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芳蹤難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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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羽道:“我想起來了,莫不是他們走岔路,到別的地方去了,並未走到桐廬這條官道,且把店家找來,再仔細問問。”張勝立刻叫來了店家。
店家想了想,道:“從杭州出發,先過富陽縣,再到桐廬。各位經過富陽了麼?”古山紫問:“富陽離杭州多少裡?”
“六十來裡,不遠。”蘇晨道:“經過的,只是我們沿城邊而過,並未入城。”店家道:“從富陽出來,有岔路可通臨安縣,從臨安可通皖境。”丁羽道:“我們與友人走岔了路,這一說便明白了,多謝多謝!”送走店家,七人又計議了一番。
桐廬縣會不會有他們的蹤跡?
人分兩撥,古山紫四衛土回原路,向臨安迸發。蘇晨丁羽再往前走。桐廬縣若查不到他們的蹤跡,立即返回追趕古山紫。
分手後,騎上馬,分道揚鐮。
古山紫和四衛士策馬飛奔,一個時辰後,找到了岔路口。
岔路窄小,通向丘陵,原先路過時,急急趕路,並未注意,讓它從眼皮底下滑了過去。
兩個時辰不到,五人進了臨安縣。
其實,從杭州到臨安縣不出百里,另有一條大道通行。他們從富陽出來的小路折向臨安,路既難走,也多費了時間。
四護衛悉江湖門道,在一進縣城的街上,找了家小酒館坐下。
正是中午吃飯時刻,但小店客人不多。店家一看五人穿著,便知有筆好買賣要做。
“店家,撿你們拿手的菜送來,擺滿一桌就可。”史豹吩咐。
這樣的客人,小店從未見過,店家高興得親自抹桌擺碗碟。
“店家,打聽點事,若說得準,奉送五兩銀子!”
“啊喲,大爺是財神,小的知無不言,不知大爺打聽什麼事?”
“昨天從你們這兒路過了些什麼人?”
“啊,這…大爺,從早到晚…”
“這麼說吧,也就是中午上下一個時辰,可有一班穿著不俗的爺們經過。”
“喲,這一說小的就明白啦!有有有…”
“慢,你說得越詳細越好。”
“是,大爺,小的慢慢說。昨就是大爺說的這個時候,有五位闊綽的大爺,嘿,還帶著兵刃,一個個相貌威嚴,小的敢說,這五位爺不是江湖豪客,就是衙門捕爺,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匆匆從此經過。小的本未注意,但要不了多會,五位爺臺又從城中返回,後面還跟著三輛馬車,出城去了。盞茶時分,他們又迴轉進城。馬車去時車簾掀起,空無一人,回來時車簾放下,遮得嚴實,大約是乘坐了人。小的想,真怪,從此門出來,是條通官道的小路,這幾位爺從何處來,又接什麼人乘坐馬車呢?小的心裡雖這般想,可哪裡敢說出嘴來。這年頭兒,少管閒事為妙,要不是見大爺為人好,小的任什麼也不會溢的!”店家嚕嗦雖然嚕嗦,消息卻管用。
“那五位爺什,穿的什麼衣服?”店家又描繪了一爵,這五人中,有一人極象司空冕。他隨時都穿粉紅衣服。
史豹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兩,遞給店家:“多謝!”店家高興已極,千謝萬謝,張羅菜餚去了,不一會便抬上了幾個拼盤冷萊,安置下酒。
五人邊吃邊議,想出了辦法。
史豹趁店家上菜時,請他滿飲一杯。店家高興得臉也紅了。受到闊大爺的敬重,自身的份量也加重了些,人總是不願被人別輕賤的。
史豹道:“店家,城裡的人都悉麼?”店家道:“不瞞大爺,富陽縣城中人口不滿一萬,街面做生意的,大都悉,大爺是要找人還是要找地方?”
