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神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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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修煉後的空閒時光,木槿慵懶的側坐在臨窗的榻子上,趴伏在光滑如玉的窗臺上,什麼也不想的放空思緒,呆呆地凝望向窗外花開燦爛的株株花樹和綿綿無邊際的碧碧青草。
微風吹過,如雪花瓣從樹梢枝頭紛紛揚揚的靜靜撒落。這種花樹是種一落花就能立即再開出花來的花樹。
木槿有時候會羨慕這種花樹,因為它永遠都沒有孤枝空寂寞的時候,它永遠都是一樹的錦繡一樹的燦爛;木槿有時候也會可憐這種花樹,因為它只會開花了落花了再立即開花,卻永遠沒有結出果子的一天。
“在想什麼呢?”白虎緩步走進屋裡來,在木槿旁邊坐下,扭動帶在麼指上的儲物戒指,從裡面拿出一個靈果遞到木槿跟前。
木槿接過靈果,張口咬下去,眼睛卻沒有從窗外收回來,她把果咬爛了吃進肚子後,才軟軟說道“我在想花樹落了花又會立即開,真真是繁華熱鬧的好景緻。”
“不過,我轉念又會想:它其實也可憐,永遠只能開花卻不能結果…”就算是一樹的錦繡就算是一樹的熱鬧,那又如何,開花卻不能結果,就算花開的在燦爛也會是過眼雲煙,就像她跟顧蒼桀的情一樣,那麼的燦爛,卻…沒法擁有一個結果。木槿把目光轉向白虎,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羨慕它還是可憐它了。”白虎聽之怔愣了,旋即噗嗤一笑了,他從儲物戒裡再拿出一個靈果,在嘴裡咬了一口,嚼爛了進肚子裡後,說道“天上的鳥不能在水裡遊,水裡的魚不能在天上飛,你不能因為魚不能在天上飛而說它沒有鳥兒的快樂,也不能因為鳥不能在水裡遊而說鳥沒有魚的快樂。
花樹和果樹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樹,你把花樹當果樹了,花樹也許才覺得自己很可憐吧。”聽之,木槿的臉兒不由一紅,傅雁竹的話兒跟“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意思差不多了,她想了想,也覺得自己不應該把自己的心情加註在花樹身上去。
但是這麼讓人取笑了去,心情總是不愉快的,於是木槿覷了白虎一眼,笑說道“鳥怎麼不能在水裡遊了?修煉成妖的鳥妖便可以。魚怎麼不能在天上飛了?修煉成妖的魚妖就可以。”白虎繼續咬靈果,眼皮也不抬的輕笑道“唔。你都說它們已經修成妖了,又怎麼還把它們當普通的鳥啊魚啊看呢?”木槿抿嘴一笑,正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忽聽有人低啞又傷的叫了聲“小丫頭”這聲音…木槿的心徒然一跳,猛地轉過頭去,只見顧蒼桀正在離她不遠處的圓桌前佇立。
霍地,木槿從錦榻上站起身來,痴痴望向顧蒼桀。白虎抬眼看見木槿的此刻樣子,澄淨清亮的眼睛有些怔然了有些暗淡了。蒼但覺有人正拿刀割他的心,他的小丫頭跟別的男人相處的情景竟是那樣的…
蒼蒼緩緩的走向木槿,在木槿跟前0。3米處站定,緩緩的伸出手來扶住木槿的臉頰,輕輕的摩挲了起來,喃喃低語道“原來…一萬年後的那個我…比我想的還要喜歡你。”木槿怔怔的看向蒼,她不明白蒼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蒼定定凝視著木槿,微微笑了“小丫頭,我想起了一萬年後的事了。”他轉世凡人的每世每世他都覺得是那麼的平淡乏味,只有…只有和小丫頭相處的短短數年光景,他才覺得是真真快活的子。
木槿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想起了一萬年後的事?”這怎麼可能!一萬年後的事情,對現在的顧蒼桀來說,本就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再則顧蒼桀將來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了,那一萬年後的事情就本不會發生了。
