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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榴火乙木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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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嵐回頭道:“琪妹,那我陪你到終南山去。”柳琪心中巴不得和嵐哥哥在一起,但她想了一想,忽然幽幽的道:“嵐哥哥,你可有什麼重要之事?”江青嵐道:“來得及,陪你去醫好傷,端午就得趕上崤山。”柳琪大眼睛霎了霎,滿臉憂愁的道:“嵐哥哥,你也要上崤山去?聽說那場大會,公孫師叔還約了我師傅,連師伯都要親自去呢!唉!他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替我媽報仇,可是你又說得對,真正的仇人,並不是你師傅,一個不好,兩派就結下了樑子。啊!嵐哥哥,等我傷好之後,我們一起去,對著大師伯師傅他們,把話說清楚了,不是好嗎?”江青嵐笑道:“琪妹果然深明大義,只是你傷好之後,我還要先找尋恩師,再上崤山,你最好也先回去,和尊師說明,兩家能化干戈為玉,自然更好。”說到這裡,看了看天,忙道:“琪妹,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趕下山去要緊!”他瞧琪妹還穿著一身夜行衣靠,極易惹眼,連忙脫下長袍,給她披了,然後抄起嬌軀,往山下奔去。趕到沁水,已是申牌時光,造就找了一家客店落腳。一面又到街上替柳琪買了兩套衣裙,才回轉客店。一宵無話,第二天清晨,他們僱了一輛轎車,由沁水出發。經翼城、安邑、風陵渡,渡過黃河,再由潼關經華陰、臨潼、第五天傍晚,便已趕到藍田。

這藍田縣就在秦嶺山脈之間,秦嶺山高峙東首,終南山屹立西南。這條山脈,橫亙數百里,無數高峰,全在雲霧之中,是出名的“雲橫秦嶺”當下打發了車把式。就在一家客店休息一晚。翌清晨,回過店賬,江青嵐雙手抱著柳琪,走出店門。瞥見兩個二十四五的青衫少年,面走來,大家互望了一眼,便已擦身過去。江青嵐只覺這兩人眉宇之間,英氣,儀表不弱,但神略嫌倨傲!剛走了七八步,忽聽後面一人,輕“噫”了一聲,道:“三師哥,你瞧清了沒有,那小子手上抱著的,好像是柳師妹?”另一個道:“啊!那我們去問問!”目前的江青嵐,內功已有了相當火候,兩人這幾句話,自然聽得十分清晰。其實柳姑娘早已瞧到了,她才故意低垂了頭,等兩人走遠幾步。也差不多同時,壓低著聲音,在嵐哥哥耳邊輕輕的道:“嵐哥哥,快走,這兩人是大師伯門下的,他們認識我,快!

我們出南門去。”江青嵐依言加快腳步,身後果然已經響起那兩人的聲音。

“喂!你是到那裡去的?”

“喂!還不站住!”

“這小子跑不了,咱們追!”江青嵐理也不理,依然向前急走。他因城中人煙稠密,不便施展輕功,是以身後兩人,還能緊隨不捨!

片刻工夫,便已出了南門,前面不遠,便是綿亙起伏的山嶺。柳琪自幼生長在秦嶺山中,自然地理悉,這就一個指點,一個遵循,往終南捷徑如飛奔去!

江青嵐這一施展輕功,身如電掠,立即把身後兩人,丟出老遠!叱喝之聲,逐漸落後。

要知這兩人乃是天痴上人首徒雙手翻天閔長綱門下,自幼翻山越嶺慣了,輕功自然不弱,何況又發現了自己沈師太唯一愛徒,花朵般的柳師妹,落在人家手上,跑入秦嶺系的範圍之內。

這又如何肯放?儘管越追越遠,還是緊迫不捨!一陣工夫,已跑了數十里路程,本來以江青嵐腳程,就是走上百來里路,也是易事。可是如今手上橫抱著柳琪,越澗翻嶺,走的又是小路,故此也累得滿身大汗!

