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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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平出劍極快，但蕭凌的身法也迅速絕倫，頭未轉回，凌空躍起，就在“塌鼻猿”劍鋒接近只有兩寸，已一掠閃避過了魏子平“猿公劍法”中，最惡毒的“三峽倒”一招。

蕭凌人在半空，猛地又了一口氣，這才飄落地下笑道:“在下早已說過了，對你這種無恥小人半句說話也不要相信，對了吧？”魏子平面大變，手中的劍正想再次揮動，只是在旁的吳小隆已走上來，笑道:“真是好俊的功夫，蕭朋友，剛才魏兄不該先發招，那是魏兄不對之處，但蕭朋友，可否也容任下先發一招，試試在下的氣功如何？”蕭凌冷笑道:“隨你臭驢放好了！”吳小隆真是無恥之尤，答道:“在下正是放！”說畢扭轉身軀，雙手向一撈，把寬大的袍子起，稍一彎，用股向著蕭凌。

這一舉動，不但使蕭凌為之愕然，接著雲夢襄冷哼一聲，說了兩句:“無恥臭驢！”遠遠的“放誕夫人”方芍藥，連忙雙手掩目不敢看去。

因為吳小隆這刻不但袍子內沒有穿上褲子，彎下身軀，不文之物也垂了下來。

蕭凌一愕之下，心中有氣，便想發招在先，就要跨上一步，舉腳-去。

吳小隆門戶大開，自是無法可以阻止蕭凌一腳踢出之勢。

但正如此，雲夢襄立刻道:“蕭兄，當心這獨目臭驢詭計！”一語說畢，蕭凌立即領悟。

這一看吳小隆沒有遮攔，實在存有陰毒的把式在內，蕭凌當時倒不敢先行發招，看看這個光光的股了。

吳小隆見到蕭凌不理不睬，便知雲夢襄已識破玄機，只好一計未售，再使出本門的獨特的武功來。

呼的一聲奇響，那是獨唱臭驢放一個。

這個不但聲響異於尋常，並且全身的積毒，就在這刻宣洩出來。

雲夢襄見到吳小隆出股，他早年聽到邊荒五醜都練成一種門武功，不料今才見這“獨目臭驢”詭異的演出本身絕學，既是心中好笑，但此刻怎樣也不敢笑了出來。

他防蕭凌傷後身體未及十足痊-，立即閉上呼，劍眉一挑，一掌推了出去。

“滄海巫山”雲夢襄的功力，自是不凡，這一掌推出，卻是全無聲響。

但是吳小隆出的股，卻剎時到如用刀割一般，白白的便變成了殷紅兩片，吳小隆大駭之下，匆匆的向前僕在地下。

“獨目臭驢”不但跌倒，他同時到一股勁力奇強之風，在他身後捲了過去。

雲夢襄這時才哈哈地大笑起來。

蕭凌因為自己未有動，陸小隆猝然僕跌，便如是雲夢襄從旁出手助攻，便道:“怎樣？你這樣的打一個倒也奇怪之極，力道可真不小，不過一經放了，卻會前衝，不是向後彈嗎？”

“獨目臭驢”吳小隆受到的皮之傷，他一經僕跌落地，迅速爬了起來，仍舊使出先前的姿勢，正準備放第二個。

雲夢襄瞧見了，忙道:“第二個又要打了，蕭兄，這“臭驢”功，一比一強，要不是先發制人，只怕方姑娘要在六詔山用泉水洗漱眼口了。”蕭凌聽到雲夢襄一語，他猛地一躍而前，便即舉腳上挑。

這一腳去如閃電，只聽“波”一聲，吳小隆股中了一腳，他的第二個未及打響，人已被-到半空去了。

“塌鼻猿”魏子平這時，跨前一步，雙手頻揮道:“不對！我看得清清楚楚，雲大俠，你已用過一招了，是不是？”魏子平的說話未了，在半空的吳小隆卻忍著了痛苦，在半空使出一招“驢子打滾”便把身子扭轉過來，心中暗念:“這樣的凌空放，倒是本門最擅長的功夫，看！你都死在毒之下。”當下猛了一口氣，運到丹田，便要凌空打出第二個“臭驢”來。

可是正在這剎耶之間，奇事卻出現。

兩條人影，冉然從天際掠過。

一道影子黑白，一道影子是紅。

當雲夢襄正點了點頭，自承先使過一招道:“不錯，在下這一招總得算賬，但還有一招，你們得準備受死！”雲夢襄一面說，吳小隆突然身軀一歪，卻是飄出十丈之外，接著隆的一聲大響，頭下腳上，撞在山中一塊石山之上。

