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一法蘭西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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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這個時候,是不需要朱由檢吩咐的,太監宮女忙退出了冬暖閣。因為皇帝要說政務。
朱由檢拿起一本奏摺,遞了過去“畢自嚴上的奏書,你們先看看。”高啟潛和曹化淳同時伸出手來,要接朱由檢的奏書,不料一起抓住了一角。
朱由檢覺有人接到了,便放了手,高啟潛和曹化淳一起抓住,頓覺尷尬。高啟潛急忙放手,謙讓曹化淳,不料曹化淳也是同樣的想法。
“啪!”奏書掉到了地上。
二人急忙跪倒“奴婢萬死,奴婢萬死!”侍候皇上,不是件輕鬆的事,所以高啟潛和曹化淳這樣做並不誇張。朱由檢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叫二人起來,頗有深意地說道:“你們兩個,還是缺少默契。”曹化淳和外廷清走得很近,溫體仁失了聖心,就是曹化淳替清
在皇上面前說溫體仁有黨的緣故,高啟潛則不然,朱由檢才有此一說。
兩人先後看完畢自嚴的奏摺,曹化淳小心說道:“調集數省兵馬作戰,需要各方部署,或許多給畢自嚴一些時間,要好些。”
“恩。”朱由檢閉目養神,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高啟潛知道皇上是個急子人,做什麼事就想立馬看見功效,畢自嚴停步不前,皇上一定不滿,便順著皇上的心意,旁敲側擊地說道:“朝廷財政困難,畢自嚴善理財,又是戶部尚書,天下錢糧都在他手裡管著,朝廷正需要畢自嚴…”說到這裡,高啟潛突然很後悔,這不明說了自己的立場麼,高啟潛其實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站陣營,免得白受牽連。
但話已說出,高啟潛總不能說“剛才口誤,說的話不算”吧?只得又加了一句道:“皇爺找外廷再商議一下,就更穩妥些。”朱由檢以為然,臨陣撤換大將,畢竟不是件小事,便說道:“值房今晚是誰值夜?”高啟潛道:“回皇爺的話,是元輔。”
“叫溫體仁到冬暖閣來說話。”因其他太監宮女都回避了,左右無人,於是高啟潛說道:“奴婢這就去叫。”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三更了,高啟潛到得內閣值房的時候,溫體仁等人正在吃麵。溫體仁見高啟潛過來,急忙放下碗筷問候。
溫體仁正要問高啟潛要不要也吃一碗,話還未出口,高啟潛便一本正經道:“口諭。”溫體仁等忙跪倒。
高啟潛尖聲道:“叫溫體仁到冬暖閣說話。”說完,高啟潛忙扶起溫體仁“元輔歲數也不小了,得保養些身體呀。”溫體仁道:“不打緊,老夫還很硬朗…高公,皇上找老夫何事?”高啟潛咳了一聲,轉身走出值房,溫體仁會意,忙跟了出來,兩人一邊走,高啟潛一邊說道:“還不是畢自嚴那檔子事。”溫體仁緊張道:“高公,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沒有說,咱做奴婢的怎敢妄自揣度?”
“高公說的對。”溫體仁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放回口袋,摸出一瓶玩意出來,遞給高啟潛,說道“夏天天熱,容易出汗,這玩意是西洋那邊一個叫格拉斯(法國南部小城)的地方運到大明來的,能去味,高公不妨試試。”溫體仁說是去汗味,實際上是叫高啟潛去身上的騷味。太監那玩意割了之後,可能傷到一些肌
神經,
不受控制,長期都滴滴答答的,所以太監身上長年都有一股
騷味,尤其在夏天味更大。
高啟潛接過瓶子,打開嗅了嗅,說道:“喲,是香的,婦人才塗這玩意吧?”溫體仁道:“這種香味是專門給男子用的,不會錯。高公嗅嗅,聞著清涼,高公常伴皇上左右,指不準皇上也得誇高公兩句。”高啟潛聽到“專門給男子用的”一句,很是中聽,又想溫體仁說的沒錯,皇上聞著
騷味可能也不會好受,便欣然接受了。
兩人走到冬暖閣門外,高啟潛低聲道:“咱家看皇上是等不及畢自嚴慢騰騰地部署了。”溫體仁一拱手:“多謝高公。”高啟潛點點頭,開簾子躬身道:“稟皇爺,元輔到了。”
“進來吧。”溫體仁端正了帽子,扯了扯官袍,彎走了進去,叩拜道:“老臣拜見皇上。”
“平身。”溫體仁這才慢慢爬了起來,躬身立於一旁。朱由檢見他慢騰騰的動作,說道:“元輔今年多少歲了?”