“嵐哥哥,你累了吧?我們在這裡憩一憩好啦!瞧!你滿頭都是汗水!”柳琪躺在他懷裡,吹氣如蘭,十分關懷的說著。

江青嵐笑道:“我還不累,不過歇憩一陣也好。”他停下步來,檢了塊大石坐下,懷中抱著柳琪,慢慢的調勻呼。歇了一陣,真氣轉,體力業已恢復。這才往四下打量,橫在眼前的,盡是危崖峻嶺,斷澗絕壑,和密壓壓的參天古木。終南山,此身已在此山中!三昧谷,只是離火真人自己起的名字罷了,這又到那裡去找?他心中想著,一面問道:“琪妹,終南山的南面,在那裡啊?”柳琪嗤的笑道:“這裡就是山南咯!不過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三昧谷。啊!嵐哥哥,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時常跟著大師伯門下幾個師兄,到這裡來玩。後來師傅告誡過我,不準再過去,說是祖師曾在那裡立了一塊石碑,止秦嶺門下到那裡去,所以再進去,我就沒有去過。”江青嵐好奇的道:“那是不是山南?”柳琪笑道:“當然也是咯!這山南可大著呢!”江青嵐倏地站起身來,道:“走!我們就到那裡去瞧瞧!”柳琪驚道:“啊!那去不得!”江青嵐訝道:“為什麼?”柳琪幽幽的道:“那是師祖止門下去的地方啊!”江青嵐笑道:“你師祖止門人前往,我可不是他門下呀!”柳琪拗不過他,只輕嚶了聲。江青嵐抄起嬌軀,緩緩的往前走去。這一帶山路險峻,剛繞過一重山頭,卻見山中轉出三個人來。前面一個穿著一襲長衫,年約三旬,劍眉虎目,神嚴肅。後面兩個,約有二十二三,卻穿著一身勁裝,這三個人肩頭全都揹負著長劍!柳琪忽然臉一變,趕緊把一顆頭,埋在嵐哥哥懷中,動也不動。雙方越走越近,那為首的中年漢子,瞧到江青嵐,似乎十分注意。尤其因為他手上還抱著一個姑娘,是以兩道炯炯眼神,一直打量著他。突然問道:“尊駕身上佩著長劍,敢情是武林中人,到終南山所為何來?”聲音冷傲已極!

江青嵐知道這終南山和秦嶺近在咫尺,山中出現的人,自然是秦嶺門下,自己不好多惹麻煩。

當下笑道:“小生因妹子身患重病,前來求訪一位隱居在山中的高人救治。”中年漢子冷哼道:“終南山並無隱居的高人,你還是下山去罷!”他攔在路上,完全是命令口吻,要江青嵐立即回頭,江青嵐瞧著他這份倨傲神,心中不有氣,但還是忍了下去,依然笑道:“多蒙尊駕指點,小生極為,不過…”中年漢子突然臉一沉,截住他話頭道:“不過什麼?”江青嵐見他如此無禮,心中更是氣憤,朗聲說道:“小生千里遠來,豈能因尊駕一言,立即下山之理?”中年漢子聞言臉含怒,冷嘿道:“你也不打聽汀聽,終南山豈是容人亂闖得的?你叫什麼名字?手上是你何人?”江青嵐越聽越覺得對方狂妄,也冷笑道:“小生姓江,她是我的…”他底下的話,還沒出口,驀聽身後有人高聲叫道:“大師兄,別放過那小子,柳師妹被他劫走了!”聲音入耳,兩條人影如飛奔來!

中年漢子冷嘿道:“小子,你膽子可真不小,敢上秦嶺來撒野!”話聲未落,右手疾伸,猛往江青嵐脈門扣來!江青嵐心頭大急,此人出手快捷,敢情身手不弱。自己以一敵五,雖然不懼,但手上抱著柳琪,多少總嫌不便!他心念疾轉之際,對方出手如風,業已抓到。

江青嵐不慌不忙,猛一口真氣,口忽然內陷,雙腳並沒移動,身形卻硬生生往後拉開了尋尺距離!中年漢子一抓落空,也不住為之一凜。臉上掠過一絲驚詫,冷哼道:“想不到小子你,居然還是內家高手!”手字剛出,右手一收,立即駢指如戟,再次向江青嵐咽喉戳去。同時“嗆”

“嗆”兩聲,站在中年漢子後面的兩人,也長劍出鞘,一左一右,往江青嵐兩邊抄來!

這條山徑,本已極狹,這麼一來,已是三面包圍。何況後面追來的兩人,也已迅速趕來。

這不成了後有追兵,前無去路?但目前的江青嵐,豈同昔比?

