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破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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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走後,傅雁竹清眸染紅,猛不防的,他抬腳踹我下炕。我口一痛,卷著身子在地上哆嗦。傅雁竹從炕上起身,踱步到臨窗榻邊上的書桌上,提了紙筆,快速寫些什麼。
緊接著,他手一揚把白紙扔到了我的臉上,我接著,垂眸一看,只見紙上寫著:“立書人傅雁竹,媒娉葉氏為,因其身染惡疾,故立此休書休之,退回本家,任憑處置,絕無異言。”我頓時淚盈於睫,冷汗如漿,震驚的抬眼看他“你要休了我?”還寫什麼‘退回本家,任憑處置,絕無異言。’?當我是貨物嗎?傅雁竹雙眸望向窗外,拳頭攥得咯咯直響,森冷道“滾!”
“是。”我蹙眉忍著身上的痛,從地上緩緩爬起身來,把休書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放進衣襟裡妥帖保管,腳步踉蹌地往門外走去。
“夫人您怎麼出來了?”立在簷下的瑪瑙見我從屋子裡出來,快步走上前來。我抬眼看著瑪瑙,對她說道“去把許媽、珍珠、翡翠、琥珀叫到這裡來。”雖然瑪瑙眼中盛滿了驚異,但還是輕聲地應了聲“是”後,便快速轉身去實行我的命令了。
“唔。”口被傅雁竹踹上一腳,我實在痛得慌,我連忙手扶在抄手遊廊的柱子上,緩緩坐在遊廊的欄杆上。不一會兒功夫,許媽、佳琦、珍珠、翡翠、瑪瑙都站在我跟前來了。從葉家陪嫁過來的人,我只留這五個在內院伺候,其餘的都打發去莊子或店鋪裡做事去了。
──我既被休了,那麼自然要把留在鎮北侯府的這五個人全部帶走,我掃視了她們一圈,說道“你們今兒都跟我回葉府吧。”至於陪嫁過來的東西,現在是不能這麼大咧咧的帶走的,不然讓大老爺知道我因為‘紅杏出牆’被傅雁竹休掉,說不定會為了‘門風’把我秘密處置掉的。
這古代理教對女子有多麼的苛刻,雖然我知道很少,但是也清楚一二。所以在這身病沒好之前,我是絕對不能夠洩已經被休掉的事。
“夫人?”她們五人一臉震驚,因為我平時回葉家,都只帶一個人回去的。我擺了擺手,道“回去後,只說要更好的伺候我,旁的不許多說。”
“是。”五人齊身應道。
“好了,我們走吧。”說完,我便要站起來,只是口傳來的悶痛,讓我迅速又坐了回去。不理會從額頭簌簌滑落的冷汗,我擰眉道“琥珀、珍珠。你們扶我起身吧。”真真痛死了,一坐下去,就站不起來。
“是。”
…
因為今帶了五人回葉家,所以從侯府裡叫了兩輛馬車,只不過一輛是豪華版,一輛則是普通版的。
上馬車前,我說道“琥珀、珍珠、瑪瑙、翡翠,你們坐後面的馬車。”隨後轉頭看向許媽,笑道“許媽,您跟我坐一起吧。”和許媽聊了好一會子的家常,漸漸地我把話題帶到了我想要了解的這個時代休書上。我想以許媽的年紀和多年在大太太身邊的閱歷,這些她應該是知道一些的。…“聽說那休書啊,有身份地位的要蓋上印章,沒身份地位的平頭百姓則要蓋上自己的手印。”
…
馬車到了葉府大門前,一個小廝給我們開了門,一個小廝快速地往院子裡跑,邊跑邊喊“老爺、太太。三姑回來了。”見此,我搖頭笑笑,到底還是商人之家,這樣的舉動在侯府那樣的門府是絕對不允許有的。下了馬車,琥珀、珍珠攙扶著我走到了垂花門,大老爺、大太太和軒、顏氏,剛從石徑小道上疾步趕來。
“乖女兒,你怎麼回來了?”大老爺啞的嗓音在鳥鳴聲聲的庭院裡響起。我笑回道“侯爺體諒我身子骨弱,讓我回家調養,以後的子要勞煩父親、母親、哥哥、嫂嫂了。”聽之,大老爺瞪圓了眼珠子,大太太則捻起絹帕擦拭著眼角,又痛又嗔地說道“傻孩子,這是你自己的家,你用不著像呆在侯府那…”
“咳!咳!”大太太話還沒有說話,就被大老爺的重咳給打斷了。大太太立馬知曉說錯話了,連忙合了嘴。畢竟有些話心裡明白和說出口來是兩回事。
我只翹微笑,並不開口說話。這時候,大老爺開口說道“乖女兒的身子就由我親自調理吧,給旁的人,我實在不放心。”
…
從鎮北侯府到葉家,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佳琦單獨說話。所以一回到我未出嫁前居住的院子裡,我便以累了為由,支走身邊的丫鬟,只留佳琦一人在屋頭。
身邊的丫鬟一退出去,佳琦急忙問我“木槿,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把衣襟裡的休書出來給佳琦看。
“什麼?!”佳琦臉一白,眼神透出驚懼。
“傅雁竹休了你?”
