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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為誰幽怨為誰苦鎊自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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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梅一劍溯空,重心不穩,黃衣人一抓抓來,掌風楓然,堪堪就要抓著她的手腕,李沁梅忽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自己一帶,重心登時穩定,只聽得鍾展在她耳邊說道:“別慌,你靠著我的背脊:“鍾展浴血死戰,一手拉著了師妹,劍式改守為攻,從大須彌劍式變為追風劍式,嗓、嗓:嚀,一連幾記極為凌厲的劍招,完全是拚著兩敗俱傷的打法,那黃衣人冷笑說道:“看你這兩個小娃兒送能撐得多久,白老弟,你也不必著忙收拾他們。”兩師兄妹背靠著背,聯劍拒敵,彼此都到好像有一股暖通了全身,在這生死搏鬥,患難與共之時,他們都甘願舍了命去防衛對方,同時也到了對方對自己的那一份真情實意,縱然這還不是愛情吧,但這已經是超乎一般的兄妹情了。

李沁梅一上來就覺得那軍官似曾相識,這時聽那黃衣人一叫,猛然省起他就是那年在嶗山道上曾出現過的,那個御林軍的副統領白良驥,他竟敢這麼大膽,闖到高手雲集的邙出來,大大出乎李沁梅的意料之外。更奇怪的是:他們已打了一盞茶的時分,她的母親怎會絲毫沒有知覺?直到現在,還未來援救他們!

白良驥的本領不在李沁梅之下,那黃衣人的本領則更在他們之上,何況他們呼了許久的魔鬼花醉人的香氣,縱然捨命支撐,亦是支撐不住,戰中,只聽得擦擦雨聲,鍾展又著了兩鞭,手上腳士都是傷痕,李沁梅大聲叫道:“媽媽,媽媽!”空曠的園子裡,哪會有人向她回話。

李沁梅連叫數聲,聽不見母親的回答,不由得心中慌亂,她本來就已支持不住,張開嘴巴大叫,又進了大量的香,更到頭暈目眩,全身酥軟,懶洋洋的發不出一點勁來,糊糊中只聽得那黃衣人得意笑道:“倒也,倒也!”李沁梅如受催眠,登時失了知覺,歡作一團,果然應聲倒下。

鍾展突然失了依靠,大吃一驚,回頭叫道:“師妹,你”這“你”字方才出口,已被人點了道,就在這時,前面院落方始傳來了馮琳的聲音,可惜他們已聽不見了。

何以馮琳遲遲不來?原來她也碰到強敵。那是比白良驥和這個黃衣人還要厲害得多的強敵!

白良驥偷入觀中她是知道的,那時她正在靜室打坐,聽得瓦背上有悉悉索素的輕微聲息。便如有夜行人到了。她也不動聲息的登上了瓦背,只見那條人影已從西面那座藏經閣的簷角掠出,飛上後園一棵大樹,在蛟潔的月光之下,那人的身法雖快,她已一眼看個清楚,認得是以前曾在嶗山道上,敗在自己手下的那個御林軍軍官,心中暗自笑道:“原來是這個小子,虧他有這樣大膽,一竟敢到這裡來!耙情他以為觀中空虛,想來趁火打劫麼?”以馮琳的本領,一伸手便可將他拿下,她摘了幾片樹葉,正想施展“飛花摘葉、傷筋碎骨”的功夫,忽地轉了念頭,想道:“這小子是御林軍的副統領,來此同為?我不如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面,看他還有什麼黨羽,趁機戲他一番。”心念方動,東北角的那鹿跡客亭中,又有一條影子竄出,卻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黃衣人,馮琳心道:“這?的本領要比白良驥高出一籌,但沁兒和鍾展也儘可以對付得了他們,我不必著忙,且再看看還有什麼高手在後?”忽地一陣香氣吹來,馮琳心中一凜,從那香風來處,張眼望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草叢中有紅白兩相間的花朵,大約有十數朵之多,馮琳暗自叫聲:“不妙!”她曾在西藏漫遊過幾年,識得這是魔鬼花,以它的功力修為,雖然不怕中毒,但若在魔錶花香氣的包圍之下,時間太久,然在親中開放而詫異,當下,立即暗運玄功,閉了全身道,施展“八步趕蟬”的功夫,向前追去,就在此時,忽又聽得東南方向,隱隱傳來了叱啤呼號之聲,那正是邙山派祖師燭臂神尼墓園所在的方向,也即是各派弟子與孟神通那一干人比武場所的方向!

