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黃河三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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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之中,搖曳著蘭兒哭喊的聲音!江青嵐這些子以來,見識過不少江湖上人,他覺得這些人,不論年齡長幼,武功高低,全有點悖於常情。不是情怪癖,便是睚眥必報。
是以他雖然對天狼這種翻臉無情,到憤怒。但繼而一想,黑衣崑崙把他珍逾拱璧,師門僅存的兩粒“坎離丹”一齊盜走,他遷怒自己,實也難怪。何況他倆夫,本來就是有名的狼和狐呀!
只有蘭兒,是一個涉世未深,天真嬌憨的善良女孩。她被她爸娘硬拉回去,該是多麼傷心?
咳!這樣也好,自己一份情,業已完全付給了紅線姑娘,蘭兒,自己只不過把她當作小妹子看待而已。
她幾次和自己牽手言笑,自己總想和她說明原委,但又怕傷了她的自尊,才隱忍迄今,自己這樣一走,自然最好不過!想到這裡,便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剛走出幾步,忽聽左首林端“嗖”的一聲輕響,江青嵐此時耳目,何等靈異?急忙舉頭瞧時,只見林梢樹枝,輕微晃動,分明有輕功極佳的人,打林中掠過!
這一帶,林木蔥鬱,別說人已去遠,即使隱身附近,他也無從尋覓。當下只瞧了一眼,依然往山下走去,不多一會,已到了山腳,一徑迂迴,盤嶺而出,方想展開腳步!
“江相公!”有人在身後叫了一聲,那是壓低著聲音叫出!
江青嵐心中一怔,這裡怎會有人認識自己?停步回頭,果然看到一條人影,從路旁閃出,那是滿頭白髮的石嬤!
她瞧到江青嵐停步回頭,連忙三腳並做兩步的湊近身來。一張乾癟臉上,綻出滿臉笑容,著說道:“江相公,方才你們對話,老身都聽到了,蘭兒的爸,就是這個火爆脾氣,其實人也不算壞,你可別見怪!”江青嵐忙道:“嬤嬤,符老伯因丟了師門靈藥,心中難免有氣,小生怎敢見怪?”石嬤喜道:“這就是了,江相公你…你真是少年老成,英俊有為!”她由衷的讚美著這位少年公子,心中似乎特別高興!一雙眼眯成了兩條縫,臉上皺紋,越顯得深刻,頓了一頓,忽然湊過頭來,又道:“啊!江相公,蘭兒是老身從小帶大的,只有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是真心對你好,江相公,你可千萬別忘了她!”江青嵐聽得俊臉微微一紅,忙道:“嬤嬤不可誤會,小生一直把她當作小妹妹看待。”石嬤癟嘴一咧,連連點頭道:“江相公是誠實君子,老身自然信得,只要你不忘記她就是!”江青嵐被她說得十分尷尬,一時又不好回答,只得說道:“嬤嬤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小生就此告辭!”石嬤“啊”道:“老身差點忘了一事。”說著右手一探,從左腕脫出一隻黑黝黝的鐲子,到江青嵐手上,然後又道:“江相公,你行走江湖,如果到江南去,這東西也許有用,你帶在身邊!”江青嵐還待推辭,石嬤又道:“蘭兒都給我說啦!你是貴家公子,珍珠寶貝見得多了,這東西當然不值錢,不過,你帶著,後自會知道,別嫌我老婆子窮酸!”江青嵐覺得入手甚沉,敢情還是鐵的?但聽她這麼一說,不好再推,只得收下。
石嬤似乎更是高興,一面又嘮嘮叨叨的叮囑他,江湖上人心險惡,千萬要處處小心,大意不得!江青嵐自然唯唯答應,然後和石嬤作別,向前山奔去。
石嬤好像還捨不得似的,一直站在山邊,直等瞧不見江青嵐影子,才回如意嶺去!
黃河北岸的沁陽,在古時候可算得上是一個大城鎮,它和南岸的孟津,遙遙相對,為南北通要道。
這時天又快向曉了!
大街上的會賓樓,是城中最出名的酒館,樓分上下,樓下價錢較廉,此時早已一堂爆滿,亂哄哄的鬧成一片,樓上雅座,也上了八成模樣。
靠近窗口的一個座位上,坐著一個眉目清朗,佩長劍的少年書生,正在獨個兒低斟淺酌,一面還在欣賞著別人喝酒,似乎顯得十分悠閒!
其實他一直在注意著左邊桌上的三個大漢,瞧他們頭接耳,低聲細語,雖然聲音極輕,但少年書生聽得十分清楚,不過聽是聽清楚了,人家說些什麼?他依然一點也不懂,敢情這三個大漢,說的全是江湖切口,是以更使少年書生注意起來!
因為他正為了一件重要之事,才一路趕回來的,這書生就是汪青嵐!他從析城山下來之後,一路上聽到沸沸揚揚的傳說。
潞州節度使的大公子,娶滑臺節度使的女兒為。
因為三鎮聯姻,是朝廷的意旨,所以皇上還特別賞賜了三件大內珍品,作為賀禮。賜給潞州節度使的,是一對龍鳳玉鐲。
這回薛大公子往滑臺親,聘禮中最珍貴的,當然也就數這對欽賜的玉鐲了。那知大隊人馬,剛出太行山,龍鳳玉鐲,便人不知鬼不覺的不翼而飛,薛大公子這份焦灼,可真是非同小可!
雖然當時各藩鎮差不多全都擁兵自重,沒把朝廷放在眼內,朝廷也鞭長莫及,懷柔為主。
但不管如何,天下總究是大唐的天下,丟了御賜實物,說得嚴重一點,該是欺君之罪。現在時勢不同了,雖沒嚴重到這般地步,可也不是玩的!
江青嵐在路上聽到這個消息,他猜想這定是田承嗣,使人中途劫去的成份較多。雖然他解散“外宅男”之後,獨角獸等一干高手,也紛紛離去,但多少總有幾個心腹死黨,依然沒有離開。
大表姐已經嫁了過去,兩家結成姻親,可是在政治上他這麼來你一手,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丟丟姨父的臉,也未嘗不可。
第二個推想,秦嶺系的人,成份也很大。他們和展老夫子新仇舊怨,越結越深,這回使人暗中盜去玉鐲,讓你展元仁栽個跟斗,自然也有可能!
不問是田承嗣也好,秦嶺系也好,既然大表哥發生了事故,自然那能置身事外?
他知道如果是秦嶺系派人乾的,自然東去這條路,也正是他們必經之路。是以一路上就暗中留神,尤其是茶坊酒肆,稍有迸眼的人,就特別注意。
這天湊巧在會賓樓上,碰上了三個彪形大漢生得滿瞼橫,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而且頭接耳的用各種江湖切xx談,江青嵐瞧到眼裡,如何肯輕易放過?
正當此時,忽聽樓下人聲喧譁,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事的客人,都紛紛趕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