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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棲遲古洞半夜得奇珍軫念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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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濟見元兒渾然一片天真爛漫,再加上天生異稟奇資,不由又愛又羨。知他去取行囊,必想在中住宿。看也沒看清,便定主意,萬一藏有蟲蟒野獸,豈非禍事?便將身畔火種取出,尋了些枯枝點燃,一手拔出寶劍。到了前一看,果然形勢奇秀非常。見口甚寬,入一看,不但寬大平坦,石壁潔淨,裡面還有一個口。內卻是一間經過人工佈置的石室,還有兩張石,石几、丹灶俱全,更是喜出望外。

甄濟看完出,遠望元兒挑著擔子奔來,一到面前,便高聲問道:“我見你持火從中出來,適才沒顧得細看,裡乾淨麼?”甄濟笑道:“也沒見你這樣火爆脾氣。看也沒看清,知道里面有蟲蟒野獸藏著沒有?也不商量一下就忙。告訴你說,你進去看了,還更要把你喜歡壞了。”元兒忙放下擔子,便要往前石上縱去。甄濟笑答道:“忙什麼?現在肚子有點餓,我們趁月,先吃的下肚。邊吃邊說,吃完再看去,也還不遲。”說時剛要去拉元兒,元兒已縱到那石臺上去,正撿起甄濟那束殘餘的枯枝,要取火種來點。忽然朝下高叫道:“大哥快來,你聽這是什麼響?”甄濟側耳一聽,只覺那水聲貼耳。先並未聽出什麼,以為元兒在上面聽見什麼蟲子的鳴聲。縱身上去,問在哪裡。元兒手指前面近處說道:“你看那又是什麼,這樣亮法?”甄濟向元兒手指處一看,只見相隔約有二里之外,兩山之中,有一道橫的白線,似向前移動,漸漸由短而長。一會又似往回退,但轉眼之間,又伸出好多。一則適才在下面,因為離山泉太近,為泉聲所亂;二則那白線也越來越近,耳中也聽得一片轟轟發發之聲,恍如萬馬千軍殺至,山鳴谷應,甚是驚人。同時那白東西已不能稱它為線,月光下看去,簡直如一條雪白的匹練拉長開來一般。

正在驚疑,猜不出那白的是什麼東西,元兒忽然失聲道:“莫不前面是條大河吧?”甄濟聞言,再仔細定睛一看,不由大驚失道:“前面出蛟,山洪來了,這可怎好?”一言未了,那白東西已經卷到二人腳下不遠,前面頭高有數丈,澎湃奔騰,聲如雷轟,波翻滾,洶湧盪。近山麓一帶的林木石塊挨著一點,便被急捲了去,隨著花四散飛舞。轉眼之間,水勢便長有十多丈上下。二人安身之處已在半山上;就是那股山泉,也離下面約有數十百丈高下,所以還不至於妨事。只是來去的路都被洪水所淹,進退兩難。幸而未在中途遇上,要是像往常一般,在山麓巖過夜,如果碰到,連做鬼都不知怎麼做的。

元兒先還當作奇觀,只顧觀看。及見轉眼之間,平地水深十數丈。波瀾壯闊,聲勢滔天,又一想到來去的路都為水斷,才著起急來。想到下面行囊,忙著去取時,忽聽甄濟在下面喊:“元弟快接著,風雨立刻就來,還得預備火呢。”原來甄濟看出山洪發蛟,深恐行囊被水沖走或淹溼,早拔步縱身下去。好在東西不多,相隔又不甚高,一件件從竹竿上取下來,往上便丟。元兒一一接著,頃刻便完。甄濟忙縱身上來,說道:…快把東西送人去。趁月光未隱,多拾松枝,不管它枯不枯。我用劍砍,你便用手拾,越多越好。”一路說,早將東西送入內,又忙著去砍拾松枝。二人都是力大手快,不一會,便拾了不少。