在這一瞬間，連遠遠站著的“放誕夫人”也看到，白的影子正是公孫化，另外一個紅衣褲的卻是方芍藥也曾見過一面的歐陽姑娘。

公孫化一著地，對著魏子平厲聲喝道:“原來你這猿走到裡！”魏子平面大變，一轉身軀，立即急不擇路的奪路飛奔。

只是公孫化已放開了歐陽珊的玉手，身形急掠，後發而先至，已攔在“塌鼻猿”魏子平的身前，左手疾伸，一把握著魏子平口的袍子，輕輕的提了起來，一轉身再又掠過蕭凌與雲夢襄的身前，又把魏子平輕輕的放下，冷笑道:“不要走了，要是再走教你死得更辛苦！”公孫化語畢，這才和雲夢襄，蕭凌招呼。歐陽珊已走近了雲夢襄身前，美目盼，注視心上人，但只是默默無聲，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雲夢襄面帶微笑，是恰似此時不用多說。

“放誕天人”方芍藥走了過來，說道“可惜我們姊妹，十人中人八人遭逢大劫，只是葉十妹…她…她…”歐陽珊不等方芍藥說完，便道:“小妹所以迴轉頭與公孫兄同行，其中是有原故的，葉姑娘之所以不能身，也因為她趕修葺歡喜橋別院，方姑娘可明白了嗎？”

“放誕夫人”方芍藥道“十妹心意，難道要我們也回到歡喜別院？”歐陽珊望了望蕭凌，公孫化道:“倘若蕭兄和襄哥不嫌打攪方大姐，葉姑娘，我們一起在歡喜橋別府暢敘，會比任何一處地方作居停方便得多。”方芍藥點頭道:“可恨深仇未報，重回歡喜橋別院，何以各姊妹在九泉之下？”公孫化雙眉一掀，道:“小弟趕來正為向這兩醜討回血債！”說畢，正盯著魏子平道:“這刻有三個辦法，悉隨你兩人方便，早點了結。”魏子平給公孫化執著口，這時到前一股力量，便有多少氣力不能運行傳達四肢。

“塌鼻猿”魏子平，明白來人又是名震江湖的風三劍之一蕭凌的師弟，卻又不悉公孫化使出的功夫，知道此時絕不能討好，勉強地笑道:“那邊雲大俠尚欠一招，這邊蕭大俠還有一招，此刻又多上公孫大俠，姑勿論辦法有多少個，在下和吳兄不過兩人，倒不若乾脆三位一齊動手，還有兩位美麗的姑娘在旁作證，好教天下英雄得知，邊荒兩名漢子並不畏懼以寡敵眾的啊！”那邊的“獨目臭驢”吳小隆雖然受傷，但傷得不重，便悄悄地爬了起來，匆匆的走近一眾站著之處，他也知道一個雲夢襄還敵不過。

吳小隆又看看，蕭凌功力雖似漸復，也不要緊，雖加上了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公系化，但此時集中全身積聚的毒，作最後放了出來，那就不管魏子平，一齊也化為烏有了。

於是吳小隆悄悄的爬了起來，走到這公孫化的身前，道:“你給魏兄三個辦法，為甚麼不給我？”公孫化哈哈大笑道:“好，獨目臭驢，倒也膽子不小，你不要以為會放，就難倒了我們任何一人，我給你一個機會，放吧！”吳小隆成敗在此一舉，當下似是十分滑稽，走開十步，轉過身來，他把身中藏著的毒先運到腸裡，之後猛一彎，然後豎起股，向著雲夢襄等，再把氣力運行。

吳小隆這一個，本是有個名堂的，乃是“月無光”不但有聲有，而且有如烏煙瘴氣，但公孫化此行之來，早已有備，便即說道:“塌鼻猿，你不自擇死道，現已無選擇餘地了…”魏子平正要說話，不料公孫化已驟伸手，把他掀起，運起神功，把魏子平整個人提了起來，向著吳小隆翹起的股擲去。

公孫化勁道之猛，魏子平人到之處，恰好正是“獨目臭驢”打出一響“月無光”的大來，不過魏子平身體壓著了吳小隆，因此雖然霹靂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大響，魏子平首當其衝，肚皮也炸了開來，正是這時候公孫化急道:“我們也要趕回去歡喜橋別府，免得葉姑娘-唸了！”公孫化說罷，一面掏出用白絲細絹手帕包著的“萬香解毒粉”來，左手一揚，抖開解毒粉末，接著右手運勁一堆，立見那細如塵埃的粉末，築成一道屏障，剎時四方嗅到異香撲鼻，但云夢襄，蕭凌，歐陽珊與方芍藥離開六詔，回頭一望，卻見遍山滿-黑氣，直-霄漢。

