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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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子呆了呆:“小佛女出南海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真的沒有聽說嗎？”他的臉上出一絲不安:“早知道你沒有聽說，我又何必巴巴地跑來想要安你…沒想到我反而巧成拙了…”我覺身子在簌簌發抖，手捏不成拳。

腳一動，我從光背上滑下來，‮腿雙‬很軟，差點立刻栽一個跟頭。

我微微閉上眼睛，氣，就在眼睛合上這瞬間，眼前出現那個人的模樣，她站在雲端，金衣浮動，光華爍爍，她立在群仙之中，婷婷鳳姿。縱然萬人在前，而我眼睛裡看到的，卻永遠只有她一個，終此一生，只得她一個。

“她…她去了哪裡？”我睜開眼睛，問雲中子。

雲中子降落雲頭，走到我身前，一把拉住我:“清，怎麼樣，你的臉很難看。”

“她去了哪裡？”我憤怒看他。

他的臉黯然:“我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唉，你這是何苦。”我心中慘然，慘然到極致反而覺得想笑，於是咧嘴衝著雲中子笑笑:“沒什麼，我就是喜歡自討苦吃。”

“清，你跟小佛女，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一本正經地勸。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

自從我遇到她的第一刻我就知道，我跟她之間，是不可能的。

不用任何人說，我就知道，麒麟跟天女，這種溝壑，是天理難容的。

但是我心裡有她，又怎麼辦？

除非你把我的心剜去，否則她就是在哪裡，又怎麼辦？

我似哭似笑，如呆如狂。

“清清，你別這樣。”雲中子伸出手擦我的臉。

我怎麼樣？

我茫然看著他，忽然推開他。

“你回去吧。”我冷冷地說。

“清！”雲中子從後捉住我的肩“別趕我走，我才剛來這一會兒而已，就算你心情不好，你也…”

“快點走！你不走我走！”我跺著腳，急躁地說。

“好好，我知道了。”他急忙答應，忽然又說“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對，記得讓靈鶴傳信給我啊！”

“嗯。”我勉強答應一聲。

翻身上了麒麟背。

雲中子向南，我向北。

我不回頭，所以無從知曉他的面如何，我從來都沒有走掉又回頭的習慣。

我只看著前方。

“清大人，你覺得難受嗎？”光問我。

“沒什麼，我很好。”

“嗯，剛才我覺到太師在找我。”

“聞仲他回府了嗎？”

“是的，好像還很著急。”

“嗯，那麼我們就回去吧。”光加快步子:“清大人，如果我離開你，你不能單獨行動的吧？”

“是的。”

“如果太師要我一起出徵的話，那麼清大人你…”

“我…”我皺起了眉頭，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是現在提出來，我反而不憂慮。

心中承受著難以承受的苦楚的時候，苦再多一些，也不算苦。

我笑一笑。

“清大人，你會離魂魄之術嗎？”光忽然說。

“怎麼？光你難道想…”我垂下雙眸，看著他。

“嗯。如果我跟太師出征的話，清大人不能隨之同行，戰場上的殺戮跟氣更濃，清大人的潔淨之身，不能被褻瀆。但是失去了同族之氣，氣也會趁機侵入，所以清大人，請你施展魂魄離之術，將光的魂魄出一個，封在大人身邊，就算光不在大人身旁，也可以保護大人。”他誠懇地說。

我的身子一抖。

前方，聞太師府門口在望。

門大開，想必是聞仲早有吩咐，光吼了一聲，直直地撲了進去。

￥￥聞仲全副武裝地在廳前徘徊，一看到光揹負我進內，臉上方才出笑容。

“小傢伙，我就知道只有你有這份本領拐騙我的麒麟。”他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光的頭，看著我，笑地說。

我翻身從黑麒麟背上爬下來，低著頭轉身回我的房間。

聞仲向前走了兩步，攔住我:“喂，臉怎麼這麼難看？難道在外面吃虧了？是誰告訴我，我給你找場子回來。”他毫無心機地笑著。

我冷眼看他。

黑麒麟光跑過來，張口發一聲吼，聞仲疑惑地看了看光。

我趁機從他的手下一彎，走了過去。

“喂喂，小傢伙，我就要走了，你就這麼冷淡的對我啊？”聞仲在身後叫了一聲，聲音裡笑意不減。

你是紫星將臣，註定的就是東征西討，自殺伐裡建立功業，你要我說什麼？

我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回房間去。

“麒麟啊麒麟，乖乖，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是不想要我攔住小傢伙嗎？”身後，傳來聞仲的聲音。

哈…就算你是光的主人，你能聽懂光剛才的話嗎？

我心內暗暗發笑，聞仲聞仲，你的第三隻眼不開，你就永遠無法懂得麒麟的話，無法真正看清楚人心黑白。

這是你的幸福，亦或者不幸？

但我承認，在某些時候，無知，的確是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