以馮琳的武學造詰,從那遠處傳來的?殺聲中,立即聽出了那一干人都非等閒之輩,而且各各的路數不同。馮琳這一驚比剛才更甚,心中想道:“要不是孟神通這邊突然添了許多好手,就是我們這邊各派的武學大師都一齊出馬了!”不論前者後者,都是情況緊急的訊號,尤其若是後者的話,那就更是失利的微象了!因為倘非失利,各派的武學大師斷無一齊出馬之理!

馮琳怎也猜不到,這一干人既非結孟神通助陣的好手,亦非各派的武學大師,而是西門牧野帶來的那一群黃衣人分為兩路,一路去破壞邙出的比武大會,另一路人數較少的則來搗毀道觀,這一路其是四個人,白良驥和一個黃衣人已進了後園,另外兩蚌黃衣人則埋伏在樹木叢中窺伺馮琳。

馮琳何等本領,一覺有異,略一凝神,已聽出了那兩個黃衣人的所在,立即把手一揚,施展出“摘葉飛花、傷筋碎骨”的上乘內功,將早就藏在掌心的一把樹葉撤出。

就在這剎那之間,只聽得陰側測的一聲冷笑,微風楓然,閃電般的一條人影已?了到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黃衣人,比尋常人最少高出一個頭,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著馮琳,就是樓頭一抓,指尖幾乎觸及馮琳的額頭,一般濃重的血腥氣味衝進馮琳的鼻官,饒是馮琳的內功,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也覺得一陣噁心,甚不舒服!

馮琳焉能給他抓中,就在這剎那之間,她輕輕的一飄一閃,隨手摺下了一枝樹枝,約三尺來長,橫空一劃,使出了白髮魔女這一派嘀傳劍法,一招“玄鳥劃沙”同那黃衣人的口疾刺。馮琳的內功,已到了摘葉飛花便可以傷人立死的境界,一枝樹枝,在她的手中,比普通刀劍何止厲害十倍,這一“劍”剌出,竟然隱隱挾著金刀劈風之聲,手法更是奇詭之極,但聽得“嗤”的一聲,那黃衣人的帽子給樹枝挑起,出一個光頭,卻原來是個和尚。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條人影又已撲到跟前,這個人卻是個五短身材,比普通人最少矮一個頭,使的是一柄拂塵,向上一卷,剛及馮琳際,馮琳一個移形換位,左手又多了一綢帶工拂塵綢帶互相纏繞,雙方一扯,都沒有牽動對方;馮琳的樹劍跟著剌出,那黃衣人急急鬆開拂塵,一個“雞子翻身”倒翻出去,但聽得“當”的一聲,他頭上的金冠也給樹枝挑開,出一個高髻,卻原來是個道士。

這兩個黃衣人身手矯捷,來去如風,在武林中實是罕見的人物,想不到馮琳出手比他們還快三分,折樹枝、解帶、閃避、反擊,最後還挑開了他們的僧帽道冠,這一連串的動作,竟是在這瞬息之間,一氣呵成,當真是快如閃電。這兩個黃衣人一擊不中,立即閃開,布成了椅角之勢,心中均是暗暗吃驚。

馮琳收回樹枝一看,樹枝的上半段亦已斷去,俄如被刀削一般,心中亦是微微一凜,月光下著得分明,只見這一僧一道,臉上都貼著幾片樹葉,和尚出詭異的笑容,道士則是一臉苦相,但沒有一點血痕,而且他們臉上的神情也一直不變,在月光下包顯得詭異可怖,似是兩張魔鬼的畫像。

馮琳飛花摘葉的功夫,已經到了傷人立死的境界,但這兩個黃衣人的臉上,都貼上了她撤出的幾片樹葉,卻是絲毫不見血跡,而且連哼也不停一聲,馮琳不更為驚詫,暗自想道:“他們的臉皮怎的這麼厚,莫非竟不是血所做的不成?”那高大的僧人陰側側的一聲冷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又朝著馮琳抓來,掌風中送來強烈的血腥氣味,比剛才更為濃郁,馮琳樹劍剌出,這一回那僧人有了防備,馮琳一劍沒有刺中,立即施展貓鷹撲擊的絕技,一躍而起,那矮道士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著,身形先起,比馮琳縱得更高,拂塵下,萬縷千絲,儼如在空中撤下了網,要把馮琳罩在當中。

