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七章律令·審判·絕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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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是多久？一彈指既是六十個剎那，一個剎那只有七十五分之一秒。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一個剎那只是一個約數，用來形容時間極短。但對於修真者來說，他們的反應速度足夠用剎那來計時。

就在這一個剎那間，秦歌出手，愛麗絲轉身。只是在這一個剎那之後，秦歌臉上興奮的笑容剛剛綻放就僵在了臉上，連準備好的後手也無法用出來。

雖然丁一說過這兩個外國女孩也是他的娘子，可是秦歌可不認為這是真的。因此，他不認為丁一會為這個女孩失去理智。但是，在這一個剎那之後，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對唐棠發動再一次突襲。

唐棠，終究也是大乘期修真者。在正面對抗中，一個大乘期想秒殺另一個大乘期的可能很低，功法的差距因為境界的關係已經不大，唯有極品法寶和偷襲才能有望成功。

就在這一個剎那之後，丁一含怒出手了。他甚至不再理會數千米外媧皇宮的人仍在持續的進攻，把全部靈力用在了秦歌身上。連續七個空間斷，連續四個空間寂滅，把他已經消耗近半的靈力徹底消耗乾淨。

就在愛麗絲轉身為唐棠擋下那一擊的時候，丁一突然覺到了心痛，從未有過的心痛。捨身赴死只為誰？丁一知道愛麗絲不是為了唐棠。

而是為了他。

因為他是她心愛的人，因為她是他心愛的人。她不願意看到他傷心，所以選擇了轉身，捨身赴死。

這讓丁一到痛徹心扉。

然而，丁一也無法秒殺秦歌，就如同秦歌在正面對抗中無法秒殺唐棠一樣。雖然丁一的空間法術比較獨特，殺傷力也極大，但秦歌修煉的卻是能夠穿梭空間的九幽訣，而且還修煉到了大乘境界，對空間規則並不陌生。因此，丁一的七次空間斷和四次空間寂滅只是讓秦歌沒能及時逃離他們周圍十米的距離，卻沒能讓他也像秦子峰那樣蒸發掉。

面對這樣一場變故，青蓮居士和翽羽都沒有出手，愛麗絲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唐家的人出手了，他們自然明白秦歌的目標是誰。面對在被丁一斷了的空間中仍在閃躲騰挪的秦歌，唐家的人出手就是大片的範圍法術，讓秦歌不得不在對抗丁一的空間法術的同時還要躲閃唐家人的攻擊。

就連丁一也不得不承認，九幽訣的速度確實天下無雙，其穿梭空間的能力確實恐怖。唐家數十人兩波攻擊下來，居然沒能幹掉秦歌，只是讓他受了一點傷。

唐家的人也是頗無奈，連範圍法術都很難命中，這速度豈是人間界應該有的嗎？還好這秦歌速度雖然極快但攻擊略顯不足，若他再有了青蓮居士的攻擊手段，那修真界真的要以他為尊了。

但是，將九幽訣修煉至了大成的秦歌，最終還是死了，形神俱滅。

他與丁一等人的對抗已經漸漸處在下風，穿梭空間也是需要消耗靈力的，而卜伊娜則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稻草。

面對姐姐遭遇的變故，卜伊娜愣了，呆了，傻了。然而，楞過，呆過，傻過之後，她比丁一還要憤怒。憤怒的她高高舉起了漆黑的權杖，並沒有唱大段的咒語，只是吐出了幾個音符，大家還是聽不懂那幾個音符，但卻明白了它們的意思。

這個法術，居然可以滲透靈魂！

這幾個音符，自然是卜伊娜釋放的法術的名字。

律令·審判·絕滅。

在審判兩個字的音符出現後，漆黑的權杖上出一道若手指的光線，如同光制導一般準確命中了秦歌。而在絕滅兩個字的音符出現後，那道光線迅速覆蓋了秦歌的全身。

然後，所有人，包括數千米之外的人，都聽到了秦歌淒厲的慘叫聲。一個修真者，就算被萬劍訣打成篩子也未必會如此慘叫，讓人不寒而慄。

然後，不停在被丁一斷的空間範圍內快速移動的秦歌停了下來，彷彿那漆黑的光是一道能夠錮他的牢籠。

再然後，唐家數位大乘期數十位渡劫期修真者的法術悉數擊中了秦歌，包括唐棠的法術。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丁一那樣極品的防禦法寶，又不擅長防禦法術，所依賴的速度優勢又沒了，一個大乘期如何面對數個大乘期的全力攻擊而不死不傷？

