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兇手與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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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這種事,最好的人還當然是左丘超然以及他的大小擒拿手。
鄧玉函緩緩拔出了劍,用力握住劍柄,忽然大聲道:“你們的戲演完了,還不快走!”那四人互望一眼,呆坐當堂。
鄧玉函怒道:“我不想殺你們,還不快滾!”那四人緊握兵刃,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突然道:“你們走吧!你們不是他對手。”那四人低語了一陣,終於向少年一躬身,飛快走下樓去,消失在人群裡。
少年冷冷地看他們消失了以後,才道:“可以開始了。”蕭秋水緩緩拔出長劍,宛若一泓秋水,笑道:“是的。”那少年忽然把長劍往地上一扔,一個虎撲向前,一出手就是“少林虎爪”蕭秋水把劍往地上一,雙指如鐵,反戳過去!
眾人沒料到這兩大劍手,一動起手來,卻先用拳腳而不用劍!
那少年的“虎爪功”沉猛威實,和他的身段年齡,恰好相反,攻守之間,步步為營,卻又有碎石裂碑之威勢!
蕭秋水的“仙人指”是嵩山派的奇技,嵩山的古深禪師,素來不服少林僧人,所以創“仙人指”自稱“一指破七十二技”;言下之意是隻要學會“仙人指”少林的“七十二絕技”都可以不怕。
古深禪師正如其名,行事孤僻,但和蕭西樓卻是十分好。古深禪師曾把“仙人指”七十二招傳了三招給蕭西樓,蕭西樓費了七年才能通,再傳三個兒子,蕭秋水自幼天生聰明,學了一年,已學會了一指半招。
這一指半招,施用起來,已千變萬化,防不勝防,轉眼間兩人已對拆了二十七招,蕭秋水每招一指,那少年竟討不了半分便宜。
“三十招一過,蕭秋水漸漸覺得自己的指法受制,招式施展不開來,而少年的“虎爪功”卻越戰越沉猛;蕭秋水一聲清嘯,翻掌起腳,猛若飛花葉落,竟是蕭家掌劍二絕的“飛絮掌”!
只見滿樓人影倏閃,只聽衣袂掠起之聲,少年肅殺,威猛沉潛,但蕭秋水倏起倏落,衣影繽紛,雙掌始終不離少年全身七十二道要害。
又一盞茶的時光過去了,蕭秋水的身法隨著黃昏的腳步而慢了下來,漸漸漸漸地,那少年的虎爪破空之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壓人。
這時窗外人影一閃,左丘超然已飄然落定。
鄧玉函忽然道:“老大累了。”唐柔道:“這少年幾歲?”左丘超然端詳了一會,道:“十七八歲。”唐柔瞭然地點頭道:“那他至少就練了十七八年的‘虎爪功’。”左丘超然道:“少林的‘虎爪功’給他使成那麼肅殺,只怕非佛門正宗。”鄧玉函忽然道:“我聽說權力幫裡,‘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有一‘天魔’,是少林高僧中的叛逆。”唐柔道“你是說?——”鄧玉函道:“‘魔僧’血影大師。”唐柔道:“那麼這少年——”左丘超然道:“只怕正是血影大師的傳人。”三人幾句對話中,忽然蕭秋水再度振起,出掌急緩倏忽,不帶絲毫風聲,左丘超然失聲道:“老大的‘陰柔綿掌’進步得好快!”蕭秋水的母親孫慧珊,正是當今十大名劍之一“十字慧劍”孫天庭的獨生女,孫天庭的“陰柔綿掌”是華山一絕,也是當今正宗柔門掌功之冠。
這一套“陰柔綿掌”一施出來,剛好克住那少年的“虎爪功”蕭秋水連換三種奇技,但那少年始終用“虎爪功”絲毫不為所動。
要知道“少林虎爪”雖然並不是什麼奇術,但一種武功,之所以能佈天下如此之廣,其中必有取掘不盡的奧秘,層出不窮的變化,以及武學的華,這少年別種武功並不通曉,卻專心致力於一類,苦心浸,是以“虎爪功”力敵蕭秋水,一百招剛過“陰柔綿掌”又在“虎爪”的籠罩之下,漸漸只見漫天爪影,飛爪破空之聲,卻不見蕭秋水的還擊,彷彿樓裡只有那少年一人在動武。
看的人只覺壓力如同暮,越來越重,呼也越來越急促,都為蕭秋水捏了一把汗。
唐柔忍不住道:“老大要敗了。”左丘超然道:“未必。”鄧玉函道:“老大應該用劍的。”正在這時,戰局忽然一變。
少年的虎爪凌空之聲,漸漸沒有那麼凌厲了。
而且攻守的進度,漸漸沒有那麼嚴密,那麼肅殺了!
甚至連呼也反而沉重急促起來。
顯然地,這少年內力不足。
這少年雖致力苦練“虎爪功”但“虎爪功”源出少林,若缺少了少林僧人的氣功內力,以及數十年的苦行修練,又怎能持久地施用“虎爪功”?