馮琳所用的輕功,乃是她自小在貓鷹島上,模擬貓鷹一一種臉部似貓的怪鳥一撲擊的姿勢而學成的,可以在空中轉換方向,矮道士本來已制住機先,換是別人,一定躲不開他這一擊,在馮琳卻是應付裕如,一見拂塵罩下,立即扭一轉,同時一口真氣吹去,拂塵登時被吹得散開,但聽得“嗤”的一聲,那矮道士的肩頭被它的樹劍刺中,衣裡裂開一片,鮮血點點滴下。那高大的僧人見同伴遇險,及時發出兩記劈空掌,馮琳身子懸空,時間難以持久,第二劍便不再發出,也隨著那個道士落下地來。

奇怪的是,那矮道士的肩頭中劍,血點如珠,一顆顆摘下,但他臉上的那片樹葉,被馮琳吹去,臉上現出樹葉的凹痕,卻依然沒有半絲血跡,馮琳心中一動,冷笑說道:“原來是你這兩個老不死的怪物,在這裡裝神鬼嚇人!唐大俠可以劍下留情,我可饒不得你們!”原來這兩個黃衣老者乃是一對老搭檔,那矮道士道號龜藏子,那身材高大的和尚則本來是個胡僧,到中國後取了一個漢名,法號釋道安。龜藏子出身於道教中的“抱朴派”這一派奉晉朝的煉丹士葛洪為祖師,講究煉丹、採納、方術:符鑲之類的旁門左道,在道教中地位甚低,龜藏子鬱郁不得志於中原,遂遠走外,擬在蒙藏一帶開宗立教,但蒙藏一帶是喇嘛教的勢力範圍,他立腳不住,恰巧繹道安從花剌子摸來到蒙古,也想在蒙古建廟收徒,兩人遂深相結納,傷了紅教喇嘛的七個高手。紅教法王派大弟子到天山向唐曉瀾求援,唐曉瀾一來卻不過法王的情面,二來他也打聽得這兩人在蒙藏一帶做了不少壞事,遂毅然下山,孤身赴會,憑著游龍寶劍與天山神芒,與這兩個魔頭惡鬥了一整天,最後用游龍劍削掉了龜藏子左手的無名指,用天山神芒傷了釋道安。自此之後,這兩人便消聲匿跡,算起來也將近三十年了。

馮琳曾聽唐曉瀾說過這件事情,只因事隔多年,一時想不起便是他們,但這兩人一高一矮,形貌古怪,手之後,馮琳又發現他們的武功路數與中原各派均不相同,並發現了那矮道士左手只有四指,終於猜到了他們的來歷。

這兩個黃衣人被馮琳識破來歷,挑起舊恨,然大怒,繹道安嘿嘿冷笑道:“我正要找天山派的麻煩,你自己?上了,正好拿你來試試佛鋼的掌力!”龜藏子也冷笑道:“且看是誰饒不了誰?道兒,我認得這老妖定唐曉瀾的小姨,咱們先把她拿下,不愁唐曉瀾不乖乖送上門來,也省得咱們再上天山一趟。”馮琳最恨別人說她年老扮俏,氣往上湧,登時使出天山劍法的殺手神招,一劍刺去,這一劍虛虛實實,變幻莫測,一枯枝,竟似化成了數十柄木劍一般,龜藏子和繹道安都覺得四面八方,全是馮琳的影子。

標藏於叫聲:“不好!”只聽得喇的一聲,它的臉皮已被樹劍劃開了一道裂口,但與此同時,馮琳也陡然到一股血腥味道直衝鼻官,饒是她閃避得快,肩頭也被釋道安的指尖沽了一下。衣服上留下了兩道深紅的指印!

只見龜藏於的“臉皮”裂開,一雙陰陽眼睛更完全顯出來,原來這兩人都是戴著皮製的面具,龜藏子有意讓她的樹劍在面具上劃一下,好讓釋道安趁她樹劍未及撤回,乘機下手的。若然馮琳手中是一柄青綱劍,他就不敢這樣冒險了。

馮琳一念輕敵,幾乎吃了大虧,待她穩住身形,已被那兩個黃衣老者搶佔了有利的方位!