蒼知道木槿的心思,便翹了翹,解釋道“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沒有什麼事情是神不可以辦到的。”代價?木槿心下一顫,她翕了翕嘴,問道“你,究竟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換取那一萬年的記憶?”蒼只淡淡地說道“兩萬年的修為。”木槿倒了一口氣“兩萬年的修為?天!你就不心疼嗎?”蒼澀然一笑,說道“比起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嫁給現在的我來,兩萬年的修為算的了什麼?”說話的時候,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質鐲子,拉了木槿的小手,溫柔的為她帶上,然後抬眸再說道“不怨你不想嫁給我,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這個是儲物手鐲,裡面有晶石,有功法,有靈器,有靈藥,有…”
“你別說,別說了…”木槿鼻子酸的不行,喉頭哽的不行,她哭了,肩膀直顫的哭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動哭的還是被氣哭的“顧蒼桀,愛情不是買賣,不能用物質去購買!我離開你本就不是因為現在的你沒跟一萬年後的你一樣有送我物質東西。
顧蒼桀,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一直是個‘榮華富貴有自然是最好,沒有也不會去強求’的人,我,我離開你,離開你,那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她堪堪住了口“她必須跟他人雙修”這樣的苦衷,叫她怎麼開口對他言說?
鳥鳴滴瀝的早上,清風習習,花落無聲。青龍在無人的花樹叢裡慢悠悠的邁著悠閒的步伐向蒼走過去,嘴角噙了笑。
漫不經心的揶揄道“嘖嘖,那小姑娘果然好本事啊,居然讓高高在上的蒼上神喜歡她喜歡到不行了,那麼個九死一生的地方,你既然就那麼巴巴的跑去了。”要回那一萬年的記憶,蒼當然不會只付出兩萬年的修為這麼簡單,他還得去宇宙黑附近尋找漂浮著的記憶石,那個地方是個讓天靈界裡的眾神眾仙眾神獸光聽到名字就會立即變了臉的地方,曾經有不少不信的神人去那裡尋寶都是落了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所以那樣的地方就算是修為強大的蒼,去了也是很危險的。對了小丫頭說的失去兩萬年的修為只不過是他在施行秘法的時候受到天道的反噬罷了。
畢竟那一萬年的光陰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不存在的事情了,他硬是借用了記憶石讓自己“恢復”記憶,那可是逆了天的行為,自然要受到天道給予的懲罰。
蒼雙手負背,淡淡瞥了青龍一眼,說道“不要跟她說。”那樣的危險境況,他當然不會對小丫頭說,也不允許別人對她說。
青龍撫掌輕笑了“喲!這麼的關心愛重呀?嘖嘖,越是知道那小姑娘的本事,我便越是覺得不可思議了。”青龍觀察了蒼一會兒,不由挑了下眉,說道“看來要了那一萬年的記憶對你不是沒有好處的。”青龍覺現在的蒼跟以前的蒼不太一樣了,怎麼說呢?以前的蒼整個人給人的覺是清冷祥和的上神之氣,現在如今的蒼身上的清冷雖猶在卻多了股凜冽的霸氣。
蒼淡淡一笑了,並沒有回了青龍的話,只是轉眸看向前方,那一萬年的凡人界記憶對蒼來說自然是有好處的。
在天靈界蒼是實力強大的上神,沒有人敢去招惹他,他又是個喜靜的子,見的人少,經歷的事也少,他的世界和格自然就簡單純粹了。
在凡人界裡就不同了,接觸的人和利益就多了去了,陰謀陽謀也就跟著多了去了。這麼一腳踏進去再出來,蒼自然不會是以前的那個蒼了,不僅是氣質有所改變,就連子也變得詭詐了起來。
可見人都不是天生就生就一副詭詐狡猾的心腸,詭詐和狡猾那都是人事物經歷的多了,慢慢練出來的。
要回了那一萬年記憶的蒼,在心猿意馬的想著自己竟然比自己想的還要喜歡小丫頭的時候,自然也會想小丫頭為什麼會突然變了心腸不想嫁他了,從那幾年的記憶裡,蒼自是看的明白,小丫頭對自己也是有情義的。
結合小丫頭到天靈界後告訴他的名字是葉木槿而不是顏嫿禕,結合小丫頭離開他後直接找了白虎,結合記憶裡自己看見小丫頭和白虎擁抱在一起的情景…
