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一語成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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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柔，爺爺有可能後半生都不能走路，說話了。”何存瑞沒有轉過頭來，目光凝視眼前冰冷的牆面。

寂靜叢生，空氣中膠著的一種叫做沉默的因子，在這格外安靜的醫院走廊裡顯得十分異常。像是過了一萬年的時間，淑柔才開口“哥，我們先不要跟媽媽說，我怕她受不了。還有爸。”

“我已經告訴爸了，瞞不住他的。他說很快趕過來。”陸青渝趕到醫院的時候。還未進門，就聽見有人叫他:“青渝，在這兒。”

“吳叔叔，您這麼快就趕到了。”陸青渝聲音裡的急促還未來得及平復。

“現在，病人的情況是什麼情況？”吳安國一邊問一邊跟著陸青渝向醫院裡邊走。

“初步斷定是下半身癱瘓，可能說話會有較大的障礙。”陸青渝怎麼都想不到何淑柔爺爺的病會是這樣嚴重，秦子玉在電話裡跟他說時，他愣了半天。

“吳叔叔，您是這方面的專家，太具體的情況我可能也不能說的清楚，您跟我上去看看病患就明白了。”

“青渝，別怪我多嘴。你很少求人，這次，你是為了誰？”到底是有經驗的人，見過的人比陸青渝走過的路還要多。

“為一個朋友。”陸青渝腦海咋現出何淑柔的面容，眼睛裡那抹勢在必得的光芒堅定的讓人一怔。

“青渝，在這兒。”秦子玉老遠的就招手，向陸青渝示意他在哪兒。

“這位是…”秦子玉微疑惑，隨即開口向陸青渝詢問。

“這位是吳安國醫生，是治療中風病患的權威。”吳安國，秦子玉本來是不悉醫學界的人的，可這個人不一樣。他在醫學界極有威望，在治療中風後遺症這一塊上，更是享譽全國。慕名而來找他看病的人多不勝數。陸青渝怎麼會認識他的？而且看他好像還跟這個吳教授稔的很。

秦子玉朝陸青渝眨眨眼，伏在他耳朵邊小聲說“青渝，你為了何淑柔，還真是用心良苦。”陸青渝勾起角“彼此彼此。”何家兄妹倆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何媽媽實情，只是簡單的向她說了下病因。這種事本來就不太可能瞞住，可是能拖一刻就是一刻。

淑柔曾不止一次的回憶陸青渝推開門進病房的那一瞬間，在他推開門，微微朝她笑的時候，她的心門其實就為他打開。只是那時候太傻，太倔，竟會把心裡那麼明顯的悸動給忽略了徹底。

“淑柔，這位是吳安國吳醫生。他對治療爺爺的病有幫助。”陸青渝走到何淑柔的身邊，向她解釋。

淑柔來不及詫異陸青渝怎麼會在這兒，也來不及思考他為何會找來這個吳教授，她只是看向自家哥哥“哥？”何存瑞在第一眼見著陸青渝的時候就知道他就是那張照片上的男人，他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有氣度。至於他帶來的人，何存瑞早就如雷貫耳，他只是在糾結這個陸青渝對他這個妹妹真的是不一般。

“吳教授，您好，對您早有耳聞，只是一直見不到您的人。”何存瑞上前跟吳安國握了握手，已示尊敬。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見病人的主治醫生，然後再做定論。”吳安國對工作很是嚴謹，敬業，一見面首先關心的是病患。

“好，您這邊請。”何存瑞動作很快，推開門，便跟著吳安國出去了。

陸青渝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沒說幾句話，他很安靜的坐在淑柔身邊，讓人覺得很安心。

長時間的安靜被很輕的敲門聲打破。

“哥，爺爺沒事吧。”看見哥哥過來，淑柔帶著一顆忐忑的心不確定的問。

“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只是以後想要再站起來走路是不可能了，不過這已經是最樂觀的結果了。”何存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剛剛的陰霾一吐而出。

淑柔明白，這已經是老天給他們的最意外的禮物了，真的很滿意了。爺爺雖不能再用雙腳領略外面的風景，可是能再聽見他朗的笑聲就已經很好了。至於缺憾，那總是會有的。

“吳叔叔，沒太大問題吧。”說完，向後瞟了一眼。眸中閃現的憂思與愛慕毫不掩飾。

吳安國眼中光一現，隨即瞭然:“青渝，那女孩不錯。”說著眼神就飄到何淑柔的身上。

“你爸媽還擔心你娶不到老婆，時常跟我打電話抱怨。現在看來，他們是多慮了。估計他們給你安排的相親又得黃了。結婚時記得給我發張喜帖。”像吳安國這樣年紀的人，其實思想開明的還是佔大多數。

“吳叔，您說笑了。至於這事，還希望吳叔保密一下。”陸青渝覺得姜啊，它還是老的辣。

“怎麼，還沒把人家小姑娘追到手。青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這樣的打趣，讓兩人的臉上都了微笑。

“吳叔，這次的事，謝謝。”陸青渝對吳安國還是很尊敬的，除了他是父母的朋友，吳瑜的父親，更是因為他對吳安國在從醫這條道路上剛正不阿，自律敬業的高尚人品敬佩非常。

“青渝，真要謝我，那你趕緊讓吳瑜那個臭小子給我找個媳婦，生個大胖孫子。好讓我跟他媽少點心。”吳安國對他這個不甚聽話的兒子頭疼得很。

“吳叔，您跟阿姨還是不要太著急了。吳瑜他有分寸的。”送走吳叔，陸青渝勾起一抹微笑，一步一步朝著何淑柔站的地方走去。

他想:如果何淑柔的心是石頭，那他一點兒都不介意把她那顆心拿在口上捂熱。

他願意為了這份愛，步步為營。

世界之大，為何我們相遇，難道是緣分，難道是天意。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相遇的時候，你未嫁，而我未娶…陸青渝的話。

醫院寂靜的走廊裡，淑柔的視線裡只餘陸青渝一個人，他臉上綻放的微笑像是一盞溫暖的小桔燈，照亮她陰鬱的內心。陸青渝步履穩健，不急不緩向她走來。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要走到她的心裡去，很難表達這一刻他在自己心靈深處所留下的烙印。直到很久以後，淑柔都不能忘懷這一幕裡陸青渝帶給她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