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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秘密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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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拓跋玉立下大功,回到京都便受到了皇帝的封賞,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掌管北方軍權二十萬,成為皇帝承認的握有實權的皇子,一時在朝中風頭無兩。

涼亭裡,拓跋玉回來以後第一次約見李未央。此時已經是開了,他的臉上十分的平靜,見不到一絲的喜悅或是志得意滿之,在經歷德妃的事情以後,他變了很多,變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若是從前,他可能會對戰場上的鮮血和無辜的命動容,可是如今,他已經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了。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彷彿逐漸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和狠毒的心腸,能夠在烈的皇室鬥爭中存活下去的人。

“我手中已經有了二十萬兵權,連帶舅舅羅國公手上的二十萬,一共是四十萬兵馬,足以與蔣國公的五十萬人抗衡了。其實在蔣國公回駐地的路上,我曾經派人把蔣家的事情故意透給他知道…所以,如今的他不過是強弩之末,不了多久了。”拓跋玉慢慢地說道,他約了李未央出來,卻看到對方心不在焉,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中略微蕩過酸澀和失落。他離開一月有餘,可是李未央卻沒有關懷地問他一句是否安好,她關心的,只是整個事情的結果。城內的蕭條,邊境的騷亂,如今都沒法讓他動容,因為他已習慣掌控一切,但是隻要在李未央身邊,周遭的一切都彷彿變得未知。他既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不會又轉變了念頭。

李未央垂下眼睛,捧著手中的熱茶,若有所思地道:“七殿下如今並非是形勢大好,恰恰相反,你的舉動已經引起了皇后、太子等人的注意,所謂樹大招風,你現在的境地反倒是十分的危險。”拓跋玉看著李未央平靜的面容,並沒有為此擔憂,反而舒展了眉頭,他偶爾會慶幸,這樣一個可怕的少女是自己的盟友,但在更多的時候卻是擔心,自己是不是不夠強大,不夠強大到能駕馭她——甚至在無人的深夜,他被噩夢驚醒,忽然自嘲般想著,如果有一天她對他再次產生不滿,會不會就這麼毫不回頭的離他而去?

莫名其妙,患得患失。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好像從認識她的那天起,就一直走著她設計好的路,自己似乎一直在追著她的腳步,每次當他以為自己趕上了,卻再次發現對她本一無所知。

拓跋玉的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讓我收斂嗎?”李未央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縱然你此刻收斂,人家也不會饒恕你,正相反,你越是退讓,他們越是會將你到無路可走。”拓跋玉揚起眉頭看著她,冷笑道:“看來,這事情是不能善了了。”他的言談之中,分明是對皇后和太子起了殺心,而不曾有一絲片刻的容情。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當年的拓跋真私底下招募了不少人,有出眾的死士,有聰慧的辯客,也有善謀的術士,這些人物單拎出來,個個都稱得上人中龍鳳,然而卻都拜倒在他的腳下,聽任他的調遣吩咐,所以他本可以找機會秘密地除掉你。可惜如今這些人都被你暗中清除地差不多了,所以他縱然要殺你,也必須借別人的手,比如皇后,又比如太子,再比如——陛下。”暗中挑動別人來對付自己?拓跋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芒:“我怕他本沒有這樣的本事!”李未央勾起嘴,眼睛裡卻是嘲諷。

李未央很瞭解拓跋真,他和出身卑微的母親相依為命,像乞兒一般遊蕩在宮廷,受人欺負卻又無力報復,沒有希望,沒有夢想。他既非皇帝的獨子,而母親出身又過於卑賤,絕無注意他的可能,不僅如此,很快他連唯一的母愛也已失去。等到了武賢妃身邊,卻偏偏是他的殺母仇人,所以他開始將自己打造得冷酷而堅強。因此,他的心底是沒有愛的。

缺乏愛,對普通人來說只是一己之傷痛,對別人來說沒有危害。可是當這個人做了皇帝,卻完全不同了。李未央現在想來,拓跋真過去的很多舉動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當了皇帝以後,一直將自己的不幸發洩在別人的身上,所有人都必須接受他的不幸,接受他的報復。過去,她曾經很愛很愛他,然而這愛情並不能拯救這個人。因為在拓跋真的心底一直有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害怕有一天有人會奪走他現在所有的一切。他無時無刻不處在這樣的心理危機之中:也許當他某天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落魄的皇子,一無所有,任人欺辱。正是有這樣的恐懼,所以他才不斷地殺人,一直到殺光所有侮辱過他,踐踏過他的人。

而李未央這個被大夫人硬給他的皇子妃,因為出身同樣的卑微,簡直就是在提醒他過去的傷痕,提醒他曾經有過被人看不起的時代,提醒他曾經想求娶李長樂而不得的過去——所以,他心底對她是嫌棄的,憎惡的,不管她做什麼犧牲,都無法抹殺掉他內心的屈辱。即便事情再重來多少次,他的選擇都是一樣的,絕不會放過她。

任何人嘗過了權力的滋味,便再也無法放棄權力。一個已經對皇位覬覦了二十年的人,絕對沒有放棄皇位的可能,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會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以滿足,於是,他會不顧一切地去爭奪,去殺戮。拓跋真如今的確損失了大半的力量,可他這個人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殿下,你和太子之間必有一戰。就算你沒有做皇帝的心,但你已經擁有爭奪皇位的實力,太子想要做皇帝,就必須隨時都作最壞的打算,所以他必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隱藏的敵人。但是對你來說,和他這一戰來得越晚越好。你需要爭取時間,培植壯大自己的實力,但同時,又要保持低調,不至於過早怒他,以防他狗急跳牆。更何況,你的敵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拓跋真。你和太子若是斗的你死我活,真正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便是拓跋真。而且,如今的太子擺明了相信拓跋真的,你若是想要和他們抗爭,唯一的辦法便是想法子分離他們。三方混戰,總比一方躲在背後看著另外兩方鬥爭的好。”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但要壯大自己的力量,就必須派人進入六部,進一步控力量,若有可能,我還要伺機奪取蔣國公的兵權。”拓跋真慢慢地說道。

