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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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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珊道:“雲兄要去那裡?”雲夢襄笑道:“我已有一次遲到紀錄,不能再失諾於上官明,自然是要前去“野人山”呀。”歐陽珊愕然道:“去“野人山”?如今距離“陰陽大會”的七七會期,似乎還…”雲夢襄不等她的語畢,便自微微一笑,道:“珊妹錯我的意思了,我們如今前住“野人山”之意,不是去“氤氳神君”喬大化的“純陽穀”而是去“白骨魔女”陰素華的“白骨巖””歐陽珊聽得瞪著兩隻大眼,對雲夢襄呆呆怔住。.雲夢襄見了她這副神,也不有點愕然起來,含笑問道:“珊妹,你…你這樣看我則甚?”歐陽珊玉頰一紅,似乎既想問,又不想問地,於遲疑片刻之後,方囁嚅問道:“雲兄“你不是表示過業…業已放棄…第一樁爭勝了麼?怎…怎又突改變主意?”雲夢襄這才明白歐陽珊神情錯愕之故,是發生誤會,不“哈哈”大笑-他這一笑,把歐陽珊笑得越發滿面嬌紅地,雙眉一皺,幽幽一籲,說道:“雲兄,你不要笑,歐陽珊決不是醋-子,你想去找“白骨魔女”

”雲夢襄忍笑接口,截斷歐陽珊的話題道:“珊妹,我何嘗改變初衷-我這要去“野人山白骨巖”之意,只是想暗中幫助“玉面鬼谷”上官明,和“白骨魔女”陰素華,得親肌膚,並非我自己見異思遷,又起了什麼偷香竊玉之念-”歐陽珊這才明白過來,紅著臉兒笑道:“我明白了,這就是雲兄所想出夾的拉平局面辦法。”雲夢襄點頭笑道:“我已穩在第二樁爭勝上-先,則幫助上官明贏了第一樁,才比較公平,並在拉平局面之下,也可使第三樁爭勝加強刺,添點趣味,免得成為一面倒的索然無味態勢,珊妹以為如何?”歐陽珊道:“雲兄之言,當然有理,但我卻覺得你此次“野人山白骨巖”之行,似乎不宜以本面目前往,否則,那“玉面鬼谷”上官明,也是極為心高傲之人,他怎肯接受你的幫助-”雲夢襄道:“珊妹想的甚好,我便改裝成個老頭子的模樣,你總放心了吧?”歐陽珊白了雲夢襄一眼,微哂說道:“我並沒有叫你改作老頭子呀“絕代俊容突地變成皤然一叟,雲兄未免委屈…”雲夢襄含笑接道:“不委屈,不委屈,珊妹也易釵而弁,扮作個少年俊客吧,我就算是你終身追隨的忠誠老僕…”歐陽珊聽雲夢襄說到“終身追隨”之際,語氣特別加重,芳心之中,不充滿了甜覺,雙現梨渦,嫣然笑道:“這樣也好,否則我若不改裝,成了白髮紅顏,身份不配,一路也不方便。”計議既定,兩人立即改裝,直奔“野人山”而去。

途中,雲夢襄道:“幫助“玉面鬼谷”上官明,拿話騙我的白髮葛衣老叟,分明也是武林人物,從神情宇看去,定還頗有身份,功力甚高,但我曾加推料,卻始終猜不透他的來歷,珊妹久居滇邊,對於西南一帶的隱名高手,定較悉…”歐陽珊搖頭接道:“我也仔細想過,仍是一片空白,大概由於“氤氳神君”之故,致使武林高手,雲集滇邊,我們那裡認識得盡?

