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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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淺白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進窗裡來落在了臨窗的榻子上,我放下手中的花圈,伸了一個懶,用手搬著腿雙讓自己來盤腿而坐,耷拉著眼皮,懶洋洋伸出雙手讓暖暖的陽光曬在十略顯肥嘟的白皙手指頭上。倏然“噗嗤”地一聲悶笑打破了空氣的寧靜。我猛地抬頭,見沈如冶站在我面前,右手握拳抵在上,肩膀一聳一聳地在悶笑。
我臉驚變,連忙狼狽地整理自己的坐姿,以淑女的跪坐姿勢代替了盤坐姿勢。待一切轉換妥當後,我抬眼看他,眨了眨眼睛,嘴角處勾起笑容,燦爛道“你來了。”沈如冶彷彿是沒想到我會以此為開頭似的,表情怔了怔,他輕笑一聲,笑問道“你在等我?”
“嗯。”我點了點頭。沈如冶垂眼一笑,微轉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子,抬眼道“昨兒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我道“你來我家提親吧。”沈如冶瞪大了眼睛,微張著的嘴,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他這樣的反應,我的臉轟地一聲熱辣辣地燙了起來,我…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我連忙垂了臉,掰著手指,趕忙找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過我要嫁給你,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們那樣的家世,你家裡人很難同意你娶一個被休掉的女人吧?
…
還有啊,這件事情,我也還沒有告訴我的父母親,你要來提親得先讓他們知道我已經被傅雁竹休了才成。”沈如冶摸了摸下巴,道“聽你這麼一講,我發現我要娶你好像困難重重哦。”我抬眼看他,笑道“雖然我們之間有好多的問題沒解決,但是我相信你既然開口說要娶我,那一定有法子可以把這些困難解決。”沈如冶表情一僵,一種很複雜地情緒在他的臉上浮現,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我看。我心下一跳,他這是什麼表情?我剛才有說錯什麼話嗎?
“沈如冶…”我低低叫喚著他。他彷彿沒聽見,繼續用眼睛瞪著我。…他的眼神太奇怪了,我折磨不透,只得垂眼玩手指。倏然,他雙腳踏上榻子,把我的身子鉗在他的身子下,雙掌夾住我的臉頰,用力地,聲音沙啞道“你剛才說什麼?”我臉上的被他擠得好痛,我使力地拉下他的手,淚眼彎彎道“沈如冶,你做什麼?!”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在我的耳邊輕輕吹氣道。我連忙自己發痛的臉頰,這個沈如冶真暴力。
“剛才我說了很多話啊。”沈如冶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動?
“從‘雖然我們之間有好多的問題沒解決’開始說。”我腦袋暈暈的,他為什麼要我把這句話重說?
“快點。”
“雖然我們之間有好多的問題沒解決,但是我相信你既然開口說要娶我,那一定有法子可以把這些困難解決。”我心一顫,暗暗把這句話給記住了,我敢肯定這句話對他來說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嗯。”沈如冶笑眯了眼,很愉快地點了點頭,道“把傅雁竹寫給你的休書給我。”我擰眉問道“你要他給我的休書做什麼?”沈如冶勾一笑,道“你不給我那張休書,我怎麼讓你的父母親相信你已經被傅雁竹休掉的事實?”我推了推他的膛,道“嗯,好。不過你得先起來。”沈如冶抿了抿,直起身子來,跨腳下榻。我撇眼一看,只見乾淨的榻子上多了兩個土黑的腳印子。
這時,簾子掀起,瑪瑙和珍珠從外屋走進來,她們見沈如冶立在屋中央,嚇得身子一抖,面無血。沈如冶勾一笑,落落大方地轉聲道“蠢丫鬟,還不給你們未來姑爺倒杯茶水來。”晚上,大老爺、大太太、軒,臉凝重地殺到我院子裡來,攆走了我身旁的四大丫鬟,關起門子來。大老爺顫著手捏著一張紙,抖著嘴,眼凌厲“你被女婿休掉了?”我撇一眼休書,只見紙上徒然多了個紅紅的泥印子。我微微扯,心下驚歎沈如冶的高效率。
“是。”我低下了頭去,點了點頭。
“你們小兩口一直不是過得好的嗎?”大老爺臉蒼白得幾乎沒了血。我抿緊嘴,不肯說話。
“那個病不是女婿得的,是吧?”大老爺問道。雖然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但我的腦袋裡卻能立刻反應出他說的病是指“病”該點頭嗎?猶豫了一下,我選擇點頭。
“啪!”地一聲,大老爺大手一甩,我的臉立即熱辣辣的痛,一團血從嘴裡溢出。
“父親!(老爺!)”軒和大太太同時出聲,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大老爺,不讓他再打我。大老爺瞪大眼睛,怒罵道:“你們給我放手,我今兒非打死這個不要臉面的糊塗東西不可!”大老爺對傅雁竹這個女婿可是滿意的不得了,現在就這麼被我沒了,他豈能不痛心疾首?現在他只怕真有打死我的心思了。唉…“老爺,三丫頭嘴皮子都給你打出血,夠了。”看來大太太也是贊同大老爺打我的。
“父親,三妹妹也許是被冤枉的!”這三人中,還好軒還保有理。
“你是被冤枉的嗎?”大老爺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我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是被冤枉的。畢竟嫁去沈國公府這個豪門府邸,沒有孃家人的支持我子會過得很慘的,再說會得那病本來就是被沈如冶給害的。