李未央笑了笑,道:“六部早已有太子和拓跋真的人,你能的進去嗎?”這正是拓跋玉所擔心的,他派進去的人,本沒能掌握到要職,只是被排擠到了邊界的位置,無法打入中心就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這都怪他當初求勝之心不夠強烈,而對方部署地又過於嚴密,現在想要突圍,並不那麼容易。

李未央喝了一口茶,覺那暖意一直蔓延到心頭,才慢慢道:“在皇后和太子把持朝政大局的情況下,要培養自己的嫡系,難度不亞於虎口奪食。既然難度這樣高,不如另起爐灶。在太子和拓跋真兩人勢力不及的地方,想法子佔據一席之地。”

“你說的意思是——”

“我聽說,如今各地都有不少別國的探子,甚至是隱藏的殺手,專挑機會伺機而動,這次蔣家的事情正好是一個好機會,你可以向陛下提議,建立一個秘密的隊伍,專門調查此事,同時將漠北、南疆的勢力在京都連拔起。”拓跋玉一怔:“你是說,如前朝的黃金衛?”前朝皇帝專門設立了一個黃金衛,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皇帝特令其掌管刑獄,賦予巡察緝捕之權,並且下設鎮撫司,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後來到了本朝開國皇帝,覺得黃金衛勢力過大,影響太深,這才將之取締。

“父皇未必會同意。”拓跋玉點明道。

李未央冷笑,看著茶水裡面沉浮不定的葉片,道:“他會同意的,只要你告訴他,這黃金衛再如何厲害,都是控制在陛下手裡。名為對外而設立,然而一旦國內有事,卻能立即掉轉劍鋒,為皇帝而戰,為皇帝而死,於帝王大有好處。”拓跋玉沉思片刻,才點頭道:“的確,如果我這樣說,他最終會答應的,縱然他不答應,我會想法子讓他答應,而且這黃金衛的控制權,還會掌握在我的手裡。”李未央不再多言了,她知道拓跋玉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現在她要做的,只有等待有利的時機。因為她隱隱有一種預,拓跋真不光要除掉拓跋玉,還要殺了她李未央。因為在拓跋真看來,自己已經是擋在他面前的第一大阻礙了。

可是,對方會怎麼做呢?又會從何處先下手呢?這個問題,是李未央一直想要知道的。因為如今的敵對,前世從未發生過,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有幾分勝算了…

但不論如何,若他舉劍,她必戰。

太子府,屋子裡的孃正抱著太子的長子走來走去,孩子的啼哭聲無端地叫人心煩意亂。太子揮了揮手,厲聲道:“還不抱下去!哭得我頭痛!”平裡太子總是和顏悅的,很少這樣高聲斥責,孃嚇了一跳,連忙抱著孩子退下了。

太子頭痛地扶著額,喃喃道:“真是沒一件事順心的。”蔣家滿門皆死,剩下一個蔣華已經形同廢人,而庶妃蔣蘭更是每天以淚洗面,讓他心煩意亂的,這就算了,朝堂上拓跋玉又立下大功,皇帝對他簡直是寵愛到了極點,賜給他將軍銜不說,甚至這三來接連召他進宮,屢屢都避開太子的耳目,不知道究竟商談了些什麼——這都讓太子到不安,極度的不安。

他這樣一想,就把自己寫的奏章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心中思忖:拓跋玉勢力如此之大,很快就會把自己取而代之了!他想到這裡,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將奏章隨手向身後一扔。奏章落在地上,一直默不作聲看著太子的蔣蘭走過來說:“殿下,好好的一本奏章為什麼要扔了,難道它有過失?”

“唉!”太子看看她,又像自言自語道:“你不明白啊!”庶妃蔣蘭的眼睛又紅了,道:“如今您有什麼話都不愛與我說了,可是我做錯了什麼?”不是做錯了,而是一看到你就想起蔣家的倒黴事,氣更加不打一處來!太子搖頭,又是嘆氣,就在這時,一個侍從高聲說道:“殿下,三皇子求見!”太子看了蔣蘭一眼,她立刻明白過來,紅著眼睛退到了一旁的屏風之後,算作迴避。

很快,三皇子走了進來,他身材修長,面容英俊,雙目有神,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憂慮與惆悵,反倒是神奕奕。在他身邊,站著一個身量較為嬌小,全身蒙在披風之中,面龐為黑紗所阻擋的女子。

太子一愣,心道難道拓跋真是給自己獻美人來了?他不由看了那女子一眼,猜想那黑紗之下應該是一張絕的容顏,那披風底下是一副柔美的嬌軀,可是很快他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想,因為庶妃此刻正在屏風後面!再者他也沒有這樣的心情啊!

拓跋真微笑道:“皇兄,怎麼幾不見,面上如此憂慮?”太子嘆了一口氣,示意他坐下,並讓一旁的丫頭倒茶後,才慢慢道:“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問我這些做什麼呢?”拓跋真笑著看了周圍的人一眼,道:“今天我正是為了替皇兄解憂而來,請你屏退左右。”太子向周圍的丫頭看了一眼,並不多言,就揮了揮手,其他人便接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