”說至此處,突然想起一事,伸手入懷,取出一粒龍眼大小,晶瑩奪出的綠珠兒,遞向雲夢襄道:“雲兄,我差點忘了一事,你且把這顆“碧蜈珠”帶在身邊。”雲夢襄接過一看,見耶“碧蜈跌”中,蘊有一層層的碧綠寶光,不停轉,知非凡品,遂向歐陽珊問道:“珊妹,此珠何來,有甚妙用?”歐陽珊嬌笑一聲,說道:“這是我師傅昔年於苗疆深處,斬了一條天蜈,所得的天蜈雙目之一…”雲夢襄“哦”了一聲笑道“既是天蜈雙目之一,則一般蛇蟲,見必遠避,我們此去“野人山”必將穿行於亙古不見天的密莽叢林之中,比珠既可照明,又能闢毒,真是大有用處-”歐陽珊嬌笑說道:“雲兄絕藝在身,一般蛇蟲,怎會對你構或妨礙-我要把這“碧蜈珠”帶在身邊之故,是為了它能闢蠱-”聽了“闢蠱”二字,雲夢襄不雙眉微微一蹙。

歐陽珊又發笑道:“蠱之一吻無臭無形,無聲無,任憑你武功再高,遇上也極麻煩,滇邊苗蠻雜處,於養蠱之人甚多,其中並不乏高手,雲兄把這具闢蠱妙用的“碧蠱珠”帶在身畔,飲食之間,便可放心不少-”雲夢襄邊把玩著“碧蝶珠”邊向歐陽珊問道:“珊妹,你把這“碧蜈珠”給我,你自己呢?

”歐陽珊笑道:“我自己還有一粒,雲兄應該知道,一條天蜈定有兩隻眼睛。”雲夢襄聽說歐陽珊另有一粒,遂毫不客氣地,把那粒“碧蜈珠”揣進懷內。

這一男一女兩位奇俠,均身懷絕世神功,足下快速異常。

雙雙展開身法,趕路之下,自然是百里關山,等閒飛渡!他們急於趕路之故,雲夢襄是想追上“玉面鬼谷”上官明,暗中幫他與“白骨魔女”陰素華成其好事後,乾脆告訴他“陰陽和合真經”已為自己所得,彼此局面拉平,只須全心全力地,在誅戮“氤氳神君”喬大化一事之上,決定勝負。

歐陽珊則除了追隨雲夢裡,準備盡力協助情郎之外,並因上官明墳內留書以上,曾說陰素華姿容之美,堪稱絕代,心中未免略有不服,急於想看看這位“白骨魔女”究有多麼美妙-能比自己強出多少-他們一路之間,甚為平靜,直到接近“野人山”區之際,才有事件發生。

雲南山脈,多半南北縱貫,由六詔西行,超越不少高峻山嶺,只消再過得“高黎貢山”,便是“野人山”境。.霎夢襄與歐陽珊進入“高黎貢山”山脈,正擬穿過一片看來甚為深密的叢林,卻不約而同地,在林外停住腳步。

他們是看見了甚麼毒蛇猶獸-抑或是劍影刀光-都不是,他們是聽見了聲音。

這聲音,既非江湖人物的呼號喝叱,也深山大澤的虎嘯龍,更非-絕悲涼的猿啼-泣。

這是一片不堪入耳,男女野合的荒聲。

歐陽珊起初一怔,但旋即玉頰通紅地,輕輕啐了一口,向雲夢襄皺眉說道:“雲兄,我們繞路走吧!”雲夢襄指著眼前地勢,含笑說道:“珊妹請看,兩邊是千仞夾峰,我們往西行,非穿非而過不可,那裡還有什麼路兒繞?”歐陽珊紅著臉兒,正待說話,雲夢襄指著那哼哼卿卿親親密密的聲來處,又發笑道:“他們在那邊興雲-雨,胡帝胡天,我們從這邊走路,誰也不礙不著誰,何必為此繞道?”歐陽珊無可奈向,只得把頭一點,準備入林,林中卻傳出“闢拍”兩記脆響。

這兩記脆響,顯然是有人遭掌摑,跟著又有個母鴨般的難聽女子語音說道;“呸!你這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臭東西,快替我滾,老孃剛剛有點意思,動了興頭,你卻偃旗息鼓,一洩如注,完了事兒,你這豈不是吊我癮麼?