這時狂風大起,水嘯如雷,連對面說話都得大聲。二人還想再多拾點時,忽見月一暗,抬頭一看,月亮已然隱人烏雲之中,依稀只見一些月影。甄濟不及說話,拉了元兒往中便跑。剛一進,元兒一腳正踹在一堆松枝上面,正要拿腳踢開,倏地一道電閃,在腦後亮了一亮。接著便是轟隆一聲,一個震天價的大霹靂,打將下來,震得那座山地都似在那裡搖晃,那大雨便似冰雹一般打下。二人連忙拔開口松枝,跑人去。

取出火種,揀了幾枝枯而易燃的先行點好拿著。

元兒一見外,已是心喜;再到裡面看見那間石室,更是喜得連當前憂危全部忘卻。

請甄濟拿著火把,在石上打開包袱和提籃,先將燭取出點好,然後將行囊鋪在上。

又將吃食和應用的鍋取出,說道:“今晚雷雨,少時必定天涼。且點熱水,泡碗炒米下乾糧,省得乾巴巴的。”甄濟聞言,也自高興,端了那小鍋便走。說道:“這取水的事,你卻不行,你生火吧。”元兒將火生著,甄濟才一手端鍋,一手夾了衣服,赤著上半身進來,身上並未怎樣沾溼。

元兒聽外面雷聲仍是緊一陣,慢一陣,轟隆轟隆打個不休,雨勢想必甚大。便問:“接點雨水,怎去了這一會?”甄濟道:“你哪知道,這雨水哪裡能吃?吃下去,包你生病。我仍接的山泉。適才因見那雨偏東,這外岩石恰好是個屏蔽。況且這頭一陣雨大而不密,幾點灑過便完。倒是天黑看不見,須等有電光閃過,才能辨路往下跳,偏巧陣雨已止。我反正脫了衣服去的,索跑到泉水頭上,順手抄了一滿鍋,依然借電光照路回來。剛到前,大雨便傾盆而下。我那年隨家父在貴州山裡打山人,也遇見過一次出蛟,卻比今要小得多,所以看得出一些勢子。那次水卻是蛟一出過便退,不知這次怎樣了。”元兒隨手將鍋接過,坐在火上,笑道:“先時我們想一點水都沒有,如今到處是水,又恨它了。幸喜還有這麼好一座山,不然才糟了呢。”甄濟一面穿衣,一面隨口答道:“倒是好,只是門戶大敞。遇上天黑雷雨,又無法搬石堵門。睡時可不能都睡呢。”正說之間,元兒嫌那松枝太長,正拔出甄濟的寶劍劈砍,偶一回身,猛一眼看見一個似人非人,渾身漆黑,長著一對綠黝黝眼睛的東西,當門而立,伸著兩支臂,似要進來攫人而噬。黑影中看去,無殊鬼魅,分外怕人,不由大吃一驚。因為甄濟就站在那東西的前側不遠,元兒口裡喝得一聲:“大哥快過我這裡來!

身子早已如飛縱將過去,朝那東西當一劍。當時用力太猛,覺得撲哧一聲,似已穿透過身中。只聽那東西負痛呱的一聲慘叫,掙脫寶劍,如飛逃去,接著便聽外崖下似有重東西叭的響了一下。

甄濟雖只看見一點後影,沒有看清面目,也不嚇了一跳。黑暗之中,哪敢出外觀看,只得劍不離手,二人替換飲食,在室內戒備罷了。

甄濟終恐一個不留神睡著。想了半天,見那兩個石和那石几均可移動,如豎起來,正好將門堵上。等了一會,始終不見那東西來,二人吃完之後,便合力將移了一架過來,將石室的門堵好,上面再放上那口小鍋。估量那石足有幹斤以上,又是方形,虎豹也它不倒。萬一有警,也可聞得鍋聲驚醒。室中松枝尚多,無須到室外再取。將火添旺,燭也不熄。一人持劍守夜,輪安睡。

