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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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燒了。
因為淋了雨的緣故。
秋天的雨說下就下,雨勢既猛且大。
那天和良屋分開之後,懵然矗立的我接到了可怕的電話。然後,像瘋了一樣的在街上跑起來,人啊,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會忘記使用大腦。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本能。
冒雨去了醫院,還是沒能趕上。
要說發生了什麼,是志村遇到了車禍。
最後一次見面時明明還笑著對我揮手來著,現在,那個ok繃也還纏在他的手指上。最後那個向我搖手的畫面,清楚得像版畫似的刻在我大腦裡。車裡坐了五個人,死的,卻只有坐在副駕席上的他。
一向運氣最好的傢伙…這一次,好運用光了。
他本來邀我一起去的…如果去了的話,按照習慣,應該是我坐在副駕席上。死的人…或許就會是我了。
看著小芹哭得地動山搖,我反而沒法任何哀傷。我被迫冷靜著,辦理手續,通知老家,給志村的各路朋友打電話。每個人都震驚得一塌糊塗,旋即放聲大哭,用足以入選免費語大獎的名詞迭聲問我:“怎麼會這樣?”冷酷地報告這種消息的我,就像個死神那樣。
但是沒辦法,離志村最近的人,就只有我。
所謂的親友,夥伴,重要的人,就是能在另一方出事的時候,責無旁貸地扮演起印發訃告的角。
本來運轉如常的世界,被忽然落下的一刀,切開成兩半。
一切都停止了下來。
工作是。
生活是。
就連戀愛也是。
結果…再也沒有什麼能大過生死。
我是在志村的葬禮上,見到了晴美。這期間,她沒有和我主動聯絡過。我自然也不可能厚著臉皮打電話。
堆滿白花菊的靈柩旁,晴美穿了素
套裝安靜地合掌。小芹不在這裡,負責向客人回禮的喪主是志村的姐姐。
“小芹,怎麼樣了?”晴美問我。
“…不知道啊。”我摸著剛剪過的鬢角回答。
“真是不幸的事。”晴美穩重地說著“已經妥協了一次,結果卻還是被命運搶走他了。”我知道晴美所指的“妥協”是什麼,但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沒有說話的慾望。
“這裡…”晴美指了指我的手指又在摸的地方“新剪的嗎?”
“嗯。要幫忙辦喪禮的事。不能頂著染成銀的頭髮吧。雖然會來的客人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實在不用對他們講什麼禮儀。”晴美微微地笑了。
就像以前,我講了什麼有趣沒趣的話,她總是先彎一下嘴,微微笑著抬頭看著我。
我尷尬地閃躲她的視線,而她的眼睛已經越過我,看向寺院的院落那邊蒼勁的古槐樹了。
“很安靜的地方呢。”
“嗯。這傢伙一輩子都在吵吵鬧鬧的地方度過。現在,讓他先行安靜一會吧。”
“雅也很認真地找來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