“就說剛才那五位爺臺吧,店家能打聽到他們的去向麼?”店家道:“這事兒包在小的身上,請各位爺稍待,小的去去就來!”說完,在灶臺上吩咐一聲,一溜煙走了。
孫龍道:“此人頗為明,也不問我們為何打聽。”尤駿道:“長年開店,三教九的人物都見過,還不學得乖巧?”張勝道:“須防他騙了我們。”史豹道:“他有店在此,敢麼?”古山紫道:“不好,這夥人返回杭州去了。那麼夏姑娘他們很可能就在馬車裡。”四衛士一想,這話有道理,一時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只悶頭吃喝。
古山紫手上筷子未放下,但也不去夾菜,只把兩眼瞪著酒杯發呆。
四人知他難過,也不敢勸他。
又過了一會,店家興沖沖回來了。
史豹讓他搬來個凳子坐下,要他慢慢說。
店家道:“大爺,小的到城中間十字大街開面館的牛二那裡問了問,又到東門開酒樓的王四爺那裡打聽,他們說的都一樣。那五位爺臺和三輛馬車並未在城中停留,直接從東門出去了,大約到杭州去了呢。”古山紫所料不差。
打發開店家,眾人匆忙吃畢,重賞店家。
臨走,史豹又待給店家,下午或明有兩位爺,什麼裝束,什麼年齡,一位姓丁一位姓蘇,如果從店前經過,要他傳個話給他們,請兩位爺到杭州西門“賓”旅舍會面。
從富陽到杭州,六十來裡。五人策馬上路,一個時辰便到。
五人住進賓旅舍,要了二進院子的上房,開了三間,佔了樓上一排耳房。
放下包裹,決定分頭在城中轉悠,在都指揮衙門一帶會合。
晚上,五人在山紫房裡悶坐,半晌無語。
一個下午也沒見到東廠鷹爪的影子,偌大個杭州城,又到哪兒去找?
過了一陣,古山紫道:“夜間到都指揮使衙門一探,鷹爪們不是住在那裡嗎?”史豹道:“我陪你去。”山紫搖頭:“人去多反而不便,你們就等我的消息吧。”四更天他從衙門返回,一無所獲。四衛士點著燈候他,一個也沒睡。古山紫躺在上,心如火燒。一盞孤燈,熒熒相映。
正是“誰家獨夜愁燈影,何處空樓思月明。”一個“愁”字,困住了他。
他不敢往深處想,紫菊等人會遭到什麼厄運?他千遍萬遍地在心中勸自己,駱天傑等人武功高強,又有江湖歷練,合九人之力,豈是輕易被人治得住的?
衙門裡既然沒有他們,他們會到什麼地方去呢?
他怕自己問自己,只要一問,他怕自己的寬之詞就十分靠不住。
他知道,他們一定出事了。落在東廠鷹爪們的手裡,能有好結果麼?也許,他們已…
他趕緊控制紛亂的思緒,拼命在心裡對自己喊:不會、不會的!你想到哪兒去了?該死!師傅常常告誡要有定力,你的定力到哪兒去了?!
乾脆翻身坐起,運功坐禪。澄心靜慮,好半天他才做到物我兩忘。
運功醒來,天早大亮,已是上三竿。
隔壁室中史豹等人在講話,其中夾雜著丁羽、蘇晨的聲音,他連忙下了,過來與二人相見。兩人到了桐廬,一無所獲,連夜趕回。今早進了富陽,經店家指點,馬不停蹄到杭州。
丁羽道:“若店家所說是真,那麼這馬車裡就該是嫂夫人他們了。依此判斷,恐怕鄒大人已被殺,嫂夫人他們被制住。要不,能到哪兒去呢?所以,人還在城中,再設法尋找。”丁羽的話,正是大家所想的,只不過一直沒有說出口而已。
至於找人,自然是要找的,可又到哪裡去找呢?
這句話誰也沒有說出口,它太令人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