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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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夏嘆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來,只覺得事事煩憂,揮之不去。
午飯梅伊沒有起吃。
他體溫沒有燒上去,卻也一直降不下來。只是昏睡不醒,米夏叫了他幾次,他連回應也沒有。米夏終於覺出不對。
她從箱子底下數出錢來,給他套好了衣服,抱著他出門去看醫生。
正是下午最安靜的時候,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只路旁矮牆上垂下鮮紅滴的玫瑰花來。明麗得耀眼。
天很熱,梅伊身上發燙,而米夏手指發涼。
她把梅伊往上託了託,有那麼一陣子她站在街道拐角,甚至分不出南北來。
她真心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醫術,可是除此之外她還能向什麼求助呢?她已經孤身一人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了八年。。巡法局的人一直在搜查安東尼的屋子。
朱利安諾確信裡面不會有什麼東西。可是當巡法局的驗屍官抱著羅盤從那屋子裡走出來時,他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他知雷蒙德小隊裡的每一個成員,自然知道他們的驗屍官曾經是一名鍊金師。從小接受正統的教會教育,朱利安諾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對鍊金術諱莫如深。這也造成了他對鍊金術的無知。對他而言,鍊金術和比惡魔學同樣神秘的東西。尤其在黎
留告訴他,巴比倫人曾經用鍊金術封印了萬魔之王之後。
他未必掌握著超越雷蒙德認知的力量,但雷蒙德顯然有不在他掌握之中的知識。
比雷斯的到來令他的自信加倍膨脹,可事實證明比雷斯並不如他所願的被驅使。朱利安諾不得不再度思考,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他忽視了。
已經臨近午飯十分,也許他該讓僕人趁著送飯的當口去打探一下雷蒙德的進展。朱利安諾想。
他搖了搖桌子上的鈴。僕人推門進來的時候,越過窗子,他與雷的視線遠遠的匯了。
那冰藍的眼睛過於通透,隔這麼遠朱利安諾甚至不確定雷一定是在看他,卻恍然覺得被他
察了一般寒冷。
這個瞬間裡朱利安諾在腦海中將一切都梳理了一遍。在最後一刻他想到了那個麵包師。她的遇襲在他的計劃之外,是伊萬的擅自行動。如果說他的安排裡有什麼漏,那麼勢必出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話又說回來,一個瘦弱的東方女人能從伊萬手中逃脫,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在意的事。
會不會是雷蒙德安排了這件事?朱利安諾忍不住這麼思索——她的手上究竟握了怎樣的牌。
僕人還在等候朱利安諾的吩咐,可是他已經改了主意。
那惡魔自由的來去,朱利安諾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他。但顯然這一回他的運氣很好。
他走進月桂廳的時候比雷斯正坐在細木雕花的高臺上。可以舉辦千人舞會的大廳裡就只有他一個人,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照進來。光亮如鏡的地面上倒影著黃金鏤花裝飾的石柱和穹頂上垂下來的水晶燈。
令人眼花繚亂的奢華里惡魔漫不經心的撥著他的魯特琴,身旁畫架還放著他的畫。黑與白的底稿上,就只有女人的紅裙子在烈火中奪目的飛揚。
朱利安諾走上前的時候,惡魔問:“想不想跳舞?”朱利安諾回答:“暫時不想。”
“那還真可惜。”惡魔懶洋洋的笑著,“你該多跳舞。做壞事不需要這麼勤勉。”
“你這麼說可真讓我傷心。”朱利安諾笑道,“我只是想要活得輕鬆一些罷了。”
“是啊,誰不想呢?”惡魔撥著琴絃,“說吧,想要我幫你做什麼?除掉那個礙眼的檢察官嗎?”
“不,不用。我可支付不起這麼高的代價。”朱利安諾笑著搖頭。
他曾經有比任何人都想要的東西,也因此他比誰都更懂得忍耐和等待。他想看雷蒙德慘敗落魄的模樣,想看這男人被奪走所有的理智和驕傲,徹底墮落的模樣,殺死他反而不會讓朱利安諾到愉快。
“可以給你算便宜點。”惡魔引誘道,“總是這麼閒著,我也會覺得無聊。”朱利安諾笑而不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的朋友。不必讓自己閒著。”他向惡魔遞上紅酒,看他優雅而毫無防備的品嚐,想象他啜飲人類的鮮血的模樣,是不是也這麼心不在焉。
“翡冷翠還有一個魔鬼,你知道嗎?”他說道,“在遇到你之前,巡法局給教會送去一份血樣。那是魔鬼的血,使用它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朱利安諾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當你擁有那力量,你命令一個人去死,甚至不需要那個人服從,死亡本身就會來找他。你知道那魔鬼嗎,雷蒙德一直在找他。”比雷斯望著陽光照耀的庭院,蔚藍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淡。
“知道。”他用柔和的聲音優雅的吐字,“但是不要試圖向我打探他的行跡,賤民。”一瞬間朱利安諾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從天而降的沉重威壓令他的膝蓋不自覺的彎曲,而比雷斯已經放下他的魯特琴和酒杯站起身。他用眼角的餘光斜覷著朱利安諾,像是獅子俯瞰一隻不知死活的老鼠。這魔鬼如此的喜怒無常,朱利安諾在不經意間就觸怒了他。
朱利安諾聽到自己的膝蓋咯吱作響,身為貴族的矜持不容許他輕易的屈膝。可是比雷斯似乎很喜歡用力量折斷人的尊嚴。他只抬手輕輕釦了一下手指,朱利安諾便像被山壓倒,整個人狼狽的趴在了地下。
“謹守你的本分,人類。”惡魔只留下這麼一句話,說的時候他甚至不曾看向朱利安諾。
他抬腳跨步,空間在一瞬間扭曲,當他腳步落下的時候,這魔鬼已經不見了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