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以北北方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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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著我的手,我們像情侶一樣走在街上。安安的手心什麼時候都是溫暖的,叫我覺得歡喜。我給他講我在這裡關於成長的點點滴滴,但不跟他講歐陽。安安很順從地走在我身邊,任我對他百般寵愛。
晚上我被夢驚醒,看著誰在身旁的安安,他眉頭輕輕地皺著,孩子氣十足。我想我還是喜歡安安多一點吧,即使我跟他見面才沒幾天。
[北方]我決心跟安安回他的城市。在車上,我打開電話,歐陽的信息一個接一個的過來,他說拉拉,你在哪裡?他說你知道我在擔心你嗎…
我打電話過去,給他聽列車行駛的聲音,我說歐陽,我就要去北方看雪了。
把電話掛斷,再關機。安安已經趴在我腿上睡著了。
雖然是第一次來安安的房子,但我覺得滿足。我喜歡這樣的覺,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我從安安的對話裡得到的
悉蔓延到現實中,完滿的難以置信。
安安給我看我跟他的聊天記錄,被他打印出來,厚厚的一疊。他說寶貝,我是如此深刻的活在你給的故事裡。
我踮起腳吻他的,手指
入他密密的頭髮中,覺得幸福。
小乖從魚缸裡探出頭,安靜地看著我,窗外是凜冽的北風,天氣預報說明天就要下雪了。
[天安門以及地鐵]天亮的時候果然下雪了,我把安安搖醒,推他下去洗臉,然後從包裡找出那件自己最喜歡的黑
風衣,這樣的一個
子,是我一直期盼的,我希望自己能像個公主一樣。
安安牽我的手去趕地鐵,站內的燈光亮的刺眼,車廂裡到處是冷漠而疏離的臉。我把頭靠在安安的前,聽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列車飛速穿行,我突然覺得疼痛。
可是我喜歡這樣的穿行,地鐵裡冷漠的氣息叫我覺得安全,還有安安的懷抱,我貪戀地鐵裡安安的氣息。
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雪已經很大了,安安把我裹進他的大衣裡,擁著我走路。我聽到他心跳越來越快,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汗水的味道,於是更加確定了自己是愛安安的。
天安門前人不是很多,站在廣場上,我抬起頭看安安,雪花落在臉上,冰涼冰涼的。我說安安,你會在這裡吻我嗎?在這個國家最中心的地方?安安不說話,低下頭來覆住我的,身邊有巡邏的戰士走過,歪著頭看我們,我開始懷念地鐵上的疼痛。
[小乖和歐陽]安安還是要回學校上課的,大部分的時候只有小乖陪我。那是隻可愛的小烏龜,它會歪著頭看我,我用手指碰它的時候它還會用頭來蹭我的指尖,很善解人意的樣子。
實在無聊的時候我就用安安的電腦上網,沒有安安陪我說話,很是無聊。
今天剛上線就收到系統消息,有人要加我為好友,我點開他的資料,他的名字很有趣,叫尋。我就通過了他的身份驗證。誰知道他發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拉拉,我是歐陽,你在哪裡?我去接你。我心一慌,急忙關掉qq。
小乖在魚缸裡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場鬧劇,我想這確實算是一場鬧劇。我摸著小乖的背問它,你說我該怎麼做?小乖把頭縮回殼裡,誰也給不了我答案,除了自己。
[安安和歐陽]我跟安安說要跟他去他學校,沒想到他一口就回絕了。他說寶貝,是的,我愛你,這本用不著懷疑,但是我不願意你出現在我的校園生活裡。
安安沒再繼續說下去,可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七歲的差距,對他對我來說都是很大的壓力。公主的外套瞬間被剝落,我又意識到自己的蒼老,本來跟安安見面後早已忘記的蒼老。
我不再說什麼,去給安安準備早飯。我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於是不會繼續為他的生活擔心或者心疼。可是我忘了,愛情是愛情,生活是生活,兩者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再上網,電腦那端陪我聊天的人卻成了歐陽他請假在家等待我的每一次上線,生活真是諷刺。
我給他發消息過去說,我好冷,北方的風雪叫我不適應。
他那邊馬上回消息過來,拉拉,你怎麼了,我好擔心你,把你的電話打開吧,我陪你說話。
我從包的最底下翻出手機,打開。歐陽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進來。我聽到他的聲音這麼清晰地傳來,再也沒能忍住,我嗚嗚地哭了起來。
歐陽在電話那頭驚慌失措,只能不停地喊我的名字,重複地問,拉拉,你怎麼了?
我從未想過自己在二十七歲的時候竟會哭的這麼狼狽。我說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老,歐陽就在電話那邊輕笑出聲來:小傻瓜,你終於意識到自己老啦,那還不趕緊回來跟我結婚。
[地鐵,離開]我無法同安安告別,怕會失去離開的勇氣。
安安回家的時候我正在聽王菲,那個女子自艾自憐的唱:我把愛情給你了,身體給了他…
安安過來抱我,我在他吻我的時候偷偷睜開眼看他孩子氣十足的臉,心裡被一種不知道是甜還是憂傷的東西充斥著,然後就
出淚來。
安安說,寶貝,你怎麼了?
我不說話,緊緊地抱著他。我突然迫切的需要疼痛的覺,便央他帶我去坐地鐵。
安安大概發現了我的反常,所以帶我去了。我們乘地鐵在這個城市底下肆意穿行,窗外的風猛烈地灌進來,安安把我擁在他的羽絨服裡。地鐵在這個城市的心臟穿梭,疼痛在我的心臟遊走,我漸漸,漸漸失去力氣。
安安,是的,我愛你。可我不敢把一個女人僅剩的美好年華賭在你身上。我怕自己會在你風華正茂的時候容顏衰敗。安安,我留一個故事給你,在我還沒完全蒼老的時候。
安安沉沉的睡著,聽不到我呢喃的話語。他的眉輕微地皺著,這樣的一個孩子,可惜我無法等他長大。
[迴歸]我買了車票,把剩餘的錢都給安安留在了頭。
安安剛去學校,我卻即將離開。
沒徵得安安同意,我帶走了他的小乖。
火車上,小乖安靜的在魚缸裡看著我,我伸手去碰它,它把頭縮回了殼裡。
安安愛的寶貝和小乖在同一個早晨從他房子裡消失。我希望他能在這些失去裡學著快些長大,即使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到他的生活裡了。
歐陽終於不再只惦記他的工作了,可有些東西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的無影蹤了,比如,愛。
歐陽在電話裡問我結婚的話,去哪裡度月。
我想起我的南方和安安的北方,眼淚差點出來。
我說,南方以北,北方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