“嗯。”我點點頭。
“你就這樣任他休掉?”佳琦一臉憤憤。我睨她一眼,道“事情沒法了了,我沒被他踹死已經是萬幸了。”佳琦蹙眉,神情、眼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緊張“怎麼會成這樣?傅雁竹不是已經愛上你了嗎?一個愛你的男人怎麼會把你給休掉?”我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豈能容得他的老婆紅杏出牆,更何況還染上不可告人病?”佳琦瞪大了眼眸“病?你怎麼會染上這樣的病?”我閤眼,疲憊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因何染上的。當初聽大老爺說我染上了病,我差點就被嚇死了。不過還好後來大老爺又說發現的早,我們還有得治。”佳琦怔住“這病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佳琦緊接著有問“病?你怎麼會染上病?什麼症狀?你會不會有生病危險?”我拍拍她的手背,全無剛才離開鎮北侯府的哀傷。笑了笑,道“哎喲,佳琦姐,你問地我頭暈,你別擔心了。大老爺說過,這病發現的早,所以沒有命之憂,更不會生瘡、爛皮和發臭。所以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見我神自若,佳琦也展了眉頭。隨即笑罵道“你這死丫頭!沒事你幹嘛說得這麼噁心啊。”我不停眨眼睛,頑皮道“得了花柳病的人不都是這個症狀嗎?”做出這樣的動作,不過不想讓佳琦太為我擔心而已。
果然,我成功把佳琦逗笑了“噗!真是個傻丫頭!古人認為病是因尋‘花’問‘柳’得來的病,這‘花柳病’啊是病的統稱,不是指具體的哪一種病。”我點了點頭,誇讚道“佳琦姐懂得好多哦。”佳琦擺了擺手,道“雜學旁說裡看到的,不值誇讚。”佳琦頓了頓,又道“這次傅雁竹休了你,你打算怎麼讓他回心轉意,回到他的身邊去?”對佳琦的這個問題,我現在不好回答,因為以後要走的路徑還得看以後景況的發展,畢竟這是個真實的世界,不是電腦裡的單機遊戲,遊戲路徑早就規定好了的,每一條路徑都已經固定,你都可以事先知曉、事先安排好。
我了一口氣,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這花柳病治好,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佳琦聽之,垂下了臉,沒有再開口與我說話。
“佳琦姐?”見她沉默的太過奇怪,我不由開口喚她。她抬頭,如秋水靜謐的眸子定定看著我,幽幽嘆息,惆悵地問道“木槿。你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相信我吧?”我冷不防被她的問題問地愣了一下,隨即我笑開了,道“佳琦姐,我說過我是相信你的。”佳琦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嗎?那你為何事事都瞞著我?”我擰眉,嚷道“我哪有啊!”我哪裡是那種人?佳琦哀怨問道“那你為何總把你心裡想到的事情深深藏起?”我愣了愣,經過了這些子的相處,我發現佳琦是個主導心很強的人,她總會在有意無意中讓我不能自主地按她的意思去辦,…是個很聰明很明的人,絕對絕對是當領導的好料子。
我眨了眨眼,懶懶地靠在軟枕上,幽幽一笑,沒有鋪墊,直入主題“我心裡也沒想什麼,就是疑惑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在此我話語頓了頓,隨後問道“佳琦姐,你認為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誰做的?”佳琦笑了,她垂眸認真想了一會子,才說道“按理說這件事應該是和你滾單的傅雁竹或傅畫沂做的。”
“撲哧!”我噴笑了,天哪,原來佳琦也有頑皮的時候。
“不過傅雁竹生不喜女人接近,除了你不會去碰別的女人。所以他不會得了花柳病傳染給你。我有實力為證:他把你給休了。”
“嗯。”我一邊聽她分析,一邊連連點頭。