答案是沒有答案。

更何況，在數個大乘期之外，還有卜伊娜這個傳承了伊甸園父神的西方修行者。她的那個法術，簡直就是秦歌這個速度型選手的剋星。連大乘期修真者都難以命中的秦歌，居然被她輕鬆命中，而且那漆黑的光顯然不止是一道光，從秦歌的慘叫聲就能聽得出來，那道光帶給他了巨大的痛苦。

“那是產生自靈魂的痛苦，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得住。”這是事後卜伊娜給丁一等人的解答。

於是，秦歌死了。

死在了群毆之下。

這是一種比較憋屈的死法，原本他可以逃走的，可惜先有丁一的空間斷，後有卜伊娜的律令·審判，剝去了他速度的外衣，註定了他的悲劇。

修行者就是這樣。你的實力再強大，也難保不會遇到正好剋制你的人，相生相剋本來就是修煉的真諦，一著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因此，就算是在洪荒，那些聖人之間也不會貿然挑起爭鬥，挑起爭鬥的強者都沒什麼好下場，比如十二祖巫和妖族大尊。

當然，如果秦歌已經具備了中階仙人的實力，唐家的這些修真者和卜伊娜聯手也未必能夠幹掉他，境界的差距會帶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但是很不幸，秦歌也只是一個大乘期修真者。藉助九幽訣他具備修真界巔峰的實力，但仍然還是一個大乘期修真者。在這一點上，他還比不過丁一和唐棠。仙靈之體，那可是仙人的標誌。

從秦歌擊中愛麗絲，到丁一連續十一個空間法術，再到唐家人出手，最後到卜伊娜出手，全部過程不過三秒鐘。當秦歌死了的時候，愛麗絲頭上的王冠才剛剛落地。

媧皇宮和丁一等人的戰鬥持續了十幾分鍾都沒有任何結果，秦歌出現了不過三秒鐘，雙方就各死一人，這個結局就連媧皇宮的人都呆了，一時竟然忘記了攻擊。

“卜伊娜，對不起。”看著卜伊娜在秦歌死掉後不悲不喜站在那裡看著姐姐的王冠，唐棠眼淚立即就下來了。她與愛麗絲和卜伊娜好，其實利用的成分居多，自己沒有獻出真心，卻沒想到愛麗絲能夠為她而死，這讓她到自責與內疚。

“唐棠姐姐，這不怪你。”卜伊娜終於說話了，接著又道:“我要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姐姐復生，你們能保護一下我嗎？”

“復生？真的？愛麗絲能夠活過來？”唐棠動地道。

“我們是雙生姐妹，我們有著同樣的血脈。父神的傳承裡有關於復生的記載，但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可是，我必須試一試。”卜伊娜道。

聽到這裡，丁一迅速拿出了當年去歐羅巴破壞地獄之門時準備的生命之水收掉，又召喚出生死藤迅速反哺靈力給他。片刻時間，生死藤的身體縮小了一大截，而丁一的本命紫槐上重新出現了四萬多片葉子。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差不多了。

做完這些後，丁一又祭出了戊己杏黃旗和素雲界旗，與先前祭出來的青蓮寶旗一道成三角之勢把卜伊娜圍在了中間，然後沉聲道:“卜伊娜，你只管施法，剛才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

“謝謝相公！請相公不要自責，這不是相公的錯，也不是唐棠姐姐的錯。”卜伊娜道。

丁一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這對姐妹倆，對自己簡直好的過頭了，這種無私的愛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啊。除了混沌氣息的緣故，他實在想不出是什麼理由讓姐妹倆如此愛他。唐棠也是動的一塌糊塗，眼裡泛淚看著卜伊娜舉起了權杖。

同樣是聽不懂的音符，周圍的人同樣能夠領悟其中的意思，卜伊娜唱的咒語並不長以父之名，以血為引，以光與暗永恆的存在，我的姐妹，復生吧！

在最後一個音符出來後，卜伊娜似乎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噗的一聲噴出一大片血霧，覆蓋了剛才愛麗絲擋在唐棠身前的地方。然後，那漆黑的權杖上出絲絲黑的光芒，這些光芒很快覆蓋在了那片血霧上面。就在黑的光芒和紅的血霧接觸的一瞬間，劇變產生了。眾人眼前不再有紅的血霧和黑的光芒，而是變成了大片大片潔白的光輝。

在潔白的光輝中，地上的王冠緩緩升起，並緩緩旋轉著，上面二十四顆珠子也散發出潔白的光輝，與天地間撒播下的潔白光輝漸漸融合在一起。王冠上升到了離地面一米七五左右的高度後停了下來繼續旋轉著，這個高度正是愛麗絲的身高。

潔白的光輝越來越濃郁，開始有渺渺之音從光輝中傳出來，非常像歐羅巴神聖教廷的聖歌。整整十分鐘後，潔白的光輝中凝聚出了一個淡淡的影子，看上去正是愛麗絲的體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