相反地,蕭秋水的“仙人指”、“飛絮掌”、“陰柔綿掌”一在功奇,二在力輕,三在借力打力,卻是耗費體力極少的武功,反而能持久。
少年的內力一旦不足,虎爪便漸漸滯堵,攻不下蕭秋水,蕭秋水漸漸反守為攻,忽然招式一變,竟是至剛至急的“鐵線拳法”!
“鐵線拳”是蕭家老大蕭易人自創一格的拳法,與蕭家的柔勁快力截然不同,一招比一招快,未出拳先發力,力未至勁已生,乃至剛至烈的拳法!
蕭秋水等到這時候才使用“鐵線拳”那少年的“虎爪功”已是強弩之末,漸漸只有招架之能,無反攻之力了。
四十招一過,蕭秋水如箭雨的雙手忽然又是一變,一招“猛虎下山”打下去,那少年連忙一招“雙虎霸門”守住,蕭秋水一轉身便是“餓虎擒羊”那少年一連飛退七步“嘶”的一聲,衣襟被撕去一片,肩留下五道虎痕。
蕭秋水這兩招,是正宗少林“虎爪”並未得名師指點,只是蕭秋水天生好奇,又自幼穎悟,所以使得似模似樣,後來蕭西樓五十大壽,客人來拜壽中有顧君山者,乃少林俗家弟子,於後院習武,被蕭秋水窺見這一套“虎爪”便被他學得有門有路,有板有眼,這兩下在少年力盡技窮之際施出,當堂令他掛了彩。
只聽蕭秋水笑道:“我這兩下‘虎爪’怎樣?”那少年冷笑道:“很好。”兩個字一說完,猛拔地上劍,急刺過去!
蕭秋水一驚,滾地躲過一劍,猛自地上劍,廁劍一刺“叮”地一聲,兩劍擊。
兩人各自一聲冷哼,手中劍加快,這時天漸黑,兩人劍芒厥動,反而映得樓上一片肅殺的亮。
兩人一攻一守,一進一退,越打越快,劍來劍往,煞是好看。唐柔看得眉飛舞,左丘超然瞧得暗自擔心,獨有鄧玉函一面看一面叫“可惜”連連,彷彿可惜搏劍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般。
少年出劍辛辣迅急,蕭秋水劍法倏忽有度,兩人手了一百另三劍,竟不分上下。
少年忽然“咄”地一聲大喝道:“看我絕招!”忽然擲劍而出,劍之快,無可匹比,眾人忍不住失聲一叫,蕭秋水忽然用劍鞘,恰好接下一劍,劍飛入鞘內。
原來少年使劍,手中已無鞘,蕭秋水的劍鞘,卻一直仍在間。
只聽蕭秋水大喝道:“回敬你絕招!”忽然劍身碎裂,猶如花雨。劍片飛出來,那少年始料不及,撥落一半,另一半劍雨在身上臉上,那少年退了七八步,倚著柱子滑落於地。
左丘超然失聲叫道:“好個‘浣花劍派’的‘滿天花雨’!”那少年一倒下,蕭秋水連忙什麼都不顧,衝上去扶了那少年,氣呼呼。原來兩人搏鬥了良久,從掌到劍,實已十分之累,剛才是劍風遮掩了息之聲,所以大家都沒有覺察出來。
蕭秋水一扶起那少年,那少年一身都是血,卻仍息道:“好…好劍法!”蕭秋水痛恨地道:“我害了你。我害了你。”那少年反展出一絲微笑,道:“沒關係。我死得…心服。”蕭秋水還是重複道:“我害了你!”那少年道:“你這樣的絕招,一共有幾…招?”蕭秋水長嘆道:“三招。可是一旦使出來,死活我都不能控制。”那少年疑惑地道:“剛才…只是…其中之…一招?”蕭秋水點頭道:“我打急了,就忍不住了。”那少年慘笑道:“我也用了,不過只有一招。”蕭秋水安道:“你那一招,我差些閃避不過去!”那少年倔強地道“對…你的運氣好。”忽然身子一,大汗涔涔而下咬牙忍了好一會兒,道:“我死在你手上,不會有什麼怨言。你有什麼要問我的?”蕭秋水恨聲道:“不,不,你不必告訴我,你不必告訴我。”那少年慘笑道:“不,是我願意告訴你的。我當了一輩子‘兇手’,都是不得不聽人之命殺人,殺得自己也…也麻木了。不知…不知有多少人…喔…也像我一樣,唉…”蕭秋水連聲道:“只要你有決心改變過來,一定可以改變過來的。”那少年搖首道:“‘權力幫’哪有…哪有這麼容易…呃…我不行了…我告訴你…鐵腕神魔…現在正在‘巨石橫灘’…等我…等我殺人的消…息…”忽然一陣急,左丘超然踏前一步,大聲問道:“誰是‘無形’?”那少年雙眼一翻,卻已嚥了氣。
蕭秋水呆視了良久,好一會兒才慢慢放開了手,把那少年平放在地上,他和“兇手”連番比試,因而惺惺相借,英雄互重。
蕭秋水緩緩站立起來,才知道暮已全然降臨了,蕭秋水握拳道:“我盡今生之力,瓦解‘權力幫’!”長天劃過一道金蛇,猛地一聲霹靂,是個…
狂風暴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