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毒陣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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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盡頭,又必須再由左往右了,那是另外一條狹窄甬道。江青嵐邊走邊想,這敢情就是唐天生壁上留字所說的九折思維之路了,他讓入陣之人,在未入毒陣之前,不知不覺毫無戒備的嗅到花香,身中奇毒,使你心懷懍懼。
再在這裡設上思維之路,以生命威脅你降服唐門,充作爪牙,處心積慮,當真毒辣已極!
不錯!看來這樣由左轉右,由右轉左,曲曲折折的甬道,必須共有九折之多。
而且既是叫人家考慮的“思維之路”想來不會有什麼機關埋伏,心中想著,人已順著甬道,往前走去!果然這狹窄無比的小巷中間,除了黑暗之外,並沒發現什麼,三人腳下輕快,一陣工夫,便已轉過八條甬道。
這第九條是從右往左的,他們堪堪轉出,瞥見盡頭之處,掛著一盞油燈,燈光慘綠,有如鬼火,使人頓生陰森之!
白玫瞧得奇怪,口中說道:“這老賊真是多此一舉,前面八條巷子,黑黝黝伸手不見五指,咱們已走過來了,這裡點上一盞鬼火,又有什麼用?”聶小紅道:“唐天生心毒手辣,詭計多端,想必有什麼花樣。”她話才出口,只聽江青嵐口中“噫”了一聲,腳步忽然加快!白玫跟在嵐哥哥身後,因為這條狹窄小巷,僅容一人通行,她視線被擋,一時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故,急忙跟著掠去,一面問道:“嵐哥哥你發現了什麼?”江青嵐回頭道:“前面地上,躺著一個人呢!”
“哦!是死的還是活的?”其實白姑娘這是多問,江青嵐也是才發現呀!他來不及答話,縱身躍近那人身邊,低頭一瞧,那是一個雙鬢斑白的老頭,身穿一套藍布衫褲,背上面下,撲在地上。
江青嵐心中忽然一怔,只覺此人身形,似乎極,像在那裡見過!當下立即俯下身去,輕輕替他翻了個身,這一瞧清面貌,江青嵐不由又是一怔,眼前這個滿面皺紋,氣息奄奄的老頭,不是在九華山麓開設酒樓的洪福是誰?
自己離開九華那天,那座倚林而築的竹樓,已是一片焦土,像他一個失去武功之人,唐天生把他擄來,又是為了什麼?心念疾轉,口中不期又是一聲輕噫!白玫手舉火筒,緊貼著嵐哥哥身後,訝異的道:“嵐哥哥,你認識他?”江青嵐微微點頭,一面迅速從懷中取出“雄黃珠”湊近洪福鼻孔,聞了一陣,然後施展離火真人點手法,替他拍開全身經!果然!洪福經“雄黃珠”消解毒氣,又有江青嵐以本身真氣,替他推動經絡,立時呼出一口濁氣,悠然醒轉,一雙神昏倦的老眼,慢慢睜了開來。
當他瞧到身前站著的江青嵐,似乎大意外,了眼睛,翻身坐起,顫聲的道:“你…你是江公子!”他敢情年老力衰,又在中毒受困之後,元氣大傷、連說話也有氣無力。江青嵐突然心中一動,自己身邊,不是有“千年參王”何不給他服上一片?當下點頭道:“小生正是江青嵐,老人家,你此時奇毒初解,且休息一陣再說罷!”說著又從懷中掏出“千年參王”切了一片,送到洪福口中,道:“這是‘千年參王’,你快服下!”