中年漢子出手雖快,他動作可比他更快,就在氣後仰,避開對方一抓之後,緊接著吐氣開聲,低喝一聲道:“讓開!”足尖一點,一條身子,疾若閃電,嗖的往上拔起兩丈來高,凌空越過對面三人頭上,落到中年漢子身後三丈之處。連氣也沒換。一連幾個起落,往山徑上平掠出去。這一下,真是電光石火,快到難以形容。中年漢子手指點到半途,只覺眼前一花,連看也都沒看清楚,敵人業已失了蹤影。只覺頭頂上風聲颯然,疾掠而過!

他身為秦嶺系第三代大弟子,機智武功遠出儕輩之上,江湖上早有秦嶺第三代高手之稱。

此時陡然發覺風聲,趕緊全身往下一挫,一個急旋,抬眼望去,敵人手抱柳師妹,已在二十丈外的山徑上,急縱疾掠,如飛而去!不由暗暗叫了一聲“好險!”要是對方在掠過自己頭頂之時,驟下殺手,自己不死也得受傷!

但他平素狂傲慣了,這時當著四位師弟面前,怎能丟人?猛的一聲暴喝,從肩上拔出長劍,雙足頓處,人已追了出去。身後四個師弟,也立即跟著銜尾疾追!

江青嵐因不願開罪秦嶺門下,才使出絕頂輕功,一口氣往前奔出。他自然知道身後五人,決不甘休,是以一連的提真氣,發足狂奔。他玄關已通,真氣轉,這一盡情施展,當真是一掠十餘丈,足不點地,凌空虛步,快速得直如天馬行空,御風而飛。

眨眼功夫,已把身後五人,丟落老遠!柳琪先前還是十分憂急,此時卻又驚又喜。一個嬌軀,緊貼著嵐哥哥,只覺耳邊風聲臘臘,衣袂飄飄。那些壁立千仞的危崖絕壑,蒼翠蔥鬱的古樹茂林,一排排盡向身後飛掠,她簡直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三個月以前,自己還和他動過手,那時似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這三個月,他武功怎會進到如此程度?看來自己師傅,也不會強過他多少!她那裡知道三眼比丘沈師太,早已敗在他手下了呢!只一陣工夫,已經越過七八重山頭,江青嵐雖然並未稍停,但躺在懷中的柳琪,卻覺到嵐哥哥有些氣了。

從他瞼上下來的汗珠,也滴到她粉頰之上。這也難怪,他總究火候還淺,何況手上又抱著一個大人?柳琪早已柔聲叫道:“嵐哥哥,我們再憩憩好麼?反正他們也追不上啦,就是追來了,再走也不遲呀!”江青嵐微微一笑,立時停住腳步,一面騰出手來,抹了抹臉,道:“真巧,會碰到這許多人!”柳琪掠著鬢髮笑道:“這幾個人全是大師伯門下,和你動手的是大師兄羅淵,大師伯江湖上稱他隻手翻天,所以大師兄人家也送他一個外號,叫做追雲手,他是秦嶺第三代中的第一高手呢!”她說到這裡,嗤的笑道:“今天追雲手還追不上你,你比雲還快呢,那該是什麼呀?”江青嵐被她說得也笑了起來。

柳琪又道:“啊!我還沒有說完呢!你方才不是說湊巧碰上他們?其實大師伯就住在終南山東首的蒼鷹谷,本來是我們必經之路,後來我們走了小路,才不從那裡經過。”江青嵐奇道:“秦嶺系,不是在秦嶺山嗎?”柳琪道:“師祖住在秦嶺山雲嶺,我師傅卻在山下的解脫庵。”江青嵐哦了一聲。

柳琪又道:“嵐哥哥,你真還不知道,秦嶺山脈可大著呢,終南山也包括在秦嶺脈裡面的呀!”江青嵐抱著柳琪,當風而立,又哦了一聲,忽然說道:“琪妹,他們追來了!”柳琪抬頭一瞧,問道:“在那裡呀?”江青嵐用手一指:“還在左邊山裡。”柳琪嫣然一笑:“還早呢,那我們走!”羊腸小徑,逐漸往下,走下山坡,左邊是一道山澗,水聲淙淙,小徑蜿蜒著山腳而行。

轉過一重山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道二十來丈寬窄的谷口,兩側卻是排天峭壁,十分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