“至於傅畫沂嘛,他那樣的男人,雖然身邊從不缺女人,但是那些女人也絕對是乾淨的女人,再加之他會下那些世間罕見的毒物,自古有道,醫毒不分家,他懂毒術就必懂醫術。說他會得花柳病?那是斷斷不可能的。所以不可能是他傳染給你的。”我暗自驚詫,原來佳琦對傅畫沂的瞭解並不比我少。我點了點頭,故意擰眉說道“那佳琦姐認為他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要害傅雁竹,所以故意把這花柳病的病毒過給我?讓傅畫沂得了病後,再醫治我?”我頓了頓,繼續道“還有種可能,他要讓傅雁竹知道我紅杏出牆,休掉我,然後把我偷偷藏起來,來個金屋藏嬌。”言情小說裡,深情的霸道的男主一般都會這麼對待嬌弱的女主的。雖然我認為不可能,但還是說出來,因為我很想聽佳琦對此事的看法。
佳琦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搖了搖頭,道“拜託,木槿妹妹。我們現在所處的不是單機遊戲裡。這是真實世界,真實人生。
一切景況都不是人力所能安排控制的。在這樣的時代裡,花柳病不僅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而且傳出女子得了花柳病,那可是名節全毀的事。對一個生存在古代的女子來說,名節就是命,你若沒了名節就自然沒了命。
傅畫沂現在已經喜歡上你了,他豈能忍心讓你去死?”佳琦對這個時代、對傅畫沂的瞭解都足夠的深啊,我按耐住心裡的驚歎,笑道“佳琦姐的分析極是。那…佳琦姐你說會是誰在下套呢?”佳琦笑道“自然是沈國公府裡那對雙生子做的。”佳琦頓了頓,又道“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的想法了。”我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最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是沈府的那兩個。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這病,並不是普通的毒藥什麼的,可以任意下到人身上去,…他們到底是什麼讓我和傅雁竹染上的?”頓了頓,我又說道“我一路想來,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我懷疑…這會不會不是病,我只不過是中了和病病情差不多的毒藥而已?”見識過了傅畫沂的那些個毒藥後,我一點也不懷疑古代裡也會有這種毒藥。──是誰說古代落後了?這樣的物藥到了我本來的那個世界也是頂呱呱的奇藥。
我垂了眼,認真地想了想後,又搖了搖頭,道“可是傅雁竹也問過大老爺是不是診斷錯了,大老爺斬釘截鐵的說不會有錯。大老爺的醫術可不是吹的,他敢如此肯定是病,那麼…”我擰眉,真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了。佳琦點點頭,道“你的懷疑也不是沒道理的。”我睨了佳琦一眼,道“可是大老爺的醫術很高明的啊。”佳琦冷哼了一聲,道“太過成功的人,總是太過自負,他這次也許就是誤診了!”頓了頓,又道“你和傅雁竹同吃同睡的,一起中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我點點頭,覺得佳琦這話很在理。見我苦惱地把眉頭皺地更緊,佳琦安道“你不必苦惱,你忘了傅畫沂嗎?現在的關鍵就在傅畫沂身上了,他既是個用毒的行家,他應該知道你這次中的是毒還是真得了病。”聽之,我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在給傅畫沂吃的糕點中下**的事。倏地,我臉兒燙如火燒!這麼說來,其實他在吃的時候就知道糕點裡有**了…啊…怎麼會這樣啊…“木槿?”見我走神,佳琦不由輕喚了我一聲。這時,我方才回神,我抬眼看她,道“可是我現在已經離開侯府了,想再見他談何容易?”佳琦道“你可以女扮男裝偷偷出去見他啊。”我仔細想了想,便點點頭,道“這法子可行。
只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能走幾步路…”本是手軟腳軟不說,還被傅雁竹狠狠地踹上一腳!哎…一想起這個,我就渾身難受。
“出門後叫頂轎子就是了。”佳琦提議道。
“嗯。”我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