“千年參王?”洪福還當自己耳朵聽錯,他跟隨江南大俠在江湖上闖了多年,自然聽到過“千年參王”這個名稱。這是百年難求的天材地寶,功能起死回生,大補真元,這年輕公子…
他來不及再想,依言一陣咀嚼,嚥下肚去,陡覺一股熱,遍佈全身,頃刻之間,不但氣血通暢,神陡振,連在長恨谷外被千里孤行客閉住的經絡,也似乎恢復過來。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江青嵐方才使用本身真氣,替他拍開全身大之功,但他失去的武功失而復得,這是事實!洪福這一發現,當真驚喜過望,一個翻身,撲地跪到江青嵐面前,連連磕頭道:“江公子,你是小老兒的大恩人,你…你受小老兒一拜!”江青嵐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慌得微微一怔,急忙伸手把他扶住,一面說道:“老丈快不可如…”他“此”字還沒出口,洪福已老淚婆娑,十分動的道:“江公子,你…你老如此厚賜,小老兒粉身碎骨,難以圖報,可憐小老兒臥薪嚐膽,十五年來,幾次進入長恨谷,只想哭求千里孤行客替小老兒作主。
不料反被廢除一身武功,不但使老主人血海深仇,無從報復,連老主母的下落,也無從打聽,小老兒真是生不如死,後來江公子尋來,小老兒認為有了指望,那知…”江青嵐初遇洪福之時,心中原憋著許多問題,此時經洪福提到老主人血海深仇;和老主母下落不明,心中已然一動。
什麼?自己尋上長恨谷,他…心念一動,不由急急問道:“老丈,後來呢?”洪福吁了口氣,道:“那知江公子走後不久,小老兒店中,突然來了一批黑衣大漢。”白玫啊道:“那是唐天生手下的爪牙。”洪福搖頭道:“是碧目蟾蜍唐天生自己領頭,他們原系路過打尖,那知這老毒物和小老兒打了一個照面,便已認出小老兒來…”江青嵐點頭道:“老丈就這樣被唐天生擒來的?他還縱火燒了那幢竹樓,那麼老丈和唐門有仇?”洪福搖頭道:“小老兒自幼跟隨老主人闖蕩江湖,但從來沒和江湖上有什麼過節,他…
他是*著小老兒說出老主母下落…”白玫嘴道:“他既和你沒怨沒仇,*著你追問老主母下落,又是為了什麼?”洪福嘆了口氣道:“那是為了‘闢雷鐲’!”
“闢雷鐲?”江青嵐心頭一震“闢雷鐲”三字,堪堪出口,聶小紅也同時脫口問道:“你說‘闢雷鐲’?”但江青嵐此時對身後聶小紅的問話,可並沒注意,只聽洪福補充著道:“是的!這老賊就是為了覬覦‘闢雷鐲’,才追問老主母下落,哈哈,他那知‘闢雷鐲’卻在公子手上。”聶小紅又驚啊了一聲。洪福話聲出口,突然睜目四顧,顫聲的道:“江公子,你…你們也是被老賊擄來的?這…怎麼好?”江青嵐微微笑道:“老人家你別急,區區毒陣,還困不住小生,只是小生有個疑問,要向老丈請教,不知你老主人和老主母,究系何人?”這會,可把洪福給楞住了,他趁著火光,眼怔怔望著這位少年公子,一陣打量,臉上出茫之,道:“你…你上長恨谷,難道不是為了江南大俠之事?”江青嵐搖頭道:“小生上長恨谷,原是為了救好友夫婦,但那是一場誤會,至於老丈所說的江南大俠,小生確實從未識荊。”洪福哦了一聲,臉卻顯得十分悽然,繼續說道:“江南大俠,就是小老兒的老主人,他…他遇世已整整二十年了,公子爺俠義中人,何況又是小老兒的救命恩人。”他微微一頓,又道:“唉!那事就得從‘闢雷鐲’說起!”江青嵐不由自主的向自己左腕,瞥了一眼,暗想原來石嬤送給自己的“闢雷鐲”果然其中還有許多曲折!當下“啊”了一聲,只聽洪福說道:“說起這隻‘闢雷鐲’,原是咱們老主母傳家之寶,據說不但能夠闢雷,還能闢火,只要帶在身上,即使身入火窟,可以毫髮無損,老主母和江南大俠周天驥成婚之後,‘闢雷鐲’也成了周家之物。
可是咱們老主人,俠名滿江湖,成婚之,有這麼一件至寶,隨嫁而來,自然立刻傳出武林,這中間雖然引起不少宵小覬覦,但以咱們老主人當年的威名,江湖上有誰敢輕捋虎鬚,不過被大家當作一種美談罷了!”江青嵐又啊了一聲,他身後的白玫和聶小紅兩人,卻只是靜靜聆聽,連一句也不再嘴。
洪福說到這裡,又深深嘆了口氣道:“不管咱們老主人,功力如何深,在江湖上人緣如何好法,但古人‘懷璧其罪’的這句話,始終不會有錯,就是為了這隻‘闢雷鐲’,終至家破人亡…”他說到這裡,不由又老眼溼潤起來。白玫哦道:“老人家,你是說後來有惡人搶走‘闢雷鐲’,還傷了江南大俠?”洪福慘然的搖了搖頭,又點頭道:“那是二十年前,唉!二十年前的那天,是中午時分,小老兒記得十分清楚,突然來了一個姓祝的人,登門求見咱們老主人,聲言為了‘闢雷鐲’,堅要試試他的武力…”洪福唏噓而言,老淚又在他滿布皺紋的臉上,滾滾而下!白玫急道:“老人家,後來呢?”洪福拭淚續道:“因為那時正當中午時分!‘闢雷鐲’又不在咱們老主人身上,這就中了那廝的門功夫,被他一掌劈成焦炭!”白玫情不自的驚啊出聲:“什麼功夫,有這麼厲害?”洪福動的道:“當大家也不知那廝使的是什麼門功夫?他大笑聲中,揚長而去,但經小老兒多年探查,終於查出眉目,唉!這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而且也因為發生了這事情,才使一個門派,落得煙消雲散…”江青嵐等三人,全聽得十分入神,居然會使得一個門派,煙消雲散,這自然是一件武林中非常重大之事,是以大家全都沒有作聲。白玫姑娘,卻因為姓祝的出手一掌,能夠把人劈成焦炭,更是迫不及待的問道:“老人家,你還沒說出那是什麼功夫呢?”