先是甄濟睡了一陣,醒來見室中昏黑,叫了兩聲元弟,不見答應。心內一驚,連忙起身摸著火石、紙,點燃一看,見元兒坐在石几上面,業已靠壁睡著。一手拿著寶劍,一手拿著一松枝,俱都垂在地上。石灶上蠟淚成堆,爐火無溫,全都熄滅。正想呼喚,元兒也同時驚醒,見室中有一點火星影子移動,剛喝得一聲,甄濟已出聲答應。元兒道:“大哥你不去睡,卻在黑暗中摸索,我差點沒拿你當了鬼怪。這爐火是幾時熄的?”甄濟笑道:“你守的好夜,幾時熄的,還來問我?適才叫你先睡,你卻非讓我不可。我睡了,你也睡著。這般心大意,連喊你都喊不醒。幸喜沒動靜。”說時,見手上火紙將熄,便取了一松柴點上。

元兒笑答道:“我記得也守了好些時,見你睡得太香,想是連太累,不忍心喊。

連添了三次爐和兩支燭,未一次又添火時,不知怎地一糊,就睡著了。這石真奇怪,也不覺冷,只是肚子有點餓呢。”甄濟道:“照你這一說,莫不是外邊天已大亮了吧?”元兒道:“對了,我帶的這燭,俱是從成都買來的上等心堅燭,在家夜讀時節,一支要點好幾個時辰。我又睡了一會。這裡昏黑,我們把石搬開看看。”甄濟道:“你先不忙,把火燭都生好點燃再說,知道外面有什麼東西伏著沒有?”當下二人一齊動手,將石輕輕搬開,站上去探頭出去一看,外面並無動靜,口已天光:才將石放向一邊,一同走了出去。未達口,便聽濤嗚吼,響成一片。

一看,山下面的水已齊山,濁如沸,黃翻騰。石壁上那一股飛瀑,山洪暴發之後,分外寬大。天上陰雲密佈,細雨霏霏,遙山匿影,遠帕雲低,左近林木都被煙籠霧約。倒是近山一片,經昨晚大雨沖刷之後,越顯得沙明石淨,壁潤苔青,景物清華,別有一翻幽趣。

二人見水勢未退,去路已阻,小雨還下個不住,天上沒有光,也辨不出時光、方向。知道一時半時不能起身。正在焦急,猛一眼看到腳底石地凹處聚著一汪血水,想起昨晚怪物。元兒記得昨晚一劍彷彿當刺過,跟蹤到了巖下一看,哪有怪物影子。後來找到近水坡旁沙凹裡,同樣也有一汪水,猜是那東西負傷落水,也未在意。恐雨溼衣,又覺飢渴,便同回內,取了個鍋,抄了一鍋水。

甄濟凡事慮後,看目前形勢,前途茫茫,恐多費了應用之物。取水煮好之後,便對元兒道:“山柴取之不盡,雖說經雨溼些,好在昨兒所取甚多,足敷數之用,不妨整點旺。那燭要防緩急,只可點此一支,不可多用。虎不能經久,暫時還是拿它充飢吧。”元兒先就開水將餘剩的炒米泡來吃了。然後取了一塊虎,到水中洗淨。因嫌淡,打開了一簍兜兜鹹菜,將虎一切,放人鍋內,一同煮。鍋小煮不得許多,又切些在火上烤。二人受過方氏弟兄傳授,所攜虎全是極肥之處,少時便都爛。吃完煮的,再吃烤的。又將昨晚取出來還未吃完的鍋魁,泡在湯內來吃,那鍋魁連經數,非常堅實,經這鹹菜虎湯一泡,立時酥透。再加上湯,既鮮而不膩。湯中鹹菜又脆,又帶點辣味。真是其美無窮,直吃得一點餘瀝都無才罷。

