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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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官亭埠戰役之後,大別山區的抗形勢發生了本的變化,松岡聯隊損兵折將,已不足以駐屯淮上州,軍也不出更多的兵力,只是從安慶調來一個憲兵中隊,另以“皇協軍”即漢部隊兩個團加強松岡進行防務。松岡眼看大別山國共兩部羽翼漸豐滿,戰術益深,而且兩部益團結,大皇軍的氣焰呈頹勢,遂採取築堡固守的態勢,只在丁集、魯崗、三十鋪等要點駐紮少量兵力,其餘則龜縮在淮上州閉門不出,被動待援。
淮上支隊抓住這個間隙,開展整軍定編和技術戰術訓練,在杜家老樓正經八百地成立了一個教導營,由陳秋石親自兼任營長,各團團長兼任教導營副營長,監督實施訓練計劃。
陳九川在官亭埠戰役中負傷,出院後繼續給陳秋石當馬伕。陳九川對老山羊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仇恨,天敵一般,他覺他在陳副司令的眼睛裡,還不如那匹醜馬值錢。那匹馬早晨要吃新鮮的水草,中午要吃加了鹽的黃豆餅,晚上要吃胡蘿蔔,都是陳秋石親自定量,陳九川只負責備料,餵馬的時候,陳秋石隨時都可能出現,監督他的行動。有一次中午,陳秋石甚至親自抓了一把馬料放在嘴裡咀嚼,嚼著嚼著陳秋石的嘴巴不動了,眼睛盯著陳九川,把陳九川的冷汗都盯出來了。
陳秋石問,這馬料裡放了多少鹽?
陳九川支支吾吾地回答,差不多一兩半吧。
話音剛落,陳秋石的馬鞭就了過來,在陳九川的頭頂上響了一個炸雷,雖然沒有傷及皮,還是把陳九川嚇了一跳。陳秋石說,老子餵馬餵了十幾年,還不知道個鹹淡?我敢料定,這裡的鹽巴不會超過一兩。
陳九川的冷汗終於冒出來了,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那麼無聲地反抗。
陳秋石說,陳九川你給我記住,這匹馬是抗的功臣,它立的功不比你立的功小。你下次再敢剋扣我的馬料,軍伺候!
陳九川心裡雖然發狠,但是對那匹醜馬,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一天晌午,陳九川放馬回來,正要往馬廄去,陳秋石大老遠急匆匆地趕過來,到了身邊,二話不說,蹲下來去查看馬蹄,看了前腿又看後腿,看著看著臉就黑了,看著看著牙幫骨就鼓起來了,看著看著拳頭就握起來了。
陳九川不知道哪裡又惹禍了,卻不害怕,著陳秋石那雙火上澆油的眼睛,視死如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陳秋石視著陳九川,嚴厲問道,說,你把我的馬牽到哪裡去了?
陳九川脯一,不卑不亢地回答,到西馬堰去了,那裡有水草。
陳秋石說,你知道不知道西馬堰螞蟥多,我的馬腿被叮上螞蟥了,那是要得敗血病的。
陳九川說,其他首長的馬伕也把馬牽到那裡放,我為什麼去不得?
陳秋石用手槍點著陳九川說,你還嘴硬!別人能去,你就是不能去。你要是下河洗澡,隨你死活。可是你是我的馬伕,你牽著我的馬,你就是不能去!
陳九川說,報告陳副司令,老子不稀罕給你當這個xx巴馬伕了,你動手吧,老子寧肯掉腦袋,也不給你當這個xx巴馬伕了。
陳秋石還要發火,被隨後而來的劉大樓給勸住了。官亭埠戰役後,劉大樓提升為偵察科長,只要陳秋石有行動,他就寸步不離。劉大樓說,陳副司令,大人不計小人過,你跟這個臭未乾的小xx巴孩子一般見識幹什麼?
陳秋石說,他媽的,這小子差點兒壞了我的大事。我原來還想練練他的子,沒想到他差點兒把我的馬給害了。這個馬伕確實不能讓他當了!
當天夜晚,陳九川誰也沒有打招呼,鋪蓋一卷,沿著當初的來路,回到了西華山。陳秋石倒是沒有追查,只是聽說陳九川又被任命為三團七連連長的消息後,苦笑。
二陳九川恢復連長職務,是袁梅的意見。
黃寒梅死後被埋在西華山南麓一個向陽的竹林裡,相對隱秘。江碧雲領著袁梅給黃寒梅掃墓,是在清明節前兩天的下午,西斜的陽光從竹的縫隙裡篩下來,一地斑駁。一個隆起的土堆前,還有一些紙錢的餘燼,估計這是陳九川從杜家老樓返回後,已經來祭奠過他的母親了。
袁梅和江碧雲按照隊伍上的規矩,在黃寒梅的墳墓前燃了幾炷高香,並排敬了個禮。袁梅問江碧雲,黃寒梅同志的故鄉到底是哪裡?
江碧雲說,早年在東河口的時候,聽鄭團長說過,好像是胭脂河一帶的人,因為家裡上土匪了,逃難來到東河口。
袁梅又問,陳九川知道他的身世嗎?
江碧雲說,或許知道一點。
袁梅說,按說,像黃寒梅這樣的,雖然沒有直接犧牲在抗戰場上,但是她曾經參加過抗戰,立過很大的功勞,為抗戰做了很多貢獻,是應該被追認烈士的。等抗戰勝利了,我們要把她的情況通報給她的家屬。
江碧雲說,她的家屬只有陳九川了。
袁梅沉了一會兒說,我看這件事情還不一定。現在兵荒馬亂,好多情況都不清楚。我想,黃大嫂她還應該有其他的家屬。有些工作,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做了。
回到營地,袁梅讓江碧雲把陳九川叫來,她要從容地瞭解一下這個少年英雄的來歷和思想。
陳九川對陳秋石的威嚴無所畏懼,對袁梅卻是畢恭畢敬,這種恭敬是發自內心的,他崇拜這個英姿颯的女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