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大仙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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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到天黑，場院！的人們紋才漸漸散家的心聯，基本上都是倆手捂著椅兜，眉開眼笑。跟撿了個大元寶似的。

實際情況也差不多，兜裡都揣著幾百塊錢，真比元寶還值錢。那時候，袁大頭才幾塊錢一個啊。

整個五星大隊，都被一種歡樂的氣氛籠罩著。農民一年到頭盼啥啊。就盼著能有個好收成。婦女們不用再為油鹽醬醋發愁，能給老老小置辦新衣服；老爺們在孩子張口要買一些小玩意的時候，能牛哄哄地從口袋裡面掏出票子。

不過在歡喜之餘，一些有心人也琢磨:今年遭了雹災，按理說年景不算好，大夥都做好披著麻袋片要飯、張口等著吃救濟糧的打算了。可是沒想到啊，最後一算賬，比往年都強，差哪呢？

自然，幾項變化就開始浮現出來:一個是養雞養鴨，再有就是採摘山貨，按理說，這些都屬於副業。可是偏偏卻蓋過了主業，實在是叫人想不明白。

能不能想明白不要緊，反正大夥都知道一個道理:這些額外的收入。能叫包鼓起來，這才是硬道理。

所以，農閒時節，往雞場和鴨場溜達幫工的人就逐漸多起來。對於能給他們帶幕財富的大山，也越瞅越順眼，就跟自個家的東西一樣，有了一種保護意識。前兩年守著林子，偷摸砍點樹回來劈拌子的，今年一次都沒有發生。

出於保密的考慮，雞場和鴨場都沒敢挪回村裡，就在山上搭了一溜一溜的雞舍鴨架，然後鐵塔叔專門領著幾個人在這輪班看守。

冬天的時候，雞鴨都歇窩，不再下蛋，但是也不能糊它們，每天也必須好好喂，積蓄力，不影響來年生蛋。這玩意跟種地也差不多。你要是糊它。它肯定也糊你。

飼料啥的導師不愁，白菜幫子有都是，用菜刀切碎，絆上草籽或者糠麩啥的，小雞鴨子都願意吃。

不料，有一天早晨起來，鐵塔叔從雞架裡面放小雞，結果發現，這個雞窩裡面的三十多隻小雞被咬死了十多隻，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剩下的也都縮縮在犄角旮旯。耷拉著腦袋，萎靡不振。

鐵塔叔一聲怒吼，把大夥都招呼過來，圍著看了半天，都吵吵是黃皮子乾的。

冬天的時候，山上的黃皮子找食也困難，所以有一些就竄到山下。打起小雞的主意，專門喝雞血。而且最可惡的是，這些黃皮子是連吃帶禍禍。它們的情中有一個病，叫殺過，雖然吃不了那麼多，卻偏偏要咬死一大群。

消息很快傳回到村裡，立亥引起轟動，大夥網得到實惠，這些雞鴨就跟眼珠子似的，誰要是敢動，那就跟他玩命、所以老爺們立刻主張下套子，把這些黃皮子逮住；老孃們則比較信於黃大仙的法力，張羅著偷摸找一個。仙姑，跳跳大神，趕緊送黃大仙回山得了。

只是自從破四舊以來，對這夥人的打擊力度太大，各村的大神二神全都被收拾老實，誰還敢出來接活啊。

田大康放學之後，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嘿嘿一笑:“不用費事了，就給俺和明明就成了“富貴啊，你們兩個小娃子，別被黃皮子給住。”隊長嬸子連忙相攔，老百姓們都認為，因為小孩心智還不成，所以最容易被黃皮子給了魂魄。