元兒笑道:“往常在家裡,吃雞湯泡鍋魁,哪有這等好吃?這都是那鹹菜的功勞。

那鍋魁也還有幾十個,擱得久,大硬了,也不好送人,今晚仍照樣吃吧。”甄濟道:“照你這麼說,不再打走的主意了?”元兒笑道:“你不說一半天走不成嗎?這般好的地方,如非尋師學劍,各有正事,要像往常和父親遊山一樣,我真捨不得走呢。此去如蒙朱真人收到門下,不知金鞭崖風景比這裡如何?我如萬一學成劍術,和我姑父一樣,非到這裡來隱居修道不可。只可惜沒個名兒,我們何不代它起一個?口裡也好有個說頭。”甄濟道:“看此設備齊全,所有石、石几、丹灶、藥灶無不溫潤如玉,以前定有世外高人在此修真養,豈能沒有一個名?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元兒道:“它有它的,我們起我們的,這還怕什麼雷同不成?依我想,這背倚危崖,下臨峽水,又有飛泉映帶成趣,可稱三絕。”話未說完,甄濟便搶說道:“絕字不好。況且那峽谷之水,原是山洪暴發,莫看水大,說收就收,幹得點滴俱無。再說濁滔滔,也不配稱一絕。若在那飛泉上想主意命名,倒還有個意思。”元兒道:“單從飛泉著想,不能概括此形勝。我看峽水雖是渾濁,倒也壯觀,不可不給它留個好名字。你既嫌名三絕不好,莫如我們將幾處風景,挨一挨二都給它們起個名字,豈不是妙?記得昨我們原是渴得心煩,到了泉水底下,水還沒到口,便覺身心快,遍體清涼。那有飛泉的石坡,就叫它作滌煩坡好麼?”甄濟叫好道:“這名字倒想得好,彷彿十志圖裡也有這麼一個名字,且不管它。那坡既名滌煩,那飛泉像半截銀龍,籠上薄絹,就叫它做玉龍瀑如何?”元兒道:“玉龍瀑倒像,也恐與別處重複。

我們昨到來,已是夕陽在山,飢渴疲乏之極,忽得佳山佳水,前那片岩石就叫夕佳巖如何?”甄濟道:“古詩原有‘山氣夕佳,飛烏相與還’之句。這名字真起得好,也從未聽見過,想來不致與人重複,倒是這要想個好名字,才相稱呢。”元兒聞言,也不作聲,坐在石上只管俯首沉思。忽然跳起身來,笑道:“有了,這恰好面北,就叫它作延羲吧。”甄濟道:“語意雙關,好倒是好,自居羲皇上人,未免自大了些。

那峽谷數十里遠近並無樹木,可見山洪時常暴發,起落無定。大漠有無定河,這裡有無定峽,倒也不差。現在名字俱已想好,以此為定,不必再費心思。長安雖好,不是久居之地。肚子已然餵飽,還得設法算計出路才是。”說罷,二人攜手同出外。見細雨雖止,風勢卻大,狂風怒嘯,濁翻飛。遠近林木叢莽,被風吹得似波濤一般起伏搖舞。山禽不鳴,走獸潛蹤。天陰得快要低到頭上,又沒有,也不知道時間早晚。耳觸目遇,盡是淒涼幽暗景。元兒涉世未深,雖然也有許多心思愁腸,想一會也就放過。甄濟卻是身遭大變,父母存亡未卜,前路茫茫,連曆盡憂危,又遇上這種蕭條景,益發觸動悲懷,心酸不能自己。元兒見他雙目含淚,明知是惦記他父母吉凶禍福,但是每一勸,越發勾動他的心懷。只得故意用話岔開道:“我們現在為山供所阻,不能上路。這山頂上面,昨天黑風雨,沒顧得上去,趁此雨住,何不上去看看?也許能繞走過去呢。”甄濟因昨天看過影,又在最高之處觀察過,那山形斜彎,與去路相反,除由水面上越過對面的峭壁高崖,或者能尋出一條路外,要由這山頂上繞上前路,實難辦到。峽谷水面又闊又深,二人都不會水。即使伐木橫渡過去,對面的崖壁那般峭拔,也難攀援。

