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長大後沒有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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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村出現劫匪的事情，經過一陣子的沸沸揚揚後，逐漸偃旗息鼓了，因為很多人都認為劫匪不是劫財就是劫，既然財物完好無損，人又沒被劫去，當然不是劫匪幹的了。

大隊長劉夏連夜寫了一份報告上去，正遇上縣領導下來考察人選，洪書記當然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早就想調離這個處在大山深處的民族鄉。

既然是考察，人際關係是主要的，其次政績是少不了的。如果雷村出劫匪的事給領導知道，那評價肯定會低得很。所以洪書記私自把這份報告截了下來，不讓往上報。

這邊就對劉夏說，縣裡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出人命，錢財也沒有丟失，可能是一場惡作劇，暫且放在一邊，現在主要任務的抓生產。

李向東等三個知青剛開始聽見劉夏已寫了報告，讓上面派人來查整件事，便整提心吊膽的，惶惶不可終。

後來又聽說不了了之了，又歡天喜地的，青煥發。

鄉村的冬夜是寧靜的。蛾眉月掛在西天，繁星點綴在黑幕上，像晶瑩的寶石，像天穹的眼睛，明明亮亮，爍爍閃閃。天空中，偶而飄過一小朵雲，有的遮住蛾眉月，有的在繁星間隙緩慢地動，溫柔地撫摸著夜幕的臉龐，漸漸退去。

夜裡，有三個黑影悄悄地摸近劉萬財的家。當他們來到大門口的時候，一條大黃狗狂吠著撲了上來，其中一個人把一團白白的飯糰仍了出去，那狗立即停住腳步，還對著來人哼哼幾聲，表示討好。

“媽的，老子的早餐都給狗吃了。”

“小姚別亂叫，明天我分點給你。”偶而，從遠處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那是村裡燒石灰髮柴草燃燒的聲音。

雷村被越來越濃重的夜所籠罩，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大瑤山的百姓，出而作，落而息，週而復始，他們很少去關心與自己的生存毫不關聯的事情。他們所想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他們很少會有神方面的疾病---除非那些被打到的五類分子，不但入睡快，而且睡得香甜。

劉萬財還沒睡下，他正坐在天井裡著水煙筒，咕嚕咕嚕的，像級了人打呼嚕，菸頭一明一滅。

屋裡還點著洋油燈，那火苗像黃豆粒大小。燈下坐著一個少女，不是劉花是誰？

這幾天被自己的父親困在家裡，眼睛哭得像個大桃，紅紅的。

“不知道李大哥怎麼樣了？哎。”劉花心裡想著，不住嘆口氣。

一邊是養大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所愛的人，她兩邊都不想失去，可又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她完全可以逃出家去，可孤身一人的父親該怎麼辦？

她十二歲那一年，父親說要為她訂婚，那時的她還是個小孩，什麼叫訂婚，什麼叫結婚，可以說她一點也不懂。父親說訂婚後每年節，小女孩都要跟著大人去男方拜年，在那兒吃一頓飯，臨走時男方還給她一塊能做一身衣服的布料，有時還給些零花錢。當聽到要到男方家過一輩子的時候，劉花突然問道:“那爹你怎麼辦？”父親微笑不語。

“那我不訂婚，我要守著爹。”劉花撒嬌似的說道，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開始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將來和一個男人成親，就要和他相守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