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有客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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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一片幽靜。

“光，你沒睡。”

“是。”地上光果然回答。

剛才扔了一被子給他，免得著涼，卻聽他呼紊亂，在寧靜夜裡聽來分外清晰，不知為何。

“你在擔心聞仲？”我想了想，問。

“嗯…太師他…”

“他很好。”我打斷他的話。

他再度不語。

“他口的傷我已經治好，一會天明之前，你去解開他的制讓他出城便可。”

“是，光知道。”

“另外，——告訴他我不想要什麼驚喜。”我淡淡地，再吩咐。

“是…”他默然。

我嘆一口氣，將心底另一個疑問按下去，輕聲說:“睡吧。”

“是。”他仍舊不變地回。

我朦朦朧朧之中，睡了過去。

第二醒來，卻不見光，我信步出了院落，見一輪紅自東牆冉冉升起，光芒微溫，照在肌膚上十分暖和。走到我的房間去看，上被子疊的整齊，聞仲人果然是不見。

看看天，不出一個時辰大概就會進朝歌了吧。

在院子裡站了一會，正在出神，太師府門人來報，門口有個白髮老者前來求見。

我的心一跳，首先想到的便是雲中子，然後卻啞然自省:短期之內，恐怕他是不會再見我了。

於是叫請進來。心頭卻在思量，到底是何人，一大早便找上門來。

結果不一會人便出現在面前，我心頭失笑:竟然是姜子牙姜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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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多不見，姜子牙仍舊是那般風采脫俗，見我。笑融融便走過來。

“師叔好久不見！”我亦欣然。

“是啊…自來到朝歌，只跟清你相見一面，今前來，卻又是為了道別。”他眯著眼睛看著我。

“師叔要去哪裡？”我慌忙問，一邊引著他進了房間，在窗邊桌前坐定。

“此地已經非能容我之地，”姜子牙嘆道“我慾望西岐一行。”

“師叔要去西岐？”我悵然，就如同期待已久的一幕場景忽然悉地在眼前重現。有幾分踏實，也有幾分瞭解之後的空空。

“是啊，西伯侯已經歸國，正勵圖治之際，而紂王益殘暴，清你也必定知道，比干被挖心之事。”姜子牙說道。

“是。”我黯然“姜師叔你曾出手救過他。”

“是啊，只可惜…”姜子牙一嘆。又停住“昨我聽人說，武成王黃飛虎跟紂王大戰，然後率領家丁武將出朝歌直奔西岐而去，可事發之前，清你曾去過武成王府？莫非跟此事脫不了關係？”我微微一笑:“清也只是順天命而已。”

“果然如此！”姜子牙嘆，又望著我:“天命…既然清你明白這個道理，為何還遲遲留在朝歌不離開？”我一驚，皺眉問道:“師叔此言何意？”姜子牙說道:“清，你乃是皇命麒麟。你所在之處，若有人傑帝王，則必定會有相應的福廕籠罩，無論他如何的殘暴無道，麒麟若在，他的國運便會昌隆。這個，想必你也清楚吧。”我默默地點頭。

姜子牙又說:“你下終南之後，便一直住在朝歌，而今局勢變化，清你也該決定何去何從了。若是長久留在此地，恐怕…”

“師叔地意思是，清該去西岐麼？”我淡淡問。

“麒麟的心志如何，將決定天下大運何去何從，我也無法左右，”他肅然說。

“可是清，麒麟雖可以從自己心願而擇主，但若有逆天命，照樣會承擔逆命所得的厄運，清，我問一句:你最近，可還平安麼？”我的心一沉，不由地咬了咬。

“我今晨來之時，聽得百姓們說。聞太師班師回朝，可大軍駐紮在城外。今晨卻彷彿是有急事要做，聞太師率軍，滾滾向著孟津而去，清你看…”我沉，忽而一驚:“過了孟津，便是臨潼關、佳夢關、青龍等關，聞仲不入朝而返回，莫非是…”姜子牙點頭:“十有八九，是去追黃飛虎了。”我伸手拍上桌子:“我既然縱黃飛虎等離開，便不能眼睜睜看他們被聞仲追回來，再遭逢不測。”姜子牙說道:“清，你要手麼？”我想了想:“這個倒也不急，他們必定是相隔有一段距離…師叔你是立刻要前往西岐麼？”姜子牙說:“是，立刻便要動身了。”我忽然想起一事:“師叔要走，那麼那位…師…”想到他已經娶，可是卻一時說不出口。

姜子牙哈哈一笑:“那個不必再提，緣聚緣散，無緣自然會散開。”我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必定是同馬氏斷了姻緣。心底嗟然，當下沉默，答了一個“是”姜子牙定了定，壓低聲音，又講:“清，我這次前來，一是為了提醒你不可久居朝歌，第二便是聞仲追武成王之事，另外呢…”臉上忽然出一絲苦惱憂鬱之，說道“我有一個師弟，名喚申公豹，此人有些氣量狹窄，且詭計多端，同我多有嫌隙，我既然已經要去往西，恐怕他會在朝歌出現，同我兩兩相對，他若是不知你還好，若被他知道你是麒麟之身，事關王朝運數的話，我怕他會對你不利。”我點了點頭:“多謝師叔提點。清一一銘記在心。”姜子牙微笑:“清你玲瓏聰明，無需我多言。萬事小心。若你想通之時，便是我們重聚之。”他站起身來，拱手。

我微笑還禮。

陪著姜子牙出了太師府，站在門口兩兩告別，他卻忽然站住，面複雜猶豫不定，看了我一會才說:“清，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對你說。”我微微驚愕，便說:“師叔有話但講無妨。”

“清…我看你眉心微紅，雙目泛赤，是情糾結之兆，且隱隱帶無名殺氣，你務必要多多留心因果，凡是能不惹上身的，則儘量乾淨利落斷掉，否則的話，情慾糾結五內…我怕你…”他看我一眼，沉不說。

我怔了一會，才微笑說:“清知道，會掌握分寸。師叔請放心吧。”

“好。”姜子牙笑道“清，但願是我多慮。”我微笑拱手。他轉過身，袖子一擺，白髮飄搖，瀟瀟灑灑地，不多一會便消失在長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