“回皇上,老臣今年虛歲五十九了。”朱由檢道:“五十九做輔並不算老嘛,朕希望你能多輔佐朕幾年。”溫體仁道:“老臣身體還硬朗,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高啟潛說畢自嚴善理財,又是戶部尚書,不宜長期在外戎馬勞頓,元輔以為如何?”高啟潛一聽心中大呼鬱悶,一不小心說走了話,現在皇上反倒脫身,拿自己做了擋箭牌,也不知那些支持畢自嚴的清會不會在心裡忌恨自己。
溫體仁一聽,覺得高啟潛好像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不似那個曹化淳,媽的在背地裡向皇上說壞話。而且有剛才高啟潛的提醒,皇上也是這個態度,正中溫體仁的下懷,他可不想畢自嚴在福建又搞出名堂來,忙說道:“老臣以為,高公所言極是。內閣缺了戶部尚書不行,錢糧的事兒都在他手裡掌著呢。”
“恩。”朱由檢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說道:“叫誰去福建接替畢自嚴?”這下溫體仁可有些犯難了,以前他自以為控制了內閣,就把持了朝政,現在方知,真正需要的,還有宿將猛帥,那些名聲在外的名將,是一個都沒有屈膝溫體仁,到用的時候,溫體仁一時找不到可以推薦的人選。
要是在以前,趙謙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可是現在…溫體仁是萬萬不會拉趙謙一把,讓他復起的,那樣的話,下邊的人會怎麼想?背叛必須堅決杜絕!
孫承宗在遼東,而且也不是溫體仁的人,洪承疇更不用說了,和清東林關係密切,可以說是溫體仁的潛在對手。
溫體仁想了一會,小心道:“皇上覺得陳琦瑜如何?”朱由檢搖搖頭:“他只會花錢,看看山西怎麼樣了!”
“孫傳庭。”朱由檢想了想,道:“西北還得靠他主持。”洪承疇派過了,他不願意幹這差事,朱由檢又想了一會:“對了,趙謙不是生病回家養病去了?不知是否好了。”溫體仁忙說道:“趙謙資歷尚淺,從未有大範圍調兵遣將的經驗,況且老臣聽聞此人在江南一帶名聲極差,恐起民憤,反而節外生枝。”
“哦…”朱由檢點點頭,心裡卻明白溫體仁為何這樣說,不就是上次趙謙那奏書,和溫體仁對著幹的事麼?朱由檢反而更覺得趙謙這人靠得住一些,只有自己讓他幹,他才有機會,讓他明白,什麼輔都是靠不住的。
商議了半夜,也沒商議出結果來,然後就散了。曹化淳回去,急忙給畢自嚴寫信,要他明白,皇上是鐵定要召他回來了,只是沒有確定接替的人選罷了。好讓畢自嚴有個準備。
主持福建的人選,成了朝裡最關心的事,溫體仁實在想推薦自己的人上去,可惜都不中用,皇上看不上,所以退一步,決不能讓東林黨的人去。如果讓他們的人去,東林的勢力和影響就會又擴大一些了。
自諭清的東林黨人,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極力推薦自己的人,卻都被皇上一一否決。
朱由檢對於黨爭,覺力不從心,但是下邊的小九九,他還是瞭解的。朱由檢已經不滿意溫體仁了,只是他決不能坐視東林一家獨大,需要一些人制衡,溫體仁無疑還是有價值的。