“放心吧，指不定誰誰呢！”田大康當初親眼看到黃皮子給明明引路，這才找到馬長戰和小周藏身的山，要是明明願意，能把那兩隻黃皮子領回家。

回到家裡，上炕吃飯，嫵面子滾熱滾熱的，坐那一會就燙股。那時候，農村都不燒爐子，也不燒暖氣。全仗著一鋪大坑來散熱。頂多有老頭老太太再個火盆。

火杭燒的時候熱，但是冬天寒風大，用不了半宿，就把炮子裡面的熱氣沒了，所以到了後半夜，屋子裡面的溫度就開始迅速下降。

再加上那時候房子大多也不嚴實，所以睡覺的時候都凍鼻子，地上放著桶，第二天早晨都能凍實心，你就說多冷吧。

其實在農村，不缺柴火，就算是燒煤也賊便宜，一噸還不到二十塊錢。只不過，老百姓就沒有這個意識。想到在屋裡安一個火爐子。反正家家戶戶都這樣，也就習慣了。

晚飯是熬得酸菜湯，因為今年白菜大豐收，所以家家都朧了不少酸菜。吃的時候，切成細絲，在放點粉條和土豆啥的，熱氣騰騰一大鍋。

趁著熱乎勁，先給地窖裡面的倆人端去一小盆。還真別說，又是鑽樹又是躲菜窖的，這倆人都白淨了不少。

“富貴，沒人來撥山呢？”雖然在這裡面有吃有喝，但是也憋得慌啊。馬長戰真希望早點過關，然後哪怕是上山搭個馬架子住，也好過這樣暗無天啊。

“馬爺爺您彆著急啊，這本書是俺淘來的孫子兵法，沒事您瞧瞧。呵呵，理論修養啥時候都是很重要的嘛。”田大康打了一個哈哈。然後拎著桶登上梯子。沒法子。這兩個人的大小便，也都得在菜窖裡面解決。

快要頭的時候，就聽到當院有人說話:“大娘，我又來看您啦，冬天了，這身子骨可好啊？”一聽這聲音，田大康嚇得差點從梯子上掉下來，因為它的主人，正是徐團長“哎呦，明明小臉蛋又長啦富貴呢”徐團長朗的聲音又傳過來。

田大康當時就冒冷汗了，這要是被徐團長看出苗頭，那就壞嘍，當兵的，眼睛都比較厲害啊。

忽然，手上一輕，桶已經被馬長戰接過去，另外一隻手還遞過來一個大蘿蔔。田大康心領袖會，抱著大蘿蔔爬出菜窖，正好看到李慌里慌張的目光投過來，連帶著的，還有徐團長鋒芒內斂的眼神。

“徐叔叔來了，正好要開飯了。給你拌個蘿蔔絲，撒點白糖澆點醋，那才叫口呢”田大康笑呵呵地上去，親親熱熱地把腦袋扎到徐團長懷裡。

徐團長不疑有他，也就樂呵呵的進著了，關上門，田大康暗叫一聲:“好險啊”把徐團長硬拉到炮上，又添了兩副碗筷，給他和李大國盛上酸菜湯。沒法子，徐團長只好象徵地吃了兩口:“大娘，”二在村外等著呢，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要不是為了來所”必老。我們就從林場那邊下山了田大康暗叫一聲厲害:解放軍真是神兵天降啊，蔫吧唧的就已經按完山了。不過，馬長戰好像還是棋高一著，早就算準。

最後，給徐團長帶去一大串子山蘑茲。他也就領著李大國匆匆離去。徐團長並不知道，他和逃犯曾經在這裡近距離接觸，近到只有十米。

送走了他們，李一個勁用手撫著口，嘴裡一個勁叨咕:“還好沒餡啊。

等吃過晚飯，天也黑了，田大康就跟明明出屋，帶上黑妞往雞場而去。網出村子，就看到一道黑影竄上明明的肩膀，嶽是團出去野了一天趕回來，當然也就跟著去了。

打著手電筒，一路來到雞場，這裡已經用土坯壘起了兩間房，屋裡人還不少，吳大帥正在那擺夾子呢。

不過這玩意對黃鼠狼沒啥威脅，它們鬼著呢，除非用那種不已察覺的套子，否則本就抓不住。之所以還用夾子。也會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給黃鼠狼故佈疑陣，它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夾子上，也就更容易忽視套子。

田大康生在林子邊，當然也明白這些道道，於是對吳大帥道:“估計是上兩天解放軍二次搜山，把讓上的野牲口都驚動了，所以黃鼠狼才跑到這邊來打食。平時，這玩意主要是吃耗子，也算是林子裡面的有功之臣，打死白瞎了“咱們的小雞叫它咬死更白瞎”鐵塔叔在那磨刀子呢，估計套住黃皮子之後，要親手錄皮，方解心頭之恨。

