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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解南華VS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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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月在飛天而行,這種覺很奇怪,我真的以為自己在天上飛,又控制不了自己,如同上了公車的乘客,車往哪開做不了主,只能坐在車上往外看景

我只有一魂與身相連,並不像平時那種靈與瓷實的覺,如同做夢,如真如幻。

輕月輕飄飄落在一處宅院前,這是本風格的小院子,前面是式酒吧。掛著藍的垂簾,左右開的小門,能隱約看到裡面燈光閃爍。

輕月往裡走,他心中想什麼我是知不到的,只能覺到他的情緒。我覺得他應該是認識這個地方,情緒上有所波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用一個文詞來形容,就是惆悵。

這個地方應該是他童年來過的,在記憶的最深層。

酒吧正在開張,裡面是橢圓形的一圈櫃檯,一個人穿著類似‮夜午‬廚房的本廚師衣服正在擦著高腳杯。

我一看到這人就傻了,正是二龍。二龍看看輕月,像是不認識“客人,喝酒?”我陡然清醒過來,輕月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是齊翔,按說二龍不應該不認識啊,我們兩個以前還一起協作探過佛理會的老巢,這是怎麼回事?

輕月走到櫃檯前“來一杯吧,晚上生意不好?”二龍練調酒,拿著一個小白杯淺淺倒了半杯。輕月拿起來看“多來點,不差你錢。”

“不好意思客人,這個酒就得這麼喝,此乃正宗本燒酒,名曰小松帶刀。初入口平平,而後勁綿長,香醇可口,酒氣能從肚子裡散發出來。”輕月一口飲幹,搖搖頭“本酒太清。沒滋沒味,給我來雞尾酒吧。不過小松帶刀的名字到是好聽,本人取名字很雅,君麻,草稚,童子切。”

“不知火舞。”二龍說。

輕月笑。

我疑惑,按說這酒是喝到我肚子裡的,可我沒有身體傳來的覺。

二龍對輕月說“小松帶刀,是幕府末期小松家的家主,天資慧,可惜英年早逝。”輕月搖著空空的酒杯“可惜啊,天妒英才。”二龍指著酒吧門“小店要打烊了,客人可以走了,回頭是岸。”輕月抬起頭看他“你憑什麼勸我回頭。”

“你到酒吧,我是酒吧的服務生,我勸你回頭離開酒吧,此為一憑。”二龍道。

輕月沉默片刻“酒吧若以後是我的,我是此間主人,是否就不用離開了?”

“本無酒吧,何來酒吧的主人。”二龍說。

輕月搖搖頭“這一憑不好,酒吧主人千年輪換,何嘗不能輪到我。你勸不動我,賴櫻呢?”二龍嘆口氣“她在後面。”輕月也沒和二龍動手,兩人只是禪機般說了幾句話。輕月掏出一張百元鈔壓在酒杯下,搖搖晃晃往後面去“小松帶刀,現在有點勁了。”二龍這番話確實沒觸動輕月,我受不到他內心的波動,我跟隨他來到後門,這裡掛著簾子,掀開走了進去。

裡面是中式房間,面積不大,牆角燃著糊成的燈,有兩個女人正在茶道。一個是小雪,一個是何天真。這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可都穿著褻衣。就是貼身內衣。

小雪身材很好,洗淨鉛華,一張素面倒也風情萬種。旁邊是小姑娘何天真,也穿著內衣,小姑娘給小雪打下手,看起來像是小鵪鶉。

“喝杯茶吧。”小雪捧著一隻茶杯放在面前。

輕月沒有猶豫,盤膝坐在茶具前,這隻茶杯釉白如脂,青花宛然,一看就是古董。

小雪端起茶壺,從壺嘴裡倒出冒著熱氣的茶,一入茶杯,黑白分明,煙氣瀰漫。我現在只有視覺和聽覺,其他的覺一概沒有,想來這茶應該是香的。

輕月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黃山峰,好茶。”小雪輕聲說“客人,此茶為天然峰,生長在黃山峭壁之間,萬物受自然潤澤,應順天道,彼此無傷。”輕月摸著茶杯,半晌沒說話。沉默片刻道“這是南宋的杯子?”