公孫化道:“可惜六詔山的草木，經過“獨目臭驢”的毒一薰，不知何年何，才會長出野草閒花來？”三俠兩美，回到歡喜橋別院“放誕夫人”方芍藥把事情經過，說給葉白知道。

葉白也在欣慶之餘，也不覺慨無限，既哀悼姊妹八人，長此不見，也為六詔汙染毒氣，惋惜不已呢。

濃的夜裡，蟲聲鳴鳴，冷風徐吹，斜掛在-角上的風鈴，叮咚的響著，這是一間香火不盛的寺院，冷清的廟宇裡僅有絲絲黃昏的一點燈影，昏暈的灑落在大殿裡，隨著那散淡的風影，一個全身白影的青年靜默的站著樹影中，他站立了不少時候，彷-是尊石像般，動亦不動，但一雙目光有如冷電般的凝注在寺院的大殿…終於，大殿裡有了微微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灰袍的僧人和一個妖豔嫵媚的中年婦人，手牽手的向這裡行來，那妖冶的婦人輕手躡足的道:“死鬼，暖烘烘的被窩裡不幹，幹嘛跑到這裡…”那中年僧人輕笑道:“你懂個，今夜我在這裡守值，離不開殿前，咱們以草為-，以天為褥，來個野合，那多有情調…”兩人格格一笑，躲進草叢之中，只聽那女的道:“你先別神氣，待會兒可別得老孃興起，你又陣前敗北，丟人現眼，那時候，我可不饒你！”那僧人哈哈兩聲道:“你沒聽過，紅頭大將軍，率領無數軍，攻打娘子關，娘子關以夾板城戰，紅頭大將軍不支，口吐白沫而退，我們男人原來就不是你們女人的對手…”敢情這僧人是個花和尚，他也許是個見門投的軟貨，先自我解嘲，呸，愈說愈不像話了，草叢裡傳來陣陣不堪入耳的之聲，一件件衣衫隨著那蕩的笑聲被拋出來。

那白衫青年不屑的一笑，幽靈樣的將地上散亂的衣衫用樹枝一件件的挑過來，藏在草叢裡，忽然那僧人道:“我的衣服！”那女婦泣笑道:“你別想裝熊，才進門就丟，呸，看我…”她也覺得情形有點不對，霍地跳起來，一眼看見那白衫青年，這婦人一絲不掛，兩個聳顫的峰一幌一顫，雖是月冷星稀，也看的眼花亂。

那僧人驚聲道:“你…”白衫青年冷冷地道:“別吼別叫，我問一句，你答一句！”那婦人格格一笑道:“小白臉，你來的正好，漫漫長夜，老孃正不知道該怎麼打發呢，你來了正好解解老孃的癢，喂小子，你可別看老孃已三十餘歲，那事的經驗可豐富的很！”白衫青年啦地給了那婦人一巴掌，道:“給我規矩的站著，我上官明可沒這個興趣！”這一巴掌打得又清脆又響，那騷婦哎呀一聲大叫，一雙勾魂般的眸子，剎時掠過一絲幽怨，她是個識趣的女人，唯有識趣的人最能溫順，果然不吭聲了，乖乖的站在草叢裡，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那僧人不甘心這樣被擺平，眼珠子轉動間，便偷襲，可是他發覺自己一身光溜溜的，那股子狠勁不又縮了回去。

上官明雙目寒光如電，道:“這裡可是雲和公子柳長的秘密行宮！”那僧人兇惡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懼意，他想起這個人就是玉面鬼谷上官明，那顆心幾乎要跳出來，顫聲道“上官大俠，這…”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說，除非你的腦袋有這麼硬！”他輕輕的往身旁的那塊巨石上用指頭那麼一點，剎時，那堅硬如鐵的巨石出現一個大，這是指上功夭，那騷婦和僧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話卻說不出來，楞楞的…那僧人長口氣，道:“不錯，這裡是個秘密聯絡的地方，不過…”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說。”那僧人道:“你晚來了，我們公子剛走…”玉面鬼谷上官明哼了一聲道:“告訴我，那兩個女的關在那裡…”僧人一怔，道:“那兩個女的？”上官明道:“喬大化送給雲和公子柳長當禮物的那兩個…”那僧人神微變:道:“我不知道！”玉面鬼谷上官明冷冰冰的道:“你不說，我有辦法讓你說，我只要對你那二掌櫃的割下來，看你那重要，還是…”右掌微伸，一柄森森寒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此刻那僧人赤身體，下體那東西早已垂頭喪氣的低垂著，他一聽上官明要割掉那惹禍，不嚇得魂飛膽寒。

