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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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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的?”王庸和麻桿都樂了“活這麼大還第一次聽說有人被咬死。”土哥也笑了“他們都這麼傳,沒有一個靠譜的。”我泡了杯茶正吹著熱氣,聽到這個消息也就是嘆口氣而已。也別怪他們冷血,笑著談人生死,幹我們這一行生離死別實在看得太多,忙的時候天天抬屍,聽的都是家屬親人們的哀號,現在不說心硬如鐵吧,至少對死亡不那麼了。

“走,走。幹活嘍。”幾個人懶洋洋站起來。

我們正往外走,老黃在後面拉住我“齊翔,下週我有幾天假,你陪我出去一趟唄。”我嘴裡叼著牙籤“幹啥啊。”

“悶。出去散散心,我和你有話說。”老黃道。

老黃最近失戀了,單位小陳給他介紹個對象,老黃也三十多了,說起男女炕上那些事他絕對是教授級別的,可真到談戀愛就完犢子了。小陳給他介紹的女孩我見過兩次,長的有味道,說話也老成,這樣的女孩肯定是有故事的,見過男人不知多少,老黃別看歲數大,在可人家面前情商還真不夠看。

吃過幾次飯,看過幾次電影,再約人家就不出來了,老黃得了相思病,成天唉聲嘆氣,天天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幹什麼都提不起神。

我們找他喝酒,他說他失戀了,沒心情。沒把王庸和麻桿大牙笑掉,王庸說,你和那女孩連手都沒拉過還失戀呢,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鑲鑽,人家早把你忘了。

我們這個小團隊,王庸和麻桿是糙人,喝酒聊髒他們沒問題,談正經的就不行了。土哥是老大,領導和員工天生就有代溝,要說談心促膝長談諄諄教導還就是我了。

我為難地說“我休假這麼長時間才工作一個月,現在又要請假不太好吧。”

“沒事,就去幾天。現在林總對你這麼器重,拿你當寶貝,請幾天假還不跟玩似的,串休就行了。”老黃哀求一樣看我。

我看著他的眼神,心念一動“老黃,你不會失戀了以後口味變了吧,看上我了吧。”老黃啐了一口“我就算出櫃都看不上你。”說著大搖大擺走遠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說“你這麼說也有點太傷人了。”我們坐著運屍車到了醫院,警車在門口停著,外面是人山人海,醫院大門口已經戒嚴。

土哥亮出工作證,警察讓我們進去。我們全副武裝。戴著手套,戴著口罩,抬著擔架進到裡面。有警察領我們坐電梯往上走。

事故發生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手術室,走廊已全部封閉,拉著警戒線。我們幾個人互相看看。走廊的地上全是鮮血,淋淋漓漓,從走廊口一直到手術室。

這裡一定發生了不可想象的慘劇,什麼樣的醫療糾紛能讓人下死手,據說這個醫生是讓人咬死的,就衝出血的當量,兇手起碼也得是狗熊級別。

我們過了警戒線往裡走,越往裡血腥氣越重,到了門口,警察把門打開,裡面又是條小長廊,遍地狼藉,醫療用具打翻一地。有警察在啪啪拍照。

我們看到廖警官正在和同事說話,他看到我們招招手“現場處理差不多了,你們進去把死者抬走。”我低聲問“兇手抓住了嗎?太狠了吧,下死手啊,到底是什麼樣的醫療糾紛?”廖警官詫異地看我“誰告訴你是醫療糾紛的。”我愕然。

廖警官道“兇手沒抓到,情形很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有時間我會找你們家將的。”我們進到手術室。剛進去就震住了,所有人面面相覷。

整個手術室像是遭到了暴徒的襲擊,也塌了,手術刀什麼繃帶止血鉗的灑了一地,白被單上都是血汙,牆上噴的都是鮮血,淋淋點點。地上趴著一個穿著無菌服的人,應該是醫生,全身泡在血水裡,早就沒氣了。

我們雖然戴著口罩,可血腥氣刺鼻,辣得睜不開眼。土哥指著屍體做個手勢,我們來之前已經籤過了,這次主力是王庸和麻桿。他們兩個皺著眉過去,把屍體翻過來。

還有警察在拍照。看了我們一眼。

屍體剛翻過來,我們這些人都傻了。經過我們手抬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百,什麼樣的死狀都見過,可眼前這個醫生死得實在太慘,甚至無法用慘字來形容。