這兩個黃衣老者當年聯手對敵,可以與唐曉瀾惡戰整天,功力之深,自是非同小可。馮琳雖是各派兼修,武功的路數最雜,比之唐曉瀾究竟還遜一籌,若在一般的情況之下,她以一敵二,或者還可以和他們打個平手,如今她在魔鬼花的異香侵襲之下,又被釋道安的毒血掌在肩頭捺了一下,時間稍長,便不免落在下風。

釋道安的毒血掌乃是一門極為厲害的派功夫,雖不及修羅陰煞功的威力無倫,但每次發掌,那股血腥味道也足以令人中毒,馮琳暗運玄功,隔一段時間才換一口氣,雖不至立即中毒,入那血腥氣味,也是覺得陣陣噁心。

正是因此,她聽到了李沁梅鍾展在後園?殺的聲音,也不敢叫喚女兒,照它的想法,白良驥加上那個黃衣人,最多也不過與她的女兒師侄打成平手,她儘可以在打敗這兩個黃衣者之後,再去收拾他們。

豈知這兩個黃衣老者越戰越強,她非但不能戰勝,反而落在下風;而李沁梅和鍾展都因功力較弱,受不住魔鬼花異香的侵襲,終於被敵人生擒去了。待到馮琳聽得女兒臨危叫聲,不由得她不大為慌亂,她剛剛應了一聲,登時便覺五臟六俯好像翻轉過來,原來她心神一亂,真氣不免渙散,正在這最吃緊的時候,她一開口,魔鬼花的香氣和釋道安毒血掌的血腥氣味,大量的侵入了她的肺俯!

馮琳眼睛發黑,暗呼不妙,就在這瞬息之間,龜藏子的拂塵一展,已把她的樹劍纏著,繹道安雙指挾著它的帶,呼的一掌,打到了她的前!

馮琳心頭一涼,眼著就要被敵人的毒掌打中,意料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只聽得釋道安突然尖叫一聲,按著是龜藏子的一聲狂嗅,這兩個人竟然似兩隻受傷的野獸一般,叫聲吼聲,都是淒厲之極,馮琳尚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兩個人已舍了馮琳,飛一般的越過圍牆逃了!

馮琳走了定神,呼出中悶氣,但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花片輕飄,樹梢徵動,目力所及,除了她之外,已沒有第二個人。

馮琳一片茫然,十分不解。因為照此情形著來,定是有高人暗中解救,但他又為什麼不現出身來,而且這個人一出手便能夠令這兩個魔頭負傷逃走,本領之強,豈非尚在痛禪上人、金光大師之上?當今之世,只有孟神通或者有此能為,但孟神通絕不會是救她的人,那麼除了孟神通,數遍武林宗匠,哪還有此等人物?

馮琳呆了一會,心中想道:“不管他是誰,總之是我們這邊的人,他既然能夠暗中助我,當然也能夠暗中相助梅兒。釋道安與龜藏子這等武功,尚且不足當他一擊,白良驥那一干人自然更不在話下了。我何須還替梅兒擔憂?”馮琳這個推論本來十分有理,哪知到了後圍,四處尋覓,卻不見女兒和鍾展的影子,再到靜室查看,連谷之華亦已蹤跡杳然!

園子裡的西北角隱隱傳來了悉悉的聲息,馮琳猛然省起,在西北角的玄女殿內,還有十二個正在那裡療傷的人,其中九個是武當派的弟子,他們是受屠昭明的毒火燒傷的,傷得甚重,雖然敷了金創聖樂,不至有命之憂,但短期內卻不能恢復功力,萬一被敵人搜到他們,那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聽那悉悉索素的聲音,似乎是他們正在爬起身來,馮琳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凜,他們為什麼要爬起身來?可以推想得到,即使不是有敵人闖入,也定然是他們發現有敵人的蹤跡了。

馮琳只好放棄了追蹤女兒的念頭,急忙趕到玄女殿去,卻不料又發現了一樁更奇敝的事情,她因為過於著急,未及執明身份,便即推門進去,一隻腳剛剛踏進,登時便有兩柄長劍指到它的前,那是武當派的松石道人和郭嘉謨,馮琳的本領遠在他們之上,當然不至受傷,但因驟出不意,也險險給他們的劍尖刺著,她是在劍尖離身三寸之時,才揮袖將他們的劍尖裡著的。

他們發現來的是馮琳,當然立即停下手來,馮琳一著,武當約九個弟子都已站在殿中,持劍而立,布成了九宮劍陣,另外那三個受傷的人,也似乎已經痊癒,各持兵器,居中策應了。馮琳而且試出了松石道人和郭嘉謨的功力,最少已恢復了五成。

這還不算奇怪,更奇怪的是空氣中有一縷淡淡的清香,那是天山雪蓮的香氣,馮琳大為詫異,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清香一續費猜疑。

知後事如何?請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