明銳的蒼便把事情猜了個大概了,他現在可以肯定小丫頭就是那個“名滿京城”、被人稱為狐媚子、讓傅沈兩家成為國人笑話的那個“葉木槿”蒼微撫了戴在麼指上的儲物戒指,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他了衣袍自個兒先坐了,然後指了另一張椅子,對青龍說了聲“坐。”青龍笑笑,依言袍而坐了。
蒼又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一壺靈酒並兩隻酒盅,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青龍倒了一杯,接著慢悠悠的端酒淺飲了一口,問了“她為什麼要住白虎這裡?你一定知道原因,說吧。”小丫頭始終都不肯告訴他原因,他只好從別的地方下手找尋了。青龍淺淺笑著,垂了纖長的眼睫,輕呷了一口酒,復才抬眼說道“因為她跟我們四神獸締結了靈魂雙修契。”
“砰”的一聲悶響,蒼手裡頭的酒盅落到青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止下來。
“什麼?”蒼的臉慘白的不行,陰冷的不行,像極了一隻鬼。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蒼的聲音變得極輕,但是周遭的花樹卻在此刻全部落花枯萎了。可青龍這時候卻還有功夫打趣他“喲,你這是做什麼?這些花樹可都沒有惹到你。”頓了下,他才回道“我剛才不是都說了‘那小姑娘果然好本事’嗎?她在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一萬年後,勾了我們四神獸都喜歡了她的同時居然也讓蒼上神喜歡的不行了…”青龍話還沒說完,便被蒼冷冽的聲音打斷了“靈魂雙修契是什麼回事?!”蒼一拳砸在桌子上,一道藍光閃過,桌子瞬間在空氣裡化成了黑霧,連一點灰兒也沒有留下。
青龍雙眸微睞,詭魅的低笑了“你可千萬別把怒氣撒在我們身上,我們與她締結的靈魂雙修契是那隻送小姑娘來天靈界的焰鳥所為,你要算賬就找那隻焰鳥去。”
…
陽光離的午後,午風襲襲,花落簌簌。
木槿手肘抵在窗臺上,雙掌撐著臉頰,恍惚的凝望著窗外在陽光裡開的無比燦爛的花樹,焦躁又悸動的情緒在她的血裡緩緩淌。
她不斷在想著顧蒼桀究竟是什麼意思,來到傅雁竹這裡後就不走了。他沒問她,她為什麼會在傅雁竹這裡;她也沒問他,他為什麼知道她在傅雁竹這裡。
現在的他們,兩個人都有一肚子的疑問,卻誰也沒有先開口問。蒼一進屋便看見小丫頭又在盯著窗外發呆了,旋即心不由人的悸動了一下,也不由人的淺翹了一下,他緩步向她走過去,背了一隻手,俯了身,轉過她的小腦袋,輕捏起她的小巧的下巴,讓小丫頭晶瑩透亮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半響後,他才開口說話了“小丫頭,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小丫頭,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時候窗外花樹上的花,飄散如雨,漫天飛紅,光影離間,整個世界彷彿是畫在白地青花瓷上的景物一般。
“你,說什麼?”木槿瞪圓了眼珠子,定定的看向了蒼。
“你必須和他們雙修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是因為這個才不敢和我成親的吧?”蒼在這裡用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想”足見蒼上神此人有多麼的自信和自負。小丫頭烏亮的水眸定定凝視向他,粉嘟嘟的委屈的癟了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沒有說話,只輕輕的點了頭,聲音帶了哽咽的應了聲“嗯。”這時候花樹樹枝隨風搖曳,翠綠的葉,折光影無數,離光影在她的臉容上似水淌,悸動了蒼的神經,夢幻了蒼的眼睛。蒼低嘆了一聲,放了她的下巴,在她身旁坐下,摟了她在懷裡,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上,輕輕摩挲了幾下,低低問道“說吧。
