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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傳藝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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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嵐聽得十分奇怪,在這谷中,果然只有她一個人,而且身世如謎,那個教她唸書練習的人,她居然從未見過?

難道那人就是方才襲擊自己的千里孤行客?他忽然想起那座白墳墓,同時聯想到千里孤行客的兩句口頭禪,和山腳下開酒樓的老人洪福,說什麼長恨谷,矗立著一座小山,你必須記清往北轉彎,那不過廢去一身武功,可是你千萬別往南去,因為數十年來,只要往南走的,可說從無一人生還。千里孤行客、白墳墓、向南轉彎、和白玫!他腦海中似乎聯貫起一個答案!但身前的白玫,只有十七八歲,又不能有所符合。

“嵐哥哥,你在想什麼呀?”白玫一口一聲嵐哥哥,叫得極為自然,也非常親密,江青嵐這回真把她當作了小妹子看待,應聲說道:“你應該知道玫兒是尊長叫的,我還是叫你玫妹的好,唔!你想到外面去,自然可以,只是我還有事…”他話沒說完,白玫早已喜得笑上雙頰,甜甜的道:“嵐哥哥,你真好!”接著又嫣然笑道:“嵐哥哥,我們快回去啦!幹麼,還呆在這裡,你得好好的運功凋息呢!”說完柔荑一伸,拉著江青嵐往石屋就跑。江青嵐瞧她一派天真,不忍拂逆,也只好讓她牽著自己走去,回到石屋。白玫就催嵐哥哥上運功,她卻一蹦一跳走出房去,順手替他掩上板門,江青嵐也因自己功力尚未復原,立即上調息運功。

他玄關已通,內功已有相當火候,這一寧神運氣,走完九宮雷府,十二重樓,已漸漸進入內家至高境界。這一運功,足足有一個時辰,等到醒來,只覺氣機暢,功力盡復,睜眼一瞧,石屋中已是一片漆黑,敢情入晚多時,當下跨下板,整了整衣衫,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極其細碎的聲音。

板門啟處,火光一閃,探進一個頭來,那不是自己新認的妹子白玫是誰?

她嬌豔如花又帶著稚氣的臉上,匏犀微,眨著兩顆又圓又大點漆似的眼珠,很快的閃了進來,脆聲笑道:“啊!嵐哥哥,你醒過來啦?我來了不知多少次,瞧你在運功,沒敢驚動,人家菜都涼了,就等著你吃晚餐呢!”她一手拿著油燈,邊說邊往中間一間走去,江青嵐跟在她身後,跨進客堂。只見桌上已放著四五樣菜餚,雖然只是一些山雞竹筍之類,但彩鮮明,看上去她著實費了一番張羅。

白玫放好燈盞,一面替他裝飯,一面紅著臉道:“嵐哥哥,我胡亂做的,你可別見笑。”小姑娘一個人在幽谷之中,孤仃仃的度過這麼多年,這會有了嵐哥哥,芳心滿是喜悅,是以一開口“嵐哥哥”就叫個不停。江青嵐因她天真未鑿,稚氣甚重,此時倒真以大哥自居,減去不少拘泥,聞言笑道:“玫妹,我們既是兄妹,何用如此張羅,這些菜餚,光看彩,就知道沒有一樣不出咧!”白玫甜笑道:“那你就快吃咯!”江青嵐果然舉筷嚐了數味,覺得無一不甘腴可口,不由連聲誇好。白玫聽得更是高興,喜上眉梢,喜孜孜地只是殷勤勸食。江青嵐一天沒進飲食,這一頓飯,吃得極為舒暢,飯後,白玫又燒了一壺開水,送到嵐哥哥房中,替他掩好房門,才告退出去。

江青嵐萍水相逢,收了這位嬌美如花,身世如謎的義妹,總覺得她和千里孤行客有著莫大關連。

他一想到千里孤行客,不由又焦灼起來,崔文蔚夫婦被千里孤行客擄來,安危未卜要是真的被他廢去武功,豈不愧對良友?自己此時功力已復,何不往前一探?

當下取下七星劍,隨手佩好,正待推出門去!忽然想到白玫一身武功,頗似不弱,此時剛才迴轉房去,要是給她發覺,反為不便,不如等她睡之後,再去不遲。

心中想著,這就和身躺下,在上假寐了一陣,約摸等到二更時分,才悄然開了房門,閃出屋去。月光如水,照得幽谷之中,宛若鋪上了一層輕霜,使人有清新之。江青嵐略一瞻顧,正待往谷外奔去!

驀地發現白石墓地前面,正有一條人影,在那裡舞劍!不!他一柄劍,東劃西劃,專心一志,練得十分緩慢,一招一式,莫不清晰入目!對江青嵐的閃身出屋,似乎渾然不覺!

江青嵐也被他這套劍法,引住了,雙眼直視,似乎曾經相識!因為這套劍法,和自己僅會的一招“乾坤一劍”極相類似,但“乾坤一劍”動作簡單,而這套劍法,卻八劍聯貫,變化繁複。江青嵐潛識默記,漸漸看出了神。

那人的劍法,也由慢而快,由簡而繁,頃刻之間,光圈乍散,幻出萬點劍尖。宛如疾風驟雨,閃電驚雷,一齊暴發!江青嵐玄關已通,目光犀利,不僅瞧得十分清楚,而且心領神會,豁然貫通。正當他木立若呆之際,眼前萬道霞光,倏然盡斂。

月光之下,站著一個身材頎長,青袍緩帶的中年文士!他臉蒙青紗,悠閒的負手而立!

