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終於開始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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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手劃腳地評頭品足啊,得人家好不自在,好不尷尬。更令人討厭的則是小孩子們,活像一群臭蚊子,圍在你的身前左右,嗡嗡亂叫,推不開,搡不盡!
不過,如果據此便認為螞蟻屯的村民們憨傻,或者說孤陋寡聞、少見多怪,那你的結論不僅過於武斷,並且是大錯特錯了。
螞蟻屯人的靈絕對不亞於大都市的人,甚至在許多方面遠遠勝過都市人。那不,去年季,高燥的西北風嗷嗷地狂吼了十餘天,把滑雪場上的殘冰剩雪吹颳得一乾二淨,於是。
終於有膽大的、不知深淺的外地人來螞蟻屯冒險了,那是一個不知好歹的車老闆,吱呀作響的平板車上裝著從城裡用大米換來的舊衣服,車老闆費盡了周折,驢車差點沒翻到紅石砬子裡。
終於冒頭大汗地來到了螞蟻屯,希望用這些舊衣服換些錢花,然而他想錯了,螞蟻屯人哪有閒錢買衣服啊,一年到頭靠種地賺得的幾個微不足道的小錢,不是喝大酒了,就是輸在賭桌上了,然後,贏到錢的傢伙們,又把鈔票悉數送給屯子裡的風騷娘們了。
不過,螞蟻屯人的口袋裡雖然空空如也,對驢車上的舊衣服仍然充滿了渴望。當車老闆坐在驢車上,一邊搖著鞭子,一邊吆喝著時,螞蟻屯人則跟在驢車後面,各展所能,趁著車老闆不注意,或是隻顧與別人討價還價,你一雙破襪子,他拽一條爛褲子。
豁豁,車老闆丟得比賣得多,氣得是又吹鬍子又瞪眼睛,怎奈貨到地頭死,在螞蟻屯人的一畝三分地裡,你縱然有天大的脾氣,也不敢過份發作,否則,更有你好瞧的了!
“喂,這件衣服賣多少錢啊?”車老闆正東趕西哄,顧此失彼地忙碌著,終於有人選中了驢車上最貴重的一件舊夾克衫,並且開始問價錢了。
車老闆堆起買賣人特有的笑容,和和氣氣地告之了價錢,問價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後生,聽罷價錢,抖了抖手中的舊衣服,繼續發問:“我可以穿上試一試麼?”
“當然可以了!”買衣服哪有不讓試穿的道理啊,車老闆滿口應承了,於是,頭後生慢條斯理地穿上夾克衫,車老闆的臉上泛起內行的神,假惺惺地說道:“你瞧,小夥子,這件衣服你穿上正合適。”哪知,頭後生穿上衣服,突然撥開人群,大步星地、頭也不回地跑進屯子裡去了,望著後生的背影,車老闆除了搖頭嘆息之外,一籌莫展,車老闆若去追討,筆者敢用腦袋打賭,車上的衣服準得丟的一件不剩。車老闆苦澀地嘟噥道:“外面都說螞蟻屯人特嘎咕,今天真是領教了!”就在車老闆發表嘆之際,驢車上又丟了幾件舊衣服。車老闆徹底灰了心、告了饒,匆匆收拾過平板車,揚起鞭子,灰溜溜地爬上了陡急的斜坡,從此再也不敢來螞蟻屯賺錢了。
呵呵,你不來,還有別人來呢,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多去了,這不,賣舊衣服的車老闆前腳剛走,又從斜坡下滾來一個倒黴蛋。
雖然也是車老闆,車上的貨物卻不一樣,今天來的車老闆,車上裝了一大罐自家釀製的烈白酒。
由於道路泥濘,馬車顛來蕩去,酒咚咚四溢,濃郁的酒香早把螞蟻屯的酒鬼們嗆醒了:“哇,好香啊,真是好酒啊!”酒當然是好酒。
不過,螞蟻屯人永遠都受一個問題困擾…沒錢!沒有錢,還想喝酒,怎麼辦?還是老辦法,發揮聰明才智,好酒自會入口的。
“夥計,”螞蟻屯人公認的第一酒鬼,每餐必飲,每飲必醉的馬三兩,拎著已經倒不出一滴酒的空塑料桶,大大咧咧地走到馬車前“給我打一桶酒!”
“好嘍!”剛一進屯就開張了。車老闆好不歡喜,欣然接過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滿烈酒。站在車下的馬三兩接地沉甸甸的酒桶,手指著紅石砬子邊第一棟破草房道:“呶,那是我家,你是跟我取錢去,還是我給你送來啊?”酒販子可不敢丟下馬車去馬三兩家中取酒錢。他擺了擺手,示意馬三兩把酒錢送過來。於是,馬三兩拎著酒桶回得茅草屋內,將酒桶進薪柴堆裡,然後,又拎起另一隻空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滿了大涼水。
馬三兩手拎著盛滿涼水的塑料桶,扒著老婆的耳朵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嘀咕一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馬三兩又又靈,老婆子也非等閒之輩,心有靈犀一點通。
但見馬三兩的老婆一邊卷著袖管,一邊起燒火,裝腔作勢地往馬三兩的身上去:“你孃的,沒出息的玩意,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傢伙,一天到晚就他媽的知道灌馬,老孃沒錢了…”
“哎喲,哎喲!”在老婆娘的打下,馬三兩拎著水桶,狼狽不堪地跑向酒販子“夥計啊,不行啊!你看,我老婆不給錢!你的酒,我,我買不成了,真是對不起!”
