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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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坐在上，我試著將體內真氣聚集。

不料才一運氣，道之中好像有千百隻針刺過來，又疼又麻。

我沒忍住，輕輕呻一聲，差點從上栽到地上。

手撐著面坐好，手碰到的時候，手指都覺得如有針刺，我飛速縮回手，苦笑想:果然是好狠的手段。若我擅自動用真氣的話，便會遭受針刺之苦。

聞仲對我，也算是痛下血本了。

不過他也還不錯，沒有將我鎖在暗無天的地牢。

鎮定了一下心神，我重新一口氣，再次試著慢慢地去聚集真氣。

針刺之痛遍體全身，我已經忍不住這種痛的折磨渾身簌簌發抖。

相對的雙掌也突突地跟著跳痛，顫抖控制不住，而我咬緊牙關，覺有汗自額前滑落入頸間。

拼盡全力收攏了部分真氣，心中一喜，想要再接再厲，不料那聚集在一起的一點真氣忽然四散，剎那之間，就好像無數細細的針順著真氣淌血管當中，我懷疑那些小針會不會將我的五臟六腑統統地刺得支零破碎，千瘡百孔。

額頭冷汗刷刷落下，我呆呆看著前方，沒有力氣再控制，一張口，一股血霧向前噴了出去。

“清！”耳旁聽到一聲淒厲呼喚。

我卻已經看不到來人是誰，眼睛一閉，向後倒過去。

朦朧醒來之時，聽到吵嚷之聲。

“太師，你未曾對光說過這種止會反噬的如此厲害！”是光的聲音？

我試著睜開眼睛，耳朵嗡嗡地有點疼。

房內空空，不是在這個房間。

我試著看過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而耳畔。對話如此清晰:聞仲的聲音，說道:“光，我也不知會如此…”聲音竟有些茫然。

光急道:“太師，那人並沒有對你說會有如此後果，顯然是對清不利，其中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陰謀，太師，你難道還要一意孤行？”聞仲沉默不語。光說道:“以清的個，是絕對不會在此坐以待斃的，她這次不成。必定還會有下次，但真氣反噬何等厲害，聚集越多，反噬越大，若是如此下去，不等翻‘逆命’之罪，她也會很快支撐不住！太師，你難道竟忍心？”我地心一跳，光…。忽然很想看他此刻表情，閉上眼睛再睜開，心念所至，居然被我看到…

這是，臥房之外？

一身黑衣的光站在那裡。燭光搖曳，他黑衣長髮的孤直身子，彷彿剪影般虛幻。此刻雙眉皺著，閃閃雙眼，望著那人背影，在他之前，聞仲背對著他，同樣孤傲地站著。

此刻他忽然回頭，雙目炯然，略帶一點紅。

“本太師也不想如此！”聞仲怒道“你當我願意看她如此慘狀！可是她為何要一心離開，她若不擅自動用真氣。則萬事都無，光，你為何一味責怪我？”

“太師。”光頓了頓，忽然說。

“你喜歡她對嗎？”石破天驚，聞仲驚了驚:“你說什麼？”光問道:“太師您說是為了朝歌的皇運才留下清的，其實太師的私心裡，也是不想她離開的吧？”為了朝歌皇運…哈，果然，等等…光還說什麼？

聞仲默然:“光…”而光淡淡地說:“光只是想問，太師喜歡她的心思，跟太師想保住朝歌的心思，究竟孰輕孰重。”聞仲喃喃:“光，本太師…本太師…”

“太師…”

“本太師的確是…可是她，她不喜歡我啊。”聞仲忽然說，臉黯然。

光怔了怔，說道:“太師…其實，其實清她…”

“她怎樣？”聞仲問。

“她本不懂何為愛人吧。”光開口，似乎有點難過地轉過頭去。

聞仲愣住。

我也愣住。

光在說什麼？

他又知道什麼！

這兩個人背後談論我，如此肆無忌憚，我忽然有點惱，可還是身不由己聽下去。

“太師，”光地臉逐漸恢復正常“你對光說是為了保住朝歌皇運才留下清，但在太師您的心中，真正不想她離開的理由是什麼？太師可知道，如果是喜歡她的話，難道會忍心看她如此痛苦，難道會眼睜睜看她死在身邊，就算是這樣也要留住她嗎？”

“光！”聞仲臉一變，隨即冷笑說道“不錯，你說得不錯，我說是保皇運才留住她，不過是藉口，在我心底，是不想清離開而已，我不想如此，一想到她離開之後，我們便有可能仇人相見，敵方相見，你叫我情何以堪，她不愛我，我認命，難道還不能讓我留下她嗎？”

“太師，她會死的。”光淡淡地。

我真的會死嗎？我眨眨眼。

“光，”聞仲眉心第三隻眼隱隱發出光芒，他忽然問“光，昨我動手留住清的時候，你明明在門外，為什麼你不出手攔阻，你若出手，我便制不住她。”光面忽然變得十分難看。

我幾乎窒息，相信若是我可以見，也會看到自己的臉好不到哪裡去。

為什麼光要這麼做？

是為了聞仲嗎，不過也有道理，他可是聞仲的黑麒麟，不是我地啊。

心中有點難過。

聞仲繼續說:“是不是你的心中也存在跟我相似的念頭，所以才沒有出手攔住我？”我一怔。

光慢慢地開口，一字一頓地回答說:“不錯。”

“光，你也不過跟我一樣是自私的人，”聞仲忽然大笑“哈哈哈！你又為何在現在讓我放手？憑什麼要我放手？”光低頭，轉過臉不語，十分難過的樣子。

“太師，縱然我心底不想清大人離開，縱然我也不捨，但我無法坐視她受苦如此，太師，你地心，應該也跟我一樣吧，光的心向來跟太師是存著靈犀的，光所思，太師必定也會想到，太師所想，光也會知。”光又說“所以當時，光沒有出手，一方面是光心底地不捨，另一方面，是因為知道了太師的不捨。”聞仲看著光，眼中光芒閃爍。

“可是現如今，強行聚攏真氣的後果太師也見到了，太師的心，可還同昨那般絕情跟堅持麼？太師的心，恐怕也跟光一樣，在究極的不捨之下，對清大人存著一份不可忽略的不忍吧。”光忽然抬起頭，眉心硃砂越發鮮紅，襯得雙目如墨。

“光…”聞仲忽然後退兩步，身形搖晃。

“太師…及早收手吧，清大人的脾氣你還不知麼，寧折不彎，為玉碎不肯瓦全…您若是再如此下去，只能一錯再錯，叫她心底恨你…”光低聲。

“我該怎麼做，光，我該…怎麼做。”聞仲倒退，倒在椅子上，面頹敗如斯，嘴角喃喃地說“然而讓我放手，不如殺了我，可是她，可是她…”他的眼睛一瞥，雙眼之中滿含苦痛，似有淚光閃爍，透過虛空看到我的臉上來。

就算是知道他看不到我，被那種目光接觸到地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全身顫抖，一股真切的痛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