肚子被剖開,不是刀的創傷,像是用爪子活生生扒開,皮翻卷,血模糊,肚子裡那些零碎亂七糟一大堆。因為他是趴在地上死的。肚子裡的內臟因為血關係還有黏,粘在地上,一拖拉就一大坨,還動呢,像怪異的外星蟲子一般。

王庸一邊辣眼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土哥用腳踢了踢他,做個“噓”的手勢,提醒他注意口德。

王庸都快哭了,和麻桿一起抬著屍體要到屍袋裡。這個活可麻煩了,因為死者零碎太多。他們兩個這發愁呢,廖警官戴著口罩進來,甕聲甕氣說“先不用裝袋,抬到局裡還要屍檢。”兩個人擦擦汗,如蒙大赦,直接把屍體搬到擔架上。蒙上白單子。

大家從裡面出來,一路往外走,外面看熱鬧的人擠擠挨挨,看我們出來,紛紛指指點點。我們受不了這種場合。土哥不斷催促快裝車。

屍體抬進後車廂,我和老黃在後面守屍,他們三個到前面。

等進了車廂,把門關上,天還是很熱的,我沒敢把口罩拿下來,血腥氣太重。這股血腥氣跟著屍體走,後車廂裡像是被血海淹沒了。

我再身經百戰也是個人,也是個身子,正常人的五官觸覺我全有。我被燻得糊糊的。忽然看到老黃把口罩摘了,正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掀開白單子往下看。

我用腳踢了他一下“你幹嘛呢?”老黃站起來,擺擺手“我在想這人怎麼死的。死狀太奇怪了,像是被狗熊撕碎了。”

“你那個心,跟你有沒有關係。”我說。

“話不能那麼說,”老黃道“這裡邊有事,老菊你琢磨琢磨。事故發生在手術室,這個醫生又是全套的無菌服,這說明什麼。”

“啥?”我被燻的糊糊。哪有心思跟著他破案。

老黃道“笨,說明是在動手術的時候出的事故。”

“廢話。”

“手術室一般人進不去,能在現場的無非就是醫生和護士。”

“難道是護士乾的?”我坐起來。

“還有個人你忘了。”老黃說。

“誰?”

“那個要動手術的病人。”老黃道。

“你的意思是,一個要動手術的病人突然大發神威,血洗手術室?”我揮揮手,疲憊地說“你還是打起神琢磨琢磨怎麼泡妞吧,破案的活不歸咱們管。”老黃看我這態度也沒了興致,坐在另一面戴上口罩,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我被他這麼一說。看著地上的屍體,心念一動,出了耳神通。我想用耳神通觀察一下這具屍體什麼樣,剛出耳神通,整個車廂忽然掠過一陣極為焦躁的噪音。

耳神通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對聲音太。正常人耳朵能夠接納的噪音在耳神通聽來就像毀天滅地的風暴一樣。

現在耳神通就被這種噪音干擾,在觀想境界中我什麼也沒看到。腦海中一片嘈雜,類似老式的黑白電視機收不到頻道,屏幕上一片跳動的噪點。

我趕緊收了耳神通,全身汗出如漿。頭上更是冷汗直冒。

我看向地上的死屍,心砰砰亂跳,這什麼狀況。是不是這人死的太慘了?陰魂能量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老黃有頂破帽子,不知他在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一直扔在運屍車的後車廂。說這是他的幸運帽。此時他靠在車壁上,把帽子扣在臉上,隨著車不停晃悠,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罵了一聲,真是豬,傻吃傻睡到是沒煩惱。

這時,車停下來,車廂門開了。麻桿和王庸竄上來“到了,到了,別睡了,一起幫著抬。你們兩個真行,這也能睡著,我算服了。”老黃著眼“一百來斤的死人都抬不動,你們兩個吃屎長大的?”我們之間就是這樣,張口就罵,互相損。

王庸和麻桿罵著,一前一後抬擔架,用了幾次力氣居然沒有抬起。

他們招呼我和老黃過來幫忙,我幫著肩膀冷笑“裝,繼續裝,你們兩個真是佔便宜沒夠,看我和老黃閒著你們就難受。我就不信擔架都抬不起來。”王庸急眼了“真抬不起來,騙你我孫子。”老黃到了前面,讓王庸抬另一邊擔架竿子,他抬這邊的,後面是麻桿,三人一起用力。

老黃臉變了,對我說“老菊,真抬不起來,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