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車如流水馬如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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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我不敢休息就出門向服裝店去。因為害怕炎熱，便在馬車內放了四個小小的冰雕。

“小姐，皇上現在真的很喜歡小姐呢，小姐你不開心嗎？這可是大羲所有女子的夢想。”綠萼詫異地看著我微微緊蹙的眉。

“開心，開心什麼呀？連個午覺都沒得好睡。”說著大大地打個呵欠。

“小姐，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綠萼茫然不解地小聲說。

“那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呢？”我懶懶地問。

“以前呀，小姐如果聽說皇上要去看你，你一天一夜不睡覺都很樂意呢。我還記得去年夏天的時候，有一天皇上說要陪小姐夜裡賞月，可是皇上因為有事沒能去，結果小姐你在邀月亭等了皇上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去。”綠萼無限神思追憶地說著。

“真的嗎？以前的我怎麼那麼傻呀，可悲！”我垂眼搖搖頭，嘆息一聲。

“小姐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以前小姐說，皇上不能來一定有皇上的原因，即使一直等下去，也是心甘情願的。”

“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渭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我閉目輕輕誦著記憶裡杜牧《阿房宮賦》中的詞句。

“小姐，你在說什麼呀？”綠萼眼眸一眨一眨地望著我。

我嘴角微揚，輕輕一笑道“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的。等待，真的是一種最折磨人的東西。”綠萼輕“哦”一聲，疑惑地點點頭。

馬車嘎然而止，我身子猛一前傾，綠萼急忙扶住我，向外沉聲道“怎麼回事？”

“小姐，前面走不過去了。好像咱們店門口聚集了好些子人啊車啊的，整整大半條街都已經水洩不通了。”車伕杜二在簾外說道。

我挑起車廂側簾，探頭看看，只見那場面真是車擠車人擠人的，心底偶然一現一種覺:車如水馬如龍。這樣壯觀的景象，只因為我是皇上的寵妃，我冷然一哂，放下車簾，淡淡說道“繞路從後門進去。”

“是，小姐！”杜二吆喝著馬車改道而行。

在店鋪後堂坐定，我平靜地說“綠萼，去前面把康伯叫來。”

“是，小姐。”康伯踏進門襤，表情既歡喜又緊張。一看到我，便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說道“草民扣見柳妃娘娘。以前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之處還請娘娘見諒。”我示意綠萼將康伯扶起，溫言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隱瞞。可是，我想在這鋪子裡，我不是柳妃你也不是草民。我只是柳老闆，康伯你就是我的帳房管家。所以，這樣的大禮，您老以後還是別行了。”康伯慌忙道“這樣不敬的事情，草民怎麼敢呢？”我接著說道“康伯，我們相處這麼久了，你們也知道我並不是看重名利等級之人，我只把你們當朋友當夥伴當家人一樣看待。如果你們不想我這個朋友，不想和我成為一家人，那麼我也不好勉強。”康伯抬袖擦擦額上的細汗，連連說道“不敢，不敢。”不知道他是在說不敢和我朋友呢，還是不敢不聽我的話。我忍著笑，繼續說道“外面那麼多人來的目的無非也就是想親眼看看我這個出宮了還讓皇上心心念念想著的女子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恐怕，以後我就不方便常來店裡了。所以，店裡所有的一切事務我從現在起都全權委託給康伯你。不論你怎麼經營，我都不會干涉，但只有一點你要記清楚，那就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康伯唯唯諾諾地答道“老朽記下了，娘娘你只管放心，我保證不會砸了咱們店的招牌。”我輕輕一笑，道“這就好。我是信得過康伯才這樣託付與你的。”

“承蒙娘娘厚愛，老朽一定盡心竭力。”康伯恭謹道。

安排好店裡的事情，我又從後門按遠路返回家裡。

是夜，我坐在月下靜靜等著裴世旋的到來。我知道，今天他一定會來的。因為我聽綠萼說過，今天是柳飛煙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