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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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彥峰透過玻璃門望進店裡,試圖找尋悉的身影,看了一會,仍舊只有溫仲堯,還有一個年輕男孩穿梭的身影。那個人…故意躲著他吧?苦笑一下,反身朝外頭走,經過庭園,走出大門時,他愣住。
“呂法官,好巧,你來吃飯嗎?”章孟藜正要踏進蔬園,玻璃門外對話的身影讓她頓步,與自家老闆就靜立在這,等著。
呂彥峰抬臉,看見她時,眼神微微閃爍,目光再望向她身後的男人,只輕點頭。周師頤沉靜回視,噙著淡笑。
“你們也來吃飯?”稍長的沉默後,呂彥峰低聲問。
“對。你吃飽了嗎?要不要一起?”今天又輪外勤,早上只相驗一件獨居老人被發現在家中死亡的案件。
呂彥峰淡笑。
“我吃過了,你們吃就好。”他頷首離開。
“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人有點怪?”章孟藜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
“哪裡怪?”他試探地問。
她想了一會,搖頭。
“要我說,還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怪的。他整個人似乎透著一種死沉,你不覺得嗎?”是怪,很怪,尤其那天中午他聽見許朝翔這名字時的反應…周師頤若有所思地看了那道背影一眼,未作評論。
“周檢。”她碰碰他手臂,細聲道:“剛剛他和餐廳老闆的對話,你有沒有聽見?老闆的臉很不好看,呂法官也是,一臉蒼白。”隔著一個庭院,僅能聽見模糊語聲。
“太遠了,聽不清楚。”他應了聲,心裡只想著,等等讓蘇隊長送一份畢業紀念冊過來。
進入蔬園,一個應是服務生的年輕男子站在櫃檯內,正為客人結帳。
“你好,我早上有電話預約,兩位。”章孟藜微笑告知。
“電話預約…”男子翻著貼在桌緣上的便利貼,疑惑問:“小姐貴姓?”
“章,文章的章。早上打電話過來時,是一位姓陳的小姐接的。”男子轉首往廚房內揚聲喊:“陳葳,你早上有接到預約電話嗎?”周師頤一愣,目光挪向廚房出口,上次遇過的年輕女孩走了出來,她兩手在圍裙上抹著。
“有啊,怎麼了?”這女孩就是那夜那對兄妹口中討論的人?所以,不是哥哥喜歡男人,是妹妹喜歡女人?那麼,呂彥峰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晚他明明還聽見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似乎是叫什麼山的?這對兄妹的情會不會太複雜?
“我沒找到單子。”年輕男子仍翻著便利貼。
“啊!”陳葳輕聲嚷嚷:“我好像忘記寫了,不過…”看看座位,說:“還好還有位子。”陳葳端著歉疚的笑容,說:“章小姐嗎?不好意思,我忘了留你指定的位子給你,你要等,還是坐其它位子?”
“其它位子啊…”她看了看用餐區。
“我還不知道你有指定位子。”周師頤同樣看看用餐區,問:“你有特別想坐的位子?”
“也不是,說好了請你一頓,算是跟你賠罪,所以我希望坐在可以讓你方便拿到菜的地方,這樣好像比較有誠意。”他笑一下。
“無所謂,方便就好。”兩人才向陳葳點完湯底,溫雅琦從裡頭走出,為鄰座幾位客人加湯,看見他們,熱情招呼:“嗨,兩位今天比較早,中午就來了。”抓了抹布,在櫃檯上隨意擦著。
“我們工作關係,白天都很忙,幾乎不大有時間出來吃飯,通常都是到員工餐廳吃,有時叫便當進辦公室。晚上也是常常忙到很晚,所以前兩次過來時都差點過了你們點餐時間呢!對了!”章孟藜笑咪咪地說:“剛剛遇到你男朋友,你們情這麼好,他中午還來這裡用餐啊?”
“我男朋友?”溫雅琦一怔,尚未能反應過來。
“呂法官啊,剛剛在門口,才跟他擦身。”溫雅琦靜了幾秒,看看裡頭,才回首問她:“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坐在椅上的章孟藜單手撐下巴,微仰臉看著上方那張美臉。
“上次在夜市看到,你跟他在買那家很有名的烤,我們那時正好在對面吃東西,本來想跟你打招呼,我老闆怕打擾你們約會。”溫雅琦聽了聽,微笑問:“覺你們工作很忙,可以透是做什麼的嗎?”周師頤掌心貼上身側下屬的,掀說話,卻先聽她應聲:“我們坐辦公室的,公司就在附近,他是我老闆。我們服務的客人有時因為個人因素,來找我們服務的時間不一,所以我們時常很晚下班,但客人至上,我們也不能限定客人的時間。你們這工作也是這樣吧?”