聽此,大老爺眼中的希望大增,人也平靜了下來…大老爺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地吼道“你就沒長嘴嗎?你就不能跟傅雁竹解釋清楚嗎?”我搖了搖頭,扭著手指,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傅雁竹不聽我的解釋。”傅雁竹被“無辜汙衊”第一次。──不是他不聽解釋,我壓就沒跟他解釋。…“女婿前幾天來過,他來跟你說什麼了。”大老爺很明銳地抓著了這個關鍵。
“他拿休書給我。”傅雁竹被“無辜汙衊”第二次。──那天他是來問我是否被冤枉的。大老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女婿正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你再跟他好好解釋。”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軒就狠狠地砸話過來“父親,您不要再給妹妹希望了,鎮北侯府那樣的人家,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傅雁竹竟把休書都寫了,那麼妹妹就沒有回去的可能了。”大老爺身子一抖,被軒的話砸得頭破血、狼狽萬分、萎靡不振。軒把視線轉移向我,道“三妹妹,今兒沈國公府來提親了。”我一怔,沈如冶來提親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這麼說來,沈如冶一定在計劃著某項陰毒的陰謀了。本該怯場的,可是,不入虎焉得虎子。有人說,橫財大多是在冒險中得來的。
你沒有冒險神,就不要想著發大財。我現在的心境跟想發財的心境是一樣的,這個理論套用在我的身上很合適。
“對象是沈家二公子嗎?”我問道。
“嗯。”軒點了點頭。
“父親、母親,答應了沒有?”我轉頭看向大老爺和大太太。大老爺和大太太抿不語,軒深了一口氣,說道“父母親還沒答覆他。”
“…”也就是說會答應的是嗎?心裡暗暗稱奇,想著沈如冶是不是承諾給葉傢什麼好處了?因為在我的印象裡,沈國公府在大老爺、大太太眼底心中可是一個涼薄的人家,他們把大女兒嫁過去已經後悔得不得了了,怎麼還會再把女兒嫁過去?
…
“那沈如冶品行實在不端,我寧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也不願意嫁給他為。”我們現在好比在談判,談判中態度很重要,我要索取更多有利自己的東西,就必須裝得很委屈、很不願意。
“三丫頭,你還年輕,不要說這些個胡話了。我知道你心裡捨不得傅雁竹,但是哥兒剛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和他再無可能了。沈如冶雖然在外面的名聲不好,但是好歹是沈公府的嫡子。這樣的好家世,有多少名門世家擠破頭得想嫁進去呢。”
“可他不是個良人啊。前次我去姐姐那裡,遠遠見他正拿著一條鞭子打著丫鬟…”說著,說著,我不由掩面而哭。大太太捻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跟著我低低地哭泣了起來。大老爺道“女人家見識就是短!你嫁過去了,你就是嫡,沈國公府可是外戚,他沈如冶就是再渾也斷不會做出打嫡的事情來。”
…
哭哭啼啼的爭執了好久,大老爺和軒都出去了,留大太太和我說話。大太太拍了拍我的手背,道“女人這一輩子總要找個男人依靠的,沈如冶雖然有種種不好,但好歹相貌俊朗,家世顯赫。…現今你是被夫家休棄之身,錯過了沈如冶,只怕今後沒有這樣人品、家世的人來娶你了。”頓了頓,又道“情情愛愛的,都是虛的。我們做女人的,最緊要的不是丈夫而是兒子。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你的夫。對男人只要恭敬就好,切不可像你姐姐那樣把男人放在心裡頭去了…”
“你就是不為自己,也得為你將來的孩子想想,你要給你的孩子一個好的家世…”
…
我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把大太太的話聽進心裡去的樣子,展眉了一會子,又擰眉了一會子,許久後,我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可是母親,沈國府那個地方,連向來聰明的姐姐都難以應付,我比姐姐愚笨的多了,我怕自己無法本無法應付。”這句話才今晚我所有話裡面的重點內容。大太太撫摸著我的頭,笑道“鳶尾嫁得是沈如淨,她將來是整個沈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要處理的事情自然比較複雜繁瑣。
你嫁過得是沈如冶,他雖是嫡子,卻也只是個不能繼承家業的次子,所以你嫁過去,不會遇到像鳶尾那樣複雜的事情。…除了你原來的那些嫁妝外,我會再給你準備幾份,吃穿嚼用都是用你自己的。萬事不求人,你說話做事自然就硬氣起來,以後的子還愁過得不順心和美嗎?”我熱淚盈眶,趴在她的懷抱裡,臉頰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嘴裡含著哭音,模糊道“謝謝母親。”我今晚這般折騰,要得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沈國公府永比鎮北侯府複雜的多,在那樣一個複雜的地方,沒有銀子萬萬是不行的。
大太太輕輕撫著我的頭髮,道“傻孩子,跟母親哪裡用得著說什麼謝不謝的?等你以後做了母親,你會同樣為自己的子女著想的。”作家的話:網頁卡得忒銷魂了,不知道是我家的網絡卡,還是鮮網卡?遲來的更新,牛滿面。這些天常常忙到很晚,不好意思啦,親愛的讀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