“哼哼!”酒販子儘管一臉的不悅,卻也無可奈何“夥計,降不住老婆,就別喝酒。”酒販子正接過水桶,馬三兩咚地跳上馬車。
“我來,我來。”說著,馬三兩擰開酒罐蓋,將滿當當的一桶水,咕咚咚地傾倒進去:“不好意思,讓你麻煩了!”馬三兩這套以假竄真的伎倆,螞蟻屯盡人皆知,卻又屢試不。
望著遠去的馬車,螞蟻屯的大姑娘、小媳婦、老婆子們無不相視而笑:“嘖嘖,馬三兩又白喝了幾十斤酒!”每天早餐後,無需任何人通知,也不必提前預約,螞蟻屯人便仨仨倆倆地聚集到屯口一棵據說有百年壽齡的大榆樹下,那裡是螞蟻屯的新聞發佈中心。
天底下的任何大事小情,大到諸如從明年開始,將大旱三年,滴雨不降。或者是即將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凡是男人都要扛槍上戰場。或者是老子又要殺回來了。
茸茸的、比驢雞巴小不了多少的大雞巴一甩,屯子裡的老孃們立馬就嚇得了褲襠,等等等等。小到諸如張家的大牛下了三個犢子。李家的老母豬生了一個沒有眼的豬仔。
王大埋汰的老婆跟一個彈綿花的私奔了,劉家的大姑娘未婚先孕了,等等等等。這些個賅人聽聞的、或者是讓人絕望的消息都是從這棵大榆樹下發布出來。
然後,或是隨風而逝,或是不脛而走地蜚短長了,太陽慢地爬上了紅石砬子,開始了又一個平平常常的一天,平常的讓人無聊。平常的讓人困頓。平常的讓人覺一切似乎都停滯了,天,還是那般的淡藍,與去年的這一天毫無二致。
地,還是那般的深綠,自從有了螞蟻屯,這裡的大地便是這樣的顏。風,還是那般的吹來拂去,彷彿螞蟻屯人的鬼心眼一樣,永遠捉摸不透。
鳥,還是那般的嘰嘰喳喳,活像是一群螞蟻屯的婆娘們,沒完沒了地東家長西家短,講得唾沫星子橫飛,咽喉嘶啞。豬,還是那般的悠哉遊哉,搖晃著小尾巴,無比愜意地拱拱這,啃啃那。
雞,還是那般的不安份,剛剛下了一枚雞便炫耀不止,從李家的牆頭跳到王家的牆頭,一路咯咯咯叫個不停,唯恐屯子裡的人不知道。鴨,還是那般的蹣蹣跚跚,東,西撮撮,扯著破鑼嗓子,叫得人心煩意亂。
狗,還是那般的風風張張,就在村口的大榆樹下談情說愛,打情罵俏,爭風吃醋,甚至也不含蓄一些,更不檢點一點。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行荀且之事,把人家姑娘媳婦,臊得掩面而逃。
“哈哈,大黑,上它,嘿嘿!幹它!”老爺們、小夥子可是看得相當來勁,不時還慫恿著。
於是乎,狗幹得更來勁了,折騰的也更歡實了,螞蟻屯人的這一天,也終於覺充實一些了:“幹它!”
“喂,我說老少爺們!”忽然,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嚷嚷起來“你們看,有人到咱們屯子來嘍!”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螞蟻屯標誌的地貌,那條又陡又急的斜坡上面“哧溜、哧溜”地走下來一個頭發蓬亂衣著骯髒的年輕女人,寬鬆的、缺少鈕釦的、極不得體的大褂子時合時閉,一個令人想入非非的,卻又是灰土濛濛的體若隱若現。女子的褲子不知何故,也不知在哪裡撕成了布條條。兩條並不,也不雪白的大腿在上午的陽光下放著還算誘人的柔光。
女子赤著雙臂,右手握著半塊玉米餅,一邊往斜坡下哧溜著,一邊東張西望,突然,稍一走神,女子腳下一滑,股落地,哧溜溜地,連滾帶爬地滑進了螞蟻屯。
眾人大笑:“哈哈,這是哪裡來的傻娘們啊!”
“哦!”看見衣著破爛的女子摔得如此滑嵇可笑,騎在牆頭上的小孩子們無不拍手稱快“快來啊,快來看瘋子啊!”伴隨著孩子們的嚷嚷聲,眾人不約而同地湧向斜坡下,將不知來自何方,更不知姓字名誰的破衣女子圍攏其中,於是,螞蟻屯人幸福的一天,終於開始了。
“喂,你是誰啊?”看見半的女子,螞蟻屯裡的光們別有用心地湊攏過去,一雙雙飢渴的眼,彷彿蚊子嗅到了血腥味,死死地盯在女子半掩半遮的、或隱或的子間、大腿上“你姓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