“是啊,有時候已經過了點餐時間,但客人還是會上門,其實也不好意思拒絕。”溫雅琦笑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男友是法官?你認識?”
“喔。”她恍悟的表情。
“也不算認識,就是有時中午休息時間出來吃飯時遇過幾次,有店家的老闆娘跟我們說他是法官;然後剛好一次我們在麵店遇上,他沒位子坐了,跟我們同桌,有聊了幾句,才知道他姓呂。”
“原來是這樣。”溫雅琦垂眼,抹著桌面。
“你跟你男朋友情真好。”章孟藜一臉欣羨。
“你們一定是熱戀期吧?”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熱戀期或不熱戀期,每次在一起都很開心才是我想要的情。”溫雅琦說完,道:“我進去忙了,你們慢用。”
“說謊說得這麼面不改,我真是小看了你。”周師頤低聲說。
她側首看他,放輕音量:“我哪有說謊?”他挑挑眉。
“坐辦公室的、服務客人、客人至上,嗯?”實在意外,還以為她會毫無防備將兩人的工作告知,她卻巧妙地以這種方式解釋。
“本來就是。我們難道不是坐辦公室的?每天難道不是都在為犯嫌服務?”看看另一側,確定鄰座客人未留意這邊,周師頤才低聲問:“為什麼這樣告訴她?!”
“她有點奇怪。”她微微朝他靠近,幾乎以氣音回應他。
“應該說,我先是覺得呂法官奇怪,剛剛本來是想問問她呂法官的個什麼的,可是她的反應讓我突然覺得…”她聳肩,困惑地說:“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你那樣說,就不怕她去問呂彥峰,戳破你的話?”
“她不知道我們身分啊,就算她去問,呂法官也猜不到我們這裡吧?”他點點頭,目光裡有讚賞。
“說說你覺得呂彥峰奇怪的地方。”他近似耳語,側著臉,在她耳邊說話。
“上次在員工餐廳時,他聽到許朝翔這個名字,臉有一點不一樣;他不是還掉了筷子嗎?這表示他情緒有些波動。”
“原來你也有注意到。”他淡淡笑著,眼睛爍著輝芒,似點點星光。
“他掉筷子的反應太奇詭。那時候我沒聯想到什麼,是剛剛和老闆妹妹提呂法官時,她表情讓我想起那天呂法官聽到我說我認識他女友時的表情,給我覺…他們好像和一般情侶不大一樣。通常聽到情人的名字,不是會很開心嗎?但呂法官他女友的反應很…看上去是鎮定的,但好像有些防備…”她忽然握住他手心,神情認真,“我跟你說,我發現呂法官他女友的表情雖然很平靜,可是她的動作不一樣。她本來在擦著櫃檯,像是閒聊的姿態,可是我一說起她男朋友,甚至提了呂法官時,她動作停止了;我看過一本分析人的謊言行為的書,裡面就有提到這個。書裡說,動作停止或變小,就是在掩飾或是在說謊,因為他們下意識中會覺得自己動作太大的話,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我有注意到她後來只握著抹布,站在那跟我說話。另外,她語氣變得比較沉靜,本來還聽得見她有些語音是加強的,或上揚的,不過提到男朋友和呂法官這兩個關鍵詞,她的語氣很平,不像戀愛會有的情況。”她手很暖,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很舒服;她像是沒察覺自己舉止,一逕認真說著,他微微揚笑,盯著她可愛的臉。
見他直盯自己瞧,章孟藜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猜的,不知道對不對,就是一種覺。因為呂法官對許朝翔特別有反應,而那兩件命案跟許朝翔也沒排除關係,所以我覺得說話還是小心點…你笑什麼?”
“沒有,只是在想,戀愛的人,應該都怎麼說話?”她出一個懊惱的表情。
“我也不確定,我沒戀愛過,不過我看我一些同學說起自己的男友或女友時,表情都是溫柔甜的,口氣和眼神也會特別不同。”周師頤只是無聲笑,想著,那她對她家人提起他時,是何表情語氣?
“欸,你到底在笑什麼?”一副暗的樣子,他遇上什麼好事了?
他眨了下眼,表情平靜。
“我是不好意思,因為你抓著我的手不放。”
“…”她驚詫,鬆了他手,轉開目光,低著臉說:“我去拿青菜。”他只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她的話。是,呂彥峰的女友談起自己男友,為什麼沒給人一種戀愛中的覺?
難道她心裡真心喜愛的是那個姓陳的女孩,而非呂彥峰?
但這又與他何關?他比較想了解的是——呂彥峰和許朝翔究竟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