“呵呵，這事可以和平解決，我們的宗旨還是治病救人嘛，不能一子把人打死。”田大康閒著沒事，就跟他們閒扯淡。

“富貴你長本事了，要是能把黃鼠狼改造好了，不再偷雞，那不就是跟狗改了吃屎一樣嗎大夥當然以為他是胡說八道。

正在這吵吵呢，就看到幾個婦女推門進屋，為首的是田二，另外還有一今生面孔的婦女，臉蠟黃。眉有點往下耷拉，在他身後。還跟著一箇中年男子，裹著羊皮襖，賊眉鼠眼的。

“白大仙姑？。幾個老爺們都認識這個女的，是公社有名的大神，跟那個男的是兩口子，是給她幫襯的二神。

農村跳大神的多是兩個人，一個是大神，多是女，能夠請神，神靈附體之後，哆裡哆嗦，神神叨叨；不過神仙不能直接跟凡人對話，所以必須有一箇中間人負責聯絡，這個就是二神。

二神都有一套請神的傢什，主要是一鼓一鈴，一邊敲一邊唱，哼哼呀呀，一套一套的，還招人聽。小娃子最願意看這個。

“二，你咋還搞這個呢！”鐵塔叔不信這一套，而且白大仙姑兩口子經常上臺挨批，被造反派鬥得要死要活，也沒看見有什麼神明來解救他們，想不到還有膽子來跳神，難道這玩意也上癮？

田二一瞪眼:“鐵塔你別瞎白話，仙姑說啥也不肯來，要不是跟俺家沾親帶故，人家才不管呢，現在上面管得嚴。”

“二啊，您真是一。鐵塔叔也不知道說啥是好，這地方對外人是保密的啊。雖說今天上午有解放軍過來撥了一遍，可是搜完了就走人，人家主要是抓逃犯，不管割尾巴的事。但是叫白大仙姑兩口子知道那就不一樣了，都是一個公社住著，她要是給供出去可怎麼辦？

“二嬸子，咱們抓緊時間吧“俺們兩口子來這，那可是冒著多大風險啊！”二神嘴裡催促起來，不外乎是想多爭取點報“放心吧，真要是把黃大仙送走，肯定虧不了你。二早就跟他講好了價錢五塊錢。在當時來說，出場費就不低了。

田大康心裡也是暗暗埋怨，從安全角度出發，這事做愕實在有點荒唐。於是轉轉眼珠，跟明明嘀咕兩下。明明也就偷摸遛出屋去，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神二神身上，也沒人留意。

“今天請神就不用鼓了一”二神嘴裡說著，然後就開始用手指頭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起來，其實，他的鼓早就被造反派當成作案工具給沒收了。

大神則點了三香，在一個飯碗裡面，然後就盤腿往炕上一坐，大眼皮一耷拉，跟入定似的。

“哎落西山吶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哎咳哎咳呀，喜鵲老鳩森林奔，家雀撲蛾奔房簷，五爪的金龍歸北海，千年王八回沙灘一”二神開唱了，嗓子有點啞，不過還有韻味，要是沒啥事聽著解悶還算湊合，不過放在這種場合，還真是透著股子詭異。

只不過，或許真是被鬥怕了，二神在唱詞的時候，都壓低嗓門，還不時賊溜溜地往窗外瞄兩眼。

“叫老鄉聽衷腸，或是胡，或是黃，或是鬼來或是長，或是哪吃三太子，或是託塔李天王。田大康聽他一路唱下去，主要是請神，而且一請一大幫，唸叨最多的就是什麼胡三公子，黃天霸之類的胡黃二仙。

然後就把請神的過程一一道來。唱得還真夠詳細，從老仙出，下山。一路怎麼走，最後到進屋，足足唱了有半個小時。

還真別說，田二他們都聽的身上直起雞皮疙瘩，老老實實站在那不敢亂動，大氣都不敢，估計是被二神描述的那些場景和神仙給鎮。

猛然間，就看到炕上的黃臉婆忽然哆嗦起來，而且越哆嗦越厲害，頭髮散亂，股顛起老高。尤其是哆嗦得這個勻稱勁，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練出來的。

“下神啦”一般這樣都是神靈開始附體，而且各種神靈的特徵也各不相同。

過了一會，大神也唱起來，只不過有點聽不大清楚，二神就在一邊當起了翻澤，說請下來的是黃大仙。因為這些雞鴨打擾了大仙修煉，所以才降下懲罰云云正鬧得來勁呢，忽然吱呀一聲，屋門大開。大夥本來都緊張，所以嚇了一跳，一起吧目光投到門口，然後田二就驚呼一聲:“哎呀媽呀，大仙真來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