僧人抖顫的道“上官大俠，你饒了我！”上官明冷聲道:“她們藏在那裡？”那僧人有話不敢說，只是用手指，指指那廟裡的供臺下，上官明冷冷一笑，伸手點了僧人和婦人的道。移放進草叢裡，一個移閃，朝廟裡躍去。

此刻冷月星寒。風聲颯颯，上官明一進入大殿，他已覺得這事有所不妙了，昏黃的大殿裡，無數個人影已朝他圍了過來，他哼聲道:“你們居然在這裡埋伏！”雲和分子柳長嘻嘻地一笑道:“喬神君算計著你會來，你果然來了，上官明，你老婆長的還不錯，假如不是你來的早了點，嘿嘿，我相信她們姊妹會看上我，嘿嘿…”上官明不屑的道:“柳長，這就是待客之道。”雲和公子柳長冷冷地道:“你已不是客，我將你當賊看待，上官明，是你自己束手，還是我來動手…”上官明笑道:“你看我是束手的人麼？”雲和公子柳長道:“很難說，因為尊駕的老婆在我們手裡，你非有所顧忌不可，不然，嘿嘿，你老婆若受了什麼委曲，只怕你心裡會一輩子不舒服！”上官明冷冷地道:“柳兄，我老婆怎麼樣？”柳長淡淡的一笑道:“不要緊張，她還很好，不過，上官兄，如果你乖乖的跟著我，一切聽我的，嘿嘿，她不但不會受到絲毫損傷，還會被待如上賓，否則，哼，我要她萬人騎，千人壓，那時，你上官明的綠帽子，一頂加一頂…”憤怒的咬咬牙，上官明道:“柳長，我會殺了你！”柳長冷笑道:“你殺不了，上官明，我的武功如何你心裡有數，單憑你一個人，只怕奈何不了我。”上官明恨聲道:“我倆何不試試。”柳長嘿嘿地道:“只怕輪不到我，我這裡好手如雲，人人都想搶個頭功，誰也不會放棄殺你的機會，尤其是…”底下的話尚未說完，已有人躍身而來道:“公子請先退下，容屬下和這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敘舊。”一瞪眼，目光已落在上官明身上，這個人削瘦的像風竹，一身皮包骨活像個人乾一般，他哼嘿地道:“上官明，你還認得我這位老兄弟否？”上官明微微一笑道:“忘不了，忘不了，你這位中魔，魔中，專愛開-處子之血的人中魔，當年那一劍沒要你的命，想不到你不但不知道悔改，居然還和這些人在一起，唉，徐一-，今，我不能再饒恕你了，否則，不知道又有多少處子遭你蹂躪…。”徐一-大笑道:“上官明，當年如果不是你刺了我一劍，我不會積勞成疾，終呵嗽不止，這段子過節，我徐一-沒齒難忘，今天有這種機會，嘿嘿，咱們正好了結一下…”上官明嗯了一聲道:“這次我不會再饒你了，江湖上早傳聞你淨吐不改，又毀了不少黃花閨女，恨你的人不知有多少，徐一-，識相的，自己立刻自盡身死，免的我來動手。”徐一-是何許人，上官明幾句話豈能威脅得了他，他將上官明恨之入骨，雙目瞪得像兩顆圓珠子，一背後長劍，嗆地聲中，一柄清寒澈骨的冷劍已指向上官明的前，手法快速，點的竟是死。

沉聲一笑，徐一-道:“誰死誰活，還要看雙方的本事！”上官明和徐一-可不是初次動手，他的劍勢甫動，上官明已凌空而起，右掌斜拍，反劈徐一-的右肩。

並掌如刃，攻勢狠厲。

徐一-反手一劍，道:“今我要砍下你一條手來。”劍式子，不避反攻，在他想像中，上官明一定會先守後攻，誰知道上官明不但不避，反而化掌為爪，突然穿向徐一-的口，道:“老徐，你歇著吧。”這一著大出徐一-的意料了，他變招已經來不及了，唯有擰閃避，但上官明的功夫得確高出他許多，那容得他閃，手臂忽然一長，右手進徐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