”語音頓處“砰”然一響,跟著又是一聲男子慘哼,然後便無聲息。

從這些情況聽夾,彷-是耶男子未饜所,已被那兇無比的女子,一掌擊斃。

若是雲夢襄單獨行道,而或許會循聲尋去,看看這兇無比的女子是誰?以及那作了風鬼的是個什麼人物?但如今既有歐陽珊同行,他自然不肯找這麻煩,遂向歐陽珊低聲笑道:一人家完了事兒,我們走吧-…”誰知他的語音雖低,卻仍被林中女子聽見,一陣“格格”蕩笑地,接口說道:“聽完就想走麼,沒有那麼容易-你們是兩個男人,還是一男一女?”雲夢襄知曉事已上身,遂向歐陽珊所著的男裝儒服,看了一眼,高聲答道:“我們是兩個男人,姑娘問此則甚?”林中女子聞言,似乎頗為高興地,嬌聲蕩笑說道:“兩個男人最好,我可以擇肥而噬,或由你們車輪上陣,一一報效,總而言之,你們遇上了你姑,便算祖宗有德,上桃花運了!”歐陽珊方皺起眉頭,罵了聲“無恥”一條人影,業已飛出林中。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赤條條,一絲不掛的中年女。

這女子語音雖然像只母鴨,璣璣呷呷,甚為難聽,但身材卻相當不錯-雙峰奇隆,前高聳,細,膚白如脂,腋間臍下,卻又濃黑一片,相映成趣-尤其是臍下的茸茸恥之上,還掛著不少汗珠,也不知是沾了林中水?抑或那業已作了風鬼的男子的荒唐遺澤?慢說歐陽珊餚不慣對方這副不知羞恥的荒唐樣兒,就連常在女子堆中打滾,不知吃過多少胭脂,號稱“風三劍”之一的“滄海巫山”的雲夢襄,也不目光注處,雙盾微蹙。

那赤女子,目光一掃二人,便自“格格”笑道:“不太理想,不太理想,雖然有兩個男人,卻一個糟老頭子,一隻雛鴨,不見得能比剛才那銀樣蠟槍頭,勝過多少-”說完,目光閃,又是一陣“格格”蕩笑-她這一笑,得高高的兩隻,也隨著笑聲,頓動得頓有韻——歐陽珊聽她語吾難得分明像只母鴨,卻還把自己比成一隻雛鴨,不由心中有氣,想給對方一個大大難堪…但她方自冷哼一聲,尚未發話,那赤女子,又冷聲復問道:“方才是你們那個罵我無恥?”歐陽珊正愁無法找碴,聞言之下,自然應聲答道:“是我,我罵了你,你待怎樣-”歐陽珊具有絕代姿容,語音也極其朗脆清圓,她雖在心中有氣地,向對方答話找碴,但似珠落玉盤,不知比赤女子的母鴨語聲,好聽了幾千百倍-赤女子聞言,把兩道充滿情慾的目光,凝注在歐陽珊那恍疑潘安再世,宋玉重生的男裝俊俏面頰上,笑地說道:“你既罵我無恥,我便罰你作些無恥之事…”歐陽珊秀眉已剔,挪赤女子卻仍毫無戒意地,以一種無比的神,繼續說道:“要罰你在和我真個銷魂…”這“真個消魂”四字甫出,跟著便起了“拍”的一聲脆響。

脆響起後,歐陽珊俊臉凝霜,雙手叉,站在赤女子適才所立之處。

那赤女子則退出四五步去,一張豔而嫌俗的臉龐兒,分成左紅右白,而在左邊那燒紅面頰以上,更添了極為鮮明的五條指痕。

顯然,她的挨丁歐陽珊的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得那赤女子的慾火齊消,因為她咀裡還含著兩隻被打落的大牙,已從這一掌之上,領略出對方有多高功力-雲夢襄一旁加以揶揄地,含笑說道:“姑娘莫要逞強,我這主人的掌力之中.一向含有“玄陰真罡”你剛剛興雲-雨,胡帝胡天後,捱了這麼一記,可能會染上足以要命的夾陰傷寒呢-”那赤女子以極為恨毒的目光,向歐陽珊暨雲夢襄盯了兩眼,雙足一頓,飛身便起。

歐陽珊以為她這飛身之舉,是要撲來,誰知恰恰料得相反,那赤女子竟是向後縱身,退入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