“太陽神功!”洪福答了一句,繼續說道:“這是小老兒後來才知道的!”白玫又道:“太陽神功,那一門派的人功夫?哦!那人是誰呢,你也知道了?”洪福點頭道:“那廝是烈火門天雷叟的唯一傳人神行無影祝士愕。”
“神行無影祝士愕?”聶小紅又是一聲驚叫!
“祝士愕!祝…”江青嵐突然想起離火真人的大師兄,不是就叫祝士愕?那個背叛父親,殘害同門,妄想劫奪“烈火旗”的高大人影,廣顙,凹目,聳顴,鷹鼻,白鬚黑衫,骨瘦如柴的老頭!
不錯!烈火門!離火真人不就是烈火門的嗎?他練的也是“太陽神功”!白玫又好奇的問道:“老人家,你方才不是說有一個門派,落得煙消雲散,是不是烈火門?”洪福道:“姑娘說得不錯!小老兒也是事後才聽說的,那烈火門雖收弟子,但代代相傳,掌門一職,照例是由兒子繼任,因為他們唯一鎮山之寶的‘烈火旗’,威力強大不傳外人。
神行無影祝士愕,就是天雷叟的獨生兒子,因為他們既叫烈火門,練的功夫,自然是以火為主,那也是合當有事,天雷叟無意之中,說起他們烈火門有一件唯一的剋星,叫做‘闢雷鐲’,同時也連帶提起老主人的名字。
這叫做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祝士愕隱然以烈火門未來的掌門人自居,一旦聽說世上還有專門剋制本門的東西,那還忍得,這就偷偷趕到江南來。其實那時的祝士愕,功力和老主人也只在伯仲之間,如果不是直午時,咱們老主人也不致遽遭毒手。”白玫不懂的道:“老人家,功夫和時間,又有什麼關連?”洪福嘆了口氣道:“據說‘太陽神功’是收太陽真氣而成,在沒練到火候之時,只不過比普通功夫,稍為灼熱而已,那廝利用正當中午的太陽火力,才能出手傷人。”白玫似乎明白的啊了一聲,又道:“後來呢?”洪福續道:“天雷叟為人十分正派,門規素嚴,他聽到咱們老主人死在‘天雷掌太陽神功’之下,大為震怒,當下就把那廝逐出門牆,還把他們鎮山之寶的‘烈火旗’,傳給了門下一個姓耿的弟子,同時也宣佈解散烈火門,使得烈火門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哦!”江青嵐聽得恍然大悟,那天自己親眼目睹,神行無影祝士愕和離火真人耿修元,師兄弟勢成冰炭,原來也是“闢雷鐲”起的因!
白玫螓首微側,又道:“老人家,那你又為什麼會失去武功的呢?”洪福嘆息道:“那廝自從被天雷叟逐出門牆,他不但不思反省,卻又遷怒到咱們老主人身上,再次找到江南。
可憐咱們老主人死後,只遺下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千金,老主母因國家多難,避亂他出,才沒遭那廝毒手,但一家二十三口,卻全死在那廝‘天雷掌’下。差幸小老兒也有事在外,沒被他發現,可是等到兵燹之後,老主母和兩個姑娘,都沒了音訊。
後來經小老兒再三打聽,終無下落,但仇人祝士愕,卻被小老兒探聽到消息,原來那廝卻投到了和天雷叟素不相容的北海玄靈叟門下。”
“啊!”聶小紅第三次驚啊出聲,當然,她本來不知其中許多曲折的,現在她已經全盤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