如溯峽而上,縱然像山人一般,能在水中行使獨木之舟,那種逆,也決難駕木前進。甄濟救親心切,明知事太重大,未必有濟,總恨不能早早見著銅冠叟,求問個決定,才得死心。偏偏一入山,便把路走錯,又為水困。就算找到百丈坪,還不知由那裡到金鞭崖,要遇多少阻難。正在愁思無計,聽元兒一說,心想:“反正路已走錯,此時被水隔斷,不能動身,上去看看也可。”當下二人便一同往上面走去。

這山下半截是個斜坡,越往上越難走。雨後路徑又滑,沙中蓄水,時常將足陷在裡面。上走還未及三分之二,忽然山頂雲生,煙嵐四合,霧氣沉沉,漸漸對面看不清人的眉目。恐為雲霧所困,只得敗興回來。並坐在前岩石上,互相勸勉,談了一陣。山雲始終未開,峽谷中的洪水反倒漲大了些。二人無計可施。坐有好些時,直到二次腹飢,回完飲食,天才真黑了下來。這一晚照舊用石堵門,輪安睡。

由此困居內,不覺數。二人接連想了許多主意,俱行不通。部水又始終未退,風雨時發時止,天氣終陰晦。連元兒也厭煩起來,甄濟更不必說。且喜吃的東西還帶得多,中又溫暖如,不愁飢寒,否則哪堪設想。最後一,元兒因聽甄濟之勸,珍惜蠟燭,不敢多點。白不必說,就是夜間,也不過將爐中的火添得旺些。二人目力本好,尤以元兒為最。每在暗處,不覺視為故常,漸漸不點火,也能依稀辨得出中景物。

也是合該元兒有這一番奇遇。那內石榻原是兩塊長方大青石,有兩三面是經人工削成,一大一小。先時元兒和甄濟輪在小石榻上睡眠,用大的一塊移來封閉口。自第一遇怪後,始終沒有發現別的怪異。三四天過去,甄濟見元兒貪睡,每次醒來,他總是在爐旁石几上睡。輪到自己守時,也往往不能守到終局,竟自睡去,同在天明時醒轉居多。既幾晚沒有動靜,頭一晚的怪。物,想必已負傷死在水裡。從第五晚上起,二人一商量,反正誰也守不了夜,不如改在石榻上同睡,省得白受辛苦,勞逸不均。

過了兩天,又嫌那大石榻大重,移起來費勁,便改用那小的。當晚二人便睡在大石榻上,將那小的石榻移去封閉。睡到半夜,元兒獨自醒轉。雖不知外天亮了未,心裡還想再睡片時。偏在這時想起心事:“此次舅父母家中遭事,父親因是至親骨,恐怕連累,將自己打發出門,往金鞭崖投師,學習武藝。雖然當年姑父回家,只不過說家運今年該應中落,自己也在此時內離家,並無別的兇險,到底父親免不了許多牽累。

如今自己困守荒山,兩頭無差,也不知父親的事辦得怎樣?舅父母可有生還之望?自己何才能到達金鞭崖?倘若司明這幾又去探望,母親問知自己尚未與他父子相見,豈不急死?”思起伏,越想越煩,便坐了起來。見甄濟睡得正香,也沒驚動他。想取點鍋中剩水解渴。剛剛走到灶前,猛見灶那邊放小石榻的壁角里,有一團淡微微的白影。元兒心中奇怪,便將寶劍拔出刺了一下,鏘的一聲,其音清脆。白影仍然未動。先還疑是劍刺石上之音,便又刺到別處。誰知劍尖到處,火星飛濺,聲音卻啞得多。又用劍往有白影處撥了兩下,除聲音與別處不同外,空並無一物,也就不去管它。回到灶旁去尋水時,才想起那口小銅鍋,睡時已放在堵門的小石榻頂上。方要縱身去取,忽聽地地兩聲,音雖微細,聽得極真,彷彿從那壁角間有白影處發出。心中一動,決計查看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