛汗的頭髮到一旁,探身把茶几上的合同拿起來,仔細地閱讀了一兩遍之後,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便在合同的最後一頁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故事好像又一次回到原點,安瀟瀟重新成為了一個在大上海摸爬滾打的小作者,喬尋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依舊是那個文藝系十足的陽光少年。再也沒有任何關於梁辰的消息傳來,贏珏也依舊居於那個自己無從知曉的檀宮別墅裡面。一切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軌,如同列車行駛,徐徐頓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