“孩子!你過來!”聲音不高,但入耳清朗,還含有一種慈祥的口吻!江青嵐驀然驚覺,這不是白天襲擊自己,後來又飄然而退的千里孤行客是誰?自己正打算前去找他,他倒在這裡現身了!

心念轉動俊目閃光,依言走近幾步欠身道:“老前輩敢情就是千里孤行客了?”

“千里孤行客?誰?老夫?”青衣文士從蒙臉青紗中,出兩道稜稜寒光,向江青嵐全身上下,一陣打量,微微頷首,意似嘉許,一面微哂道:“老夫數十年來,不以姓氏示人,江湖好事之徒,居然還替老夫起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他一頓之後,忽然口氣和緩的道:“孩子,你福緣不錯,能得崑崙老人垂青,今相逢,更是有緣,老夫有一事相托,不知你可肯答應?”他不待江青嵐回答,一聲低喟,驀地伸手撕去蒙臉青紗!江青嵐只覺眼前一亮,那是青衣文士兩道電炬般眼神,光畢!面前站著的,竟然是一個丰神如玉,長眉入鬢的中年美男子,瞧他年齡,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五六!

“孩子,數十年來,從無一人見到過老夫本來面目,就是老夫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老夫隱居長恨谷,原擬終老於斯,不想事與願違,老夫只有一件心事未了,今天老夫不惜傳以絕藝,也正好把此事相委…”江青嵐見他說了半天,依然並沒說出相托之事。什麼?不惜傳以絕藝?他是說方才那套劍法?心中想著,不由脫口問道:“老前輩究有何事,須小生效勞…”青衣文士不待他說完,黯然一笑,攔著說道:“老夫即將離此而去,唯一心願,就是要你善視玫兒!”

“善視玫兒?老前輩你…”江青嵐聽得心頭驀然一震,青衣文士言中之意…

“不錯,老夫要你終身善視玫兒。咳!孩子,這是你一定可以做到之事,老夫去了。”江青嵐聽他說出要走,陡然想起崔文蔚夫婦,急叫了聲:“老前輩…”青影乍閃,眼前的青衣文士,已失所在,只有從速處傳來兩句清朗的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老前輩請留步!”江青嵐心中大急,雙足一頓,人像離弦之箭,跟蹤飛起,往千里孤行客身後追去!他功力深,這一急飛直掠,何等迅速,月光之下,只見一縷輕煙,往谷口浮掠,眨眼工夫,已追出谷口。

前面矗立著一座小山,沿山還有一條岔道,斜斜通入另外一個山谷。江青嵐略一停步,忽然想起酒樓老人洪福說過長恨谷的情形,立即仰頭瞧了瞧星斗方位,那條岔道,果然往北轉彎,正是千里孤行客居住的長恨谷。

但他此時,既然離開此地,自然不會返回谷中,那麼他準是往外去的!心念一動,立即一長身往小山上奔去,幾個起落,堪堪躍上。忽聽山腳谷中,傳來一聲裂長笑:“哈哈,鐵閂自落,石門自開,哈哈哈哈!”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江青嵐聽得心頭驀然一震,這不是自己從少林寺錮之室放出來的“一掌開天”樓一怪嗎?他也尋上長恨谷來!

心中想著,急忙循聲縱落山坡,藉著樹林掩蔽,向外望去!只見千里孤行客依然青紗蒙面,負手而立,他身前卻多了兩個長髮怪人。右邊一個長髮過膝,長髯過的正是樓一怪。

左邊一個是白髮披肩,臉如嬰孩,左手左足,全都殘廢的黃衫老者,在兩人身後二十丈外,還站著一對青年男女,並肩而立,狀極親密,因距離較遠,看不真切!只聽樓一怪哈哈大笑道:“千里孤行客,你想不到咱們來得這麼快罷!”千里孤行客冷冷的道:“你們來了,又待怎的?”樓一怪回頭向身邊的黃衫老者,對望了一眼,呵呵笑道:“噫!你難道忘了是咱們的賭注?”千里孤行客仰天冷嘿道:“不想老夫與世相遺之人,居然還不時的有人找來,難道你們沒聽人說過此谷的例嗎?”樓一怪還沒開口,卻見那嬰孩臉的黃衫老者,卻鼻孔一軒,道:“老怪物,想不到一個無名小卒,還有這多的臭規矩!”樓一怪蒲扇大的手掌一拍,笑道:“對了!老殘廢,他這臭規矩,是對你說的,這會原該由你出面!”千里孤行客兩道炯炯目光,從青紗中暴而出,沉聲道:“無名小卒!哈哈!老夫數十年來,不用姓名久矣,無名兩字,老夫還可承受,小卒,那該是爾等兩人!

要知入我長恨谷者,循例就得廢去一身武功,扔出谷外,不過老夫今塵緣已滿,即須離此他去,算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老夫破例讓你們全身而退罷!”黃衣老者聞言嗤的笑出聲來。

“老樓,這無名小卒口氣倒越來越大了!可惜咱們兩個老不死,從來不受抬舉,也不願全身而退哩!”樓一怪接口道:“他大概忘了自己有多少斤量呢?”接著哈哈笑道:“千里孤行客,你輸了一場,才約咱們千里迢迢上長恨谷來,原來想臨陣後退!那也簡單,只要把‘易筋真經’雙手奉上,咱們兩人就算白打了這場賭,也行!”江青嵐隱身樹後,聽得心中又是一動,暗想原來樓一怪約了幫手同來,也是為了那本“易筋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