“好眼力。”小雪說。

“我說怎麼這麼敗興呢,”輕月忽而一笑“破落王朝一股衰敗氣,可惜了這上好的峰。姑娘,你剛才說無傷,那我問問你,若無傷你又何必摘自然之物炒晾為茶。讓它自己長著豈不是更好。”

“我沒有傷它,它有用可入茶我才入茶。”小雪說。

“那天下人對我有用,我用天下人,又有何不對?”輕月反問。

“如果我們在世上只談有用和沒用,那又和禽獸有什麼區別?”小雪輕聲說“人和人之間,人和自然之間,不能為了取物而互相傷害。我摘樹上的茶,卻沒有傷它的本,在成長之初,並不會動它一分。等其長成,枝葉繁茂,我摘了對它無傷之葉,取回入茶,此為彼此兩利。”輕月一口喝乾杯裡的茶,問小雪“你是茶嗎?”

“我不是茶。”

“你不是茶,何談茶之,你不是自然,何談自然中的無傷。”輕月亮了亮右手,那第六的陰王指“我要此指的目的就在於修為通天,悟天心,替天行道。比你們這些口頭禪,只知道坐而論道的人強多了。”說完他起身站起,抱抱拳“謝姑娘茶。”

“賴櫻在後面。”小雪指指後門。

輕月抬腳就走,一直沉默的何天真忽然道“你要入魔了,你知道嗎?”

“我想建造一個真正充滿愛的人間天堂,如果這樣也能成魔,那我甘願。我不成魔誰來成魔?”輕月哈哈大笑,推門而出,到了後面的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月光如水落下來,樹影婆娑,地上落著花瓣。

有一人拿著教鞭一般的子,背對我們,正輕輕敲動地面。

看著他的背影,我一陣動,是解南華。

他轉過身,看到輕月。解南華還是這麼拔,戴著金絲的眼鏡。我不知道自己在陰間度過了多長時間,看起來他滄桑了許多,耳邊竟然生出一些白髮。

他看著我說“輕月,我們過一次手。”輕月點頭“不打不相識。”那是在佛理會,輕月第一次見到我們,解南華突襲輕月,兩人過了一招,都沒沾到便宜,算是惺惺相惜。

“聽說你是形意門高手?”解南華道。

“修為通玄,一通百通,在我眼裡有無形意都不重要,不過就是出手傷人的工具。”輕月說。

“能否領教一下?”輕月看解南華“可以。高手過招,一招即可。”他控制著我的身體緩緩走了幾個步法,我自己都覺氣勢不凡,心想這還是我嗎。

輕月一邊走著步,一邊運氣,能覺他的情緒略有波瀾。看來這套拳法對他影響很大。

“一代宗師看過沒有。”輕月說“形意奉岳飛為祖師,脫槍為拳。清朝郭雲深發揚光大,有半步崩拳打天下之說。”

“你怎麼會的?”解南華揹著手拿著教鞭“我們調查過你,你沒學過形意。”

“有一年我到河南辦事,在集市上買了一套形意拳譜,花了二塊五,自己看著練的。”輕月說。

“你果然是外家高手,天人之姿。”解南華說這些話也不知是不是諷刺的意味。

“就一招吧。”兩人緩緩靠近,輕月道“我雖有陰王指,但敬你是個對手,我不會用神通修為,只用外家功夫。一招後。你若站在這裡,我自會離開。”解南華笑“我小時候天賦異稟,曾入少林學習,看看咱們兩個神童誰高誰低。”

“好。”輕月說。

兩個人越走越近,解南華握著教鞭,屏息凝神。輕月腳下划著步,雙手始終沒有抬起。我和輕月共處一身,我用心去察覺他的情緒,令我吃驚的是,此時此刻他竟然沒有情緒!

我像是在知一潭老水,不起波瀾,沒有漣漪,甚至有沒有這潭水我都不能確定。

我明白,輕月現在不但修為已經極高,而且心境也達到了一種境界。說快就快,說慢就慢,飛揚起指點江山,內斂處大海無波。

這樣的人堪稱世之梟雄。

兩人離的極近,腳下沒閒著,踩著碎步,互相繞圈,可兩人的上半身都沒有動,如同兩棵枯樹。

現在的我,看不到自己,也就是輕月,卻能看到對面的解南華。月光有些亮,此時他的身上卻不沾染一絲光,整個人猶如遁入黑暗的靈。我能覺到,解南華也到了和輕月一樣的心境。

這兩個絕世的外家高手,一招內見生死。誰都不敢輕易出手,誰先動誰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