那隻焰鳥為什麼要給你們簽訂靈魂雙修契。”木槿雙手緊緊圈住了蒼結實的壯,小腦袋在他的懷裡磨蹭了幾下,彷彿在用他的衣服擦掉自己的眼淚,她委屈的用哽咽到不行的聲音娓娓的向蒼說道朱炎為何這般做的緣由…
說完後,木槿抬起她烏亮澄淨的眼睛定定凝視著蒼,翕了翕,很是艱難的問道“蒼,朱炎說的是真的嗎?姬陵軒真的在他母親面前讓他的父親和哥哥…”後面的話木槿無法再次說出口了,她深深了口氣後,又問道“你也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嗎?”蒼憑欄遙望,九輪銀月下,身姿如山嶽峙立,眼眸如淵水深沉,風簌簌,長長墨髮並身上衣袍“卜卜”翻飛。小丫頭並不是毫無心機的一個小姑娘,她告訴他那隻焰鳥的名字叫朱炎,她告訴他是他先做了對不起那隻焰鳥的事情,那隻焰鳥才要來報復他。
那隻焰鳥的名字他知道了,那隻焰鳥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他也知道了,這讓他想把那隻焰鳥給“不小心誤殺”了都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小丫頭仰著小腦袋,眼裡含了淚光的對他說“你也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時的情景還歷歷在他眼前呢,她那時候眼底的失望是那麼的明顯,所以他現在都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把那隻焰鳥殺了,小丫頭烏亮清澈的眼睛對了他時究竟會出現怎麼樣失望的神情了。
蒼仰頭對月,自嘲一笑,原來他還是低估了小丫頭對自己的影響力。只是接下來該怎麼辦?不說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他的摯友,就單說他們是為了他才落得元神被封在那個無法修真的結界裡一萬年這份恩情,他也無法對他們怎麼樣了去。
再則,他們也是因為他才會跟小丫頭締結了靈魂雙修契…但是,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小丫頭要跟他們雙修,他的心,他的心就痛的不行,痛的不行了。
如果是別的東西,他什麼都可以給他們,什麼都可以給!但是小丫頭…小丫頭是他心上的,要他讓小丫頭和別的男人雙修,這無疑是用刀在割他的心頭…“蒼。”從身後傳來的叫喚聲打斷了蒼紛亂的思緒,蒼轉過身去,只見白虎正緩步向他走來。白虎開門見山的說“蒼,記憶石能否借我用一下。”白虎迫切的想知道他和小姑娘之間的點點滴滴,因為心中有情,卻不知心中的情究竟是如何起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青龍和白虎兩個人都是尋了個單獨的機會找了蒼,只不過青龍的目的是為了取笑、為了刺探,白虎的目的卻是為了向蒼借記憶石“恢復”那已經不存在的一萬年後的記憶。蒼斜眼看著白虎在銀白天光下端麗如畫的臉龐,心不由己的再次想起了在那一萬年後白虎和小丫頭緊緊相擁在一起的情景。
一想到這裡,蒼的心就不痛快極了。他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不行。”聽了蒼的拒絕,白虎呆呆的愣住了“為什麼?我不過是借用一下。再說那塊石頭對你已經沒有用了。”青龍能夠覺得到現在的蒼和以前的蒼不一樣了,白虎自然也是能覺得到的。
以前的蒼是個清冷的子,哪裡能對小姑娘說什麼“原來一萬年後的那個我比我想的還要喜歡你”;說什麼“不怨你不想嫁給我,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還送了小姑娘一大堆令眾人見之眼紅的物質東西。
這麼會哄人的蒼當然不是以前的那個蒼了,只是蒼變得如此的“小氣”實在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了,在那一萬年裡蒼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不為什麼,不借就是不借。”蒼面冷凝的從白虎身邊走過去,一點臉子也不給。蒼心裡冷冷,我傻了才會那麼大方借你記憶石呢。
用我的記憶石